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躺在牀上的少女緊緊閉着雙眸,晶瑩白晳的面頰上不但沒有半點血色,反而還向外散發着瀕臨於死亡的氣息。
坐在牀前矮凳上的郎中輕輕的把過脈象之後,嘆息的搖了搖頭,這個微弱的動作,讓守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神色頓時緊張起來。
“張,張大夫,我家小女的病可還有得救?”
“錢老爺,實不相瞞,老朽行醫三十餘載,像錢小姐這種怪病,卻是第一次遇到,明明沒有受傷或中毒,而且脈象平穩,氣息均勻,可青白的臉色,卻像被抽了三魂七魄,毫無半點生氣……”
“甚麼?你是說我家小女沒了三魂七魄?”
這個診斷,令錢老爹的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如陷萬仗深淵。
回想起三日前,自己的寶貝女兒錢多多正在前廳用膳時,突然嚷着身子不舒服,他急忙命家僕去請大夫,可大夫還沒請到,女兒便臉色慘白,昏迷不醒。
先後請來了十幾個大夫皆查不出病因,把錢老爹急得一夜間彷彿老了十幾歲。
“錢老爺,依小姐目前的情況來看,怕是離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時日不遠了……”
雖說醫者父母心,可張郎中在說出這個結果的時候,口吻中竟帶着幾分幸哉樂禍。
不能怪他心腸狠,事實上他肯來錢府出診已經是給了錢老爺好大的面子。衆所周知,這錢小姐平日裏作惡多端、欺壓百姓、明明是個姑娘家,卻仗着家裏有錢,爲非作歹,好不可恨。
說起這錢家,在梅龍鎮這一代也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錢老爺經營着一家大型當鋪,僅是店裏的夥計就請了十幾個。
九年前,錢老爺的正妻因病過世,怕女兒受後孃的氣,這麼多年來錢老爺始終未有續絃的意思。
錢多多是錢老爺膝下唯一的女兒,自幼便被老爹視若掌上明珠般寶貝呵護着,也因此養成了錢多多驕縱任性、放肆無禮的惡習。
才小小年紀,就經常流連於賭坊,贏了銀子就興高采烈,若是輸了,便死不認帳,誰敢相逼,她便找打手將對方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