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第三章

我抬頭看向張翰之。

車裏的燈光很暗，我還是看到他眼神裏的得意和挑釁。

他總是這樣，暗戳戳激我發火，再等着葉凝語教訓我，護着他。

一次一次，樂此不疲。

然而，此刻我沒有被他挑起任何情緒，也沒有任何想跟他對線的興趣。

5

目的沒有達到，張翰之皺了皺眉，又側過頭笑嘻嘻地去跟葉凝語聊天。

葉凝語跟他說話一向語氣溫柔。

聽着他倆熱鬧地聊着，我感覺眼皮越來越重，周圍的聲響慢慢遠去。

醒過來時，我發現車子停在小區樓下，葉凝語安靜坐在前座。

副駕的張翰之已經不在了。

“到家了怎麼不叫醒我？”我坐直身體，打開車門。

葉凝語跟在我身後，一言不發。

走出電梯，進了家門，她纔開口：“你很累？”

“啊？”

“我和翰之還在聊天呢，你在車上都睡着了。”

“嗯，是有點累。”

我沒興趣跟她聊天，只想趕緊洗澡睡覺。

“今天是楊婷組的局，還是大學宿舍那幾個人。也是她叫的張翰之，你知道的，她們幾個都跟他熟，每次喫飯都喜歡叫他。因爲順路，回來我就稍上了他。”她忽然開口，跟我解釋了一通。

挺稀奇的，以往我吵着問她爲甚麼老跟張翰之一塊玩，她從來不屑於解釋。

現在我不問了，她倒主動說起來。

“嗯。”我點頭，朝洗手間走去。

“本來是想帶你去的，可你說要加班，我就喫完飯了纔過來找你。”她接着解釋。

“好，我知道了，先去洗澡了啊。”說着我趕緊拔腿就走。

洗完澡，我直接去睡覺了。

第二天晚上下班，我居然又在樓下看到葉凝語。

這次，車裏沒有張翰之。

我還是坐在了後座，葉凝語回頭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還別說，坐在後面有一種把她當司機的感覺，挺爽的。

以前就不該爲這事計較。

“今天瑤瑤搬家，邀請我們去她家喫火鍋。”車子啓動時葉凝語說道。

瑤瑤也是她大學舍友。

很巧的是，葉凝語大學時同宿舍的四個人，畢業後都留在了本地。

她們幾人關係好，經常組局出去玩或聚餐。

葉凝語大學時追過張翰之，她們舍友都充當軍師，出謀劃策。

雖然沒有追到，但不妨礙張翰之跟她們打成一片。

這些年，張翰之談過幾個女朋友，但他說，女友是女友，朋友是朋友。

他說，葉凝語永遠是他的好朋友。

前段時間，張翰之跟前女友分手了，又開始頻繁跟她們幾個聚會。

每次看到葉凝語照顧他，我就血壓上升。

我吵過鬧過，但都沒用，後來乾脆就不去她們的聚會了，眼不見心不煩。

“你們去玩吧，先把我送回去。”我說。

對他們的聚餐實在沒興趣。

葉凝語：“喫完飯就回來，不會鬧很晚。瑤瑤特意交代了，要把你帶過去，說好久沒見你了。”

“行吧。”我不再堅持。

我們站在瑤瑤新家門口，門鈴響後，大門打開。

從屋裏忽然竄出來一個人，像猴子一樣蹦到葉凝語背上，雙手緊緊摟着她的脖子。

動作太迅速，葉凝語差點沒站穩，但她彷彿習慣了這樣的動作。

“哈哈，凝語來晚啦，罰你揹我十秒鐘！”張翰之壓在她後背上得意喊着。

6

葉凝語忽然僵住，然後抬頭看向我。

看到她眼神裏的慌亂，我回以微笑。

她呆愣片刻，倏地推開了張翰之。

張翰之猝不及防打了個趔趄。

他生氣地拍了葉凝語一下，語氣埋怨：“你幹嘛呀，我差點崴到腳。”

抬頭間，彷彿纔看到我，他驚訝道：“呀，如年也來啦！那個，我跟凝語鬧着玩呢。以前做遊戲輸了，我們就這樣懲罰，如年不會介意吧？”

“不介意啊，你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不用管我的，我在一旁看電視就行了。”說着我拿起了遙控器，認真選節目。

“對了，如年你知道嗎，凝語可厲害了，別看她人挺嬌小的，能揹我十多秒呢！”

“是嗎？還真沒見過呢。要不，你們現在來一個，讓我開開眼？”我放下遙控器，好奇地望過去。

“我去廚房幫瑤瑤。”葉凝語忽然站起來，面無表情地朝廚房走去。

剩下我們幾個人，坐在客廳面面相覷。

喫火鍋時，我坐在葉凝語左邊，張翰之坐在她右邊。

“哎呀，怎麼夾起來一塊羊肉？”說着張翰之把那塊羊肉丟進葉凝語碗裏。

以前他倆也經常做這樣沒邊界感的事，不同的是，現在面對這樣的行爲，我不會有絲毫情緒波動了。

瑤瑤的廚藝不錯，我只顧埋頭乾飯，不知不覺都喫撐了。

喫完飯，張翰之提議玩遊戲，我想着今天還沒複習，就想先回去。

“你們玩吧，我先回去。”我站起身。

“一起吧。”葉凝語也站起來。

“不用，你們玩，我可以自己打車。”我是真心這麼想的。

卻不知道怎麼惹到了葉凝語，她臉色難看，語氣冷冰冰：“回去吧，現在就走。”

“那，我也走吧，今天沒開車，再蹭下凝語的車。”張翰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