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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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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暮春堂是晏家的膳廳,因着沒有分家,所以桌子也做的大,可以容納二十多人。

偌大的屋子最顯然的就是正中間龍飛鳳舞的八個大字:循規蹈矩,謹言慎行。

如今主位端坐着一個六旬老者,雖說年事已高,但面上的肅穆卻半分沒少,如今閉目養神,頗有不怒自威之感,就連晏若川也只敢筆直站在他身旁不敢造次。

“祖父。”

“父親。”

小輩們一個個見禮,只聽見晏老爺子說了句“入座”,衆人才敢坐下。

雲淮扶着老夫人坐好,回頭就見江早站在晏若川的身旁,有說有笑,而她只是默默過來站在自己丈夫背後。

小輩們都坐齊了,管事嬤嬤就拍手示意上菜。

翡翠蓮花糕、白玉蜜餞糕、杏烙、合歡餅光糕點就擺出十多樣,還有四五個品類的粥,瞧得人眼花繚亂。

看着一桌子的東西,卻沒有一個人動筷,宋氏林氏兩個媳婦拿着筷子先侍奉着晏老夫人和老爺子。

宅門內院規矩森嚴,“兒媳不上公婆桌”也是鐵律,林宋二人給老兩位夾了糕點,等老兩位嚐了第一口後老爺子才說“動筷”。

聽見此話,小輩們纔敢示意僕從給自己佈菜。

“若川哥哥,我要喫白玉糕......”

江早湊在晏若川耳邊十分小聲道,晏若川給婢女一個眼神,婢女便將白玉糕夾給了他。

晏若川四處看看,瞧着沒人看她,立馬塞給了江早,江早也像做賊一樣左右看看,發現沒人注意她後轉身就將白玉糕塞進嘴裏。

芷妍將她的行徑看在眼裏,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餓死鬼投胎一樣,果真是孤女沒教養,規矩都不懂。”

雲淮眼觀鼻鼻觀心,只是輕聲提點芷妍一句“禍從口出”。

她們三人站的近,主僕二人的談話江早自然是聽見了的,她平時最恨別人拿她的身世說事,當即惱了,故意將手搭在晏若川肩膀。

“若川哥哥,還要。”

這一聲喊的人骨酥,晏若川心尖一顫,只覺得被她氣息噴灑之處又暖又酥,當即給又給她拿了一塊遞給她。

江早正要接,就聽的“啪”的一聲,筷子被重重砸在桌上。

晏若川虎軀一震,當即把手抽了回來。

“老大家的,讓你治理家事,你就治成這樣?”老爺子睨着宋氏肅聲道。

宋氏被嚇了一跳,根本不敢說話。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主子是主子,下人就是下人,別顛倒了,壞了規矩。”

說着老爺子橫了江早一眼,“大庭廣衆行偷摸之事,當真不知禮義廉恥,不堪入目!也不知是誰教出來的規矩!”

江早如何聽不出來老爺子在諷刺她沒家教沒規矩,咬了咬嘴脣委屈極了。

冷冷一哼,老爺子又道。

“如今若川媳婦纔回來,他母家也在京城,就隔着三條街的距離,知道的說是你慈和,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晏家尊卑不分,僕大欺主。”

宋氏聽得出老爺子是在暗喻晏若川和江早的私情太過昭然,白着臉道:“兒媳知錯。”

江早更是咽不下這口氣,老爺子一口一個僕人,完全將她歸做下人一類,可這三年裏她在西苑僕人們都拿她當主子,這要是回去院裏,別人怎麼看她!

“好了,一家人好不容易聚聚,別說這些了。”老夫人打着圓場。

老爺子看着晏若川和雲淮。

“你一去宿州四年,你家人也該念你了,明日沐休,國子監無事你父親也得空,讓若川陪你回去一趟吧。”

聽見回家,雲淮表情淡淡,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興奮,謝過老爺子後等着衆人都散了她才起身。

晏若川看着老爺子的背影,猶豫片刻也追了過去。

宋氏走到半路忽然想起甚麼,看着雲淮。

“淮兒,你祖父找你有事呢,你也跟着若川去吧。”

雲淮一怔,一時有些想不到老爺子找她幹甚麼,腳步一轉又跟了上去。

·

青玉閣。

老爺子的書房裏,傢俱用的都是普通的紅木,不似其他人家擺放着名貴字畫,這裏倒是出奇的簡陋,除了文房四寶和幾張椅子外就沒甚麼東西了,要是別人來瞧見指不定還會笑話呢。

晏若川就這麼站着,瞧着端坐在上位的老爺子。

“你要說甚麼?”

晏若川猶豫片刻,鼓足勇氣道:“祖父,我想休了雲淮另娶江姑娘。”

老爺子寫字的手一頓,抬眼看着他,而門外的雲淮同樣駐足,整個人愣在原地,瞬間有些鼻酸,手裏緊緊攥着絹帕。

成婚五年,她爲他苦守宿州三年,填上了大半身家,最終還是敵不過一個小丫頭。

五年,足足一千八百多個日夜,竟然都換不來他的一點點真心。

失落宛若狂風席捲,但悲傷更如潮水湧來,幾乎要將她吞噬。

她只能緊緊攥着帕子讓自己冷靜下來。

芷妍就這麼看着,心裏像是被揪着一樣。

要不是不行,她真要把那個**子捅成馬蜂窩,又無家世更無家教,就這麼上趕着來送,說是府醫做的卻是夫妻之事,如今還因爲她公子居然動了休妻的念頭,他難道不知女子被休後就只能面對三尺白綾了麼!

“你再說一遍。”老爺子此時出聲。

晏若川:“我想休了雲淮另娶江姑娘。”

“啪──”

晏老爺子手裏的筆就砸在晏若川身上,“你可知你在說甚麼!”

晏若川像是打定了主意,即便看着發怒的老爺子,他還是鼓足勇氣道。

“祖父,我知道我在說甚麼,可我和雲淮並沒有感情,在一起也是折磨,我是真心喜歡江姑娘,只想一心一意和她在一起。”

老爺子指着他,半天說不出一句,片刻後他拂袖。

“不可能!先不說她的父親是我的學生,就說雲淮的家教規矩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頂多是門第低些,但平時卻本分守禮連你娘那般挑剔的人都挑不出錯,還爲家操持三年不歸,你有何理由休她!”

“善妒總算一罪!她昨日甚是嫉妒江姑娘,言語幾番不當。”

“即便再不當,在江早這件事上你永遠在虧欠着她!三年間她在宿州受苦,你將她一屆婦人丟在那偏遠苦寒之地自生自滅,成全你的溫存!也算是事情瞞得嚴實,不然我這張老臉都要被你丟乾淨了!”

身爲國子監監正,縱容孫子苛待孫媳,治家不嚴,論說這兩條也夠他被天下文人笑掉大牙了。

“今日我也告訴你,我晏家這麼多年就沒有休妻的事,你別給我丟人現眼!”

說着他瞪了晏若川一眼。

“我瞧你是美色迷了眼,此事莫要再提,日後要再讓我聽見,我就把那禍害打死,讓你永遠斷了念想!”

“祖父!”晏若川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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