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白弋進來洗手,沒想到會看到這樣場景。
哪怕隔着霧濛濛的玻璃門,簡單一個倩影浮動,香豔炙熱。
白弋眸子深了幾分,關門落鎖。
直接拉開了玻璃門,踩着水走了進去。
玻璃門內,氣氛逼仄。
南寧溼發貼面,退無可退,只能雙手摟住自己,垂眸不想看白弋。
白弋眯眸,看着水滑過她的肌膚。
但他不喜歡南寧的閃躲。
一點也不像以前一樣逆來順受。
現在,他只覺得她和她媽一樣肖想着不屬於她的位置,在那鬧,置氣,找麻煩。
挺煩。
白弋不耐煩的攫住南寧下巴,扯到了面前。
“你一個金絲雀還想鬧到甚麼時候?花我那麼多錢,把你胃口養刁了?小心得不償失。”
南寧心口一涼,即便溫水澆灌,她也覺得渾身發冷。
她只是不得已用了白弋一筆錢而已。
他就要這般羞辱?
半晌,她無力道:“錢,我會還你的,但我說的都是真話,我要走!”
白弋眸色黑沉沉的盯着她,一嗤:“就憑你?是想另外找個男人養你嗎?”
這三年,前前後後給了她不下千萬。
他就是要用錢折辱她,而她卻只能守着金山銀山在這小小的寸地。
然後一點點爛掉。
像他媽媽被送進精神病院一樣!
她有甚麼資格走?
這遊戲還沒結束!
南寧被羞辱的說不出話來,但身體卻在掙扎抗拒。
但她越是抗拒,白弋臉色卻越是陰沉。
南寧寧願手腕咯咯作響,也不願意讓他再碰自己。
“我不要!我說了我不要!”
聲音在浴室迴盪,在白弋面前,她第一次如此堅定。
白弋一怔,下手更狠。
南寧真的累了。
她不想困在一個永遠恨自己的男人身邊。
她顧不上後果,張嘴對着白弋肩頭咬了下去。
白弋沒覺得疼,她能有多少力氣?
用全力不過留道印。
他只是看到這樣的南寧,心裏莫名煩躁。
白弋推開她,厭惡的撣撣肩頭。
“滾出去!”
南寧裹上浴巾,立即跑了出去,沒有意思停留。
白弋直接將水溫換成冷水,衝了一會兒才走出去換衣服。
......
南寧以爲自己和白弋鬧成這樣,他一定會想平時一樣,換身衣服離開。
所以她沒等白弋,裹着被子就躺了下來。
誰知,片刻後,她身後的牀凹陷了下去。
染着冷氣的白弋躺在了牀上。
兩人之間隔着一個人的距離,誰也沒說話。
南寧背對着他,緊張的捏着被角。
雖然做了那麼多親密事情,但這是第一次兩人睡在一起。
她睡不着。
此時的她完全捉摸不透白弋的心思,只能睜着眼望着白牆。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身體突然一緊,身子被裹進了溫暖的懷抱。
白弋赤裸的胸膛,嚇得她完全不敢動。
她以爲白弋又想亂來,掙扎了幾下。
白弋卻越抱越緊,沉沉道:“我累了。別鬧了,明天我會多給你一些錢。”
他的確累。
臨市項目出問題,凌晨三點他就去出差,中午回來就應酬,還要抽空對付他爸那個老東西。
他不想浪費精力在這種無聊的鬧彆扭上。
提到錢,南寧原本洗浴後紅潤的臉蛋頓時煞白。
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硬生生從他的懷中脫離。
轉身想要解釋,卻不想剛好對上了白弋的臉。
她一愣,也不知道甚麼時候,白弋竟然睡在了她的枕頭上。
若是以前,白弋一定會嫌惡她的一切,哪怕只是沾染她氣息的枕頭。
但此時,他只是靠着枕頭,一言不發,暖意的燈光暈染這他深邃的側臉,依舊無法溫暖神色中淡漠危險。
不過,半闔的黑眸中卻是難得的波瀾靜謐。
他微微挑眉,聲音繾綣:“嗯?”
似是詢問。
南寧立即垂眸,纖長的睫毛眼下拉出一道影子,帶着幾分垂憐。
她抿了一下脣,認真道:“我不要錢,我真的不要錢。”
白弋沉眸斂息,修長的手指捲起南寧肩頭的長髮,繞啊繞,有些曖昧,有些親暱。
唯獨沒有感情,甚至他的嘴角還帶着一絲嘲諷。
“不要錢?要甚麼?要愛?”
真可笑。
他們可以是仇人,可以是金主和金絲雀,可以是陌生人。
唯獨不可能成爲愛人。
南寧微微一怔。
愛?
以前她真的愛他,他就像是她黑暗人生中的光,給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她拼命追趕。
最後得到的卻是獵人的陷阱。
她的頭垂得更低,搖搖頭:“不要。”
她要不起他的愛。
颯一聲,髮絲牽扯的聲音,讓南寧頭皮疼得發麻。
白弋原本還算輕柔的動作,帶了一絲粗暴,片刻指間便纏了幾縷髮絲。
雖然答案他早就知道了,可親口聽南寧輕飄飄的說出來,他就是不悅。
南寧捂着頭緊咬脣瓣,不喊疼,也不說話。
這樣的她,讓白弋莫名惱火。
彷彿甚麼在掌心一點一點失控。
他眯了眯眸子,燈光都無法照亮他的雙眼,彷彿染墨的深夜,危險邪魅。
他面無表情的扯掉指間髮絲,長臂一盞從牀頭摸了一支菸,側頭點燃。
吐出白霧時,他也開了口:“你以爲我在乎?趁我還有點耐心,要包,要珠寶首飾,衣服鞋子,一次性說完。”
“我......我不要,我只想要離開。”南寧擰着被角,鼓足勇氣道。
“南寧,不要得寸進尺。”白弋不輕不重的警告道。
“我是認真的,我甚麼都不要,我只想離開這裏自己生活。”
“生活?怎麼生活?”
南寧一聽白弋沒有立即回絕,雙眼一亮,迫不及待的分享自己的想法。
“我可以先找一份工作養活自己,就算是工資少一點也沒關係,然後邊工作邊學習,把落下的知識先補上,就算開始有點艱苦也沒有關係,我相信我可以養活好自己的。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她甚至舉起手認真的對天發誓。
白弋臉色在薄薄的白霧中變得極其難看,幾乎一瞬,攫住她的下巴,恨不得捏碎一般。
“說完了?”
“說,說完了。”南寧喫痛道。
“困了,以後少做夢,沒意思。”
白弋丟開她,捻了煙,躺進被中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