如果能重來一次,我會告訴自己,辛苦的高中生活之後,並不能完完全全放鬆,那只是生命裏一小段征程而已。
如果能重來一次,我會告訴自己,大學生活只需三分之一的精力來學習,就會擁有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如果能重來一次,我會告訴自己,一定要在大學裏找個女朋友,哪怕最後勞燕分飛也無所謂,因爲從那以後,很難擁有隻憑感覺的純真愛情了。
······他假設了很多次的如果,卻是可憐地說明了那段可憐的大學生活,沉溺於網絡遊戲,玄幻小說的單調人生。最後總結了一句話,我戒,我改,我悔過。但是沒有後悔藥,也許後悔一次,他還是那般活着,並沒有甚麼過多的改變。
說的好聽點兒,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的不好聽點,就是狗改不了喫屎。他徹徹底底被自己的意志打敗了,身體裏有兩個自我,一個閃爍正義的光芒,一個冒着漆黑的魔火。魔鬼遞出一根香菸,“哥們兒,來抽一根,瀟灑一下。”就這樣,他接過魔鬼遞來的香菸,兩個人獰笑着你一口我一口。
自律,是往自己背上加荊條;放縱,則是將背上的責任統統拋棄。所以說,放縱比自律容易的多。他也不是甚麼十惡不赦的人,只是總喜歡放縱自己,違背自己的初衷。比如該睡覺的時候,沒事兒,再玩兩局。不行,明天還要上班;沒關係,偷偷小睡一會兒就行了······
當然,這並不是他的全部,他還是很有正義感的,曾經救了一個被觸電的老大爺。人家千恩萬謝,他卻笑着說沒事兒。坐公交的時候,總是積極地給人讓座,額,尤其是漂亮妹妹。還有就是扶···額,這個是不好扶的,怕被訛。
總體來說,他還算是三好青年,好心腸,好脾氣,好無奈。四有那是不用想的,有車,有房,有才,有權,一條都不佔。最喫香的是哪類人,高富帥;稍微次一點的,矮富帥,或者高富醜;再次一點兒的,矮富醜。這幾類,也是可以的,只要有個富字,那就萬事皆好。
可惜咱們這位,矮窮帥,又不會甚麼甜言蜜語,一個標準的宅男,前途就有些堪憂了。從農村裏出來,父母辛辛苦苦送了個大學,後來讀書又不用功,到如今,真是有些無顏去見江東父老。最害怕的還不是這些,家長們,也不是希望他多有錢,只希望他健健康康的,還有最大的問題,乃是成家立業。
這個成家立業的範圍就有些大了,他實在不知道每月拿着四五千的工資,算不算是立了業。畢業後的四年,也不說怎麼省,裏裏外外攢了四五萬,可是比坐火箭一般飆升後的房價相比。他只能隨着大衆,弱弱地問一句,這能買個廁所麼?
在父母眼裏,孩子永遠都是孩子。他們會覺得,只有結了婚,纔算是交割了一項任務。但實際上,哪怕是結了婚,有了孩子,還是該操心的和不該操心的,最後都操碎了心。老媽常說的就是,“你把婚結了,爸和媽也去了一種事兒。這麼大年紀了,不結婚,別人說着也不好聽。”
老家的人,娛樂節目少,最操心的就是孩子們的終身大事,甭管是誰家的孩子。他冷不丁地翻開身份證,今年二十有九,已經走在奔三的最後一站,翻個坎兒就過去了。也不知是時間推着我們跑,還是時間拉着我們跑,歲月還真是一刻不停,奔流向前啊。
他自己倒是不覺得,自己又不顯老,往大學校園裏跑一圈兒,頂多算個學長。時間,最怕的就是猛不丁地回一下頭,才覺得過得好快。年紀大了不結婚,在老家,就有這樣的說法,“老李頭的兒子是不是有甚麼“敗作”,這麼大了,還不結婚。”
這麼帥氣的小夥子,不抽菸,不打牌,不喝酒,性格又好,樂觀開朗,簡直就是標準的好青年,哪來的甚麼“敗作”。在老家,那是有口皆碑,都說這小子不錯,從大學剛畢業,也就二十二歲,十里八鄉的,都給說親。如今七年已過,卻還是沒有修成正果。按說八年抗戰都能勝利,這個事兒,七年了,還沒成功,委實說不過去。
是不是有甚麼“敗作”呀,這樣懷疑的論斷,還真是讓他愁上心頭。他仰望着有些黑沉沉的天空,頓時想起了這七年相親血淚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