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第一章
生日聚會上，女友的前男友順手給她剝了一隻蝦。
全場人的注意力頓時集中到了我身上。
他們都以爲我會有所反應，卻不曾想我竟帶頭鼓掌，祝福他們長長久久。
“氣氛都到這了，要不你們再親一個？”
1
上個月，張翰之生日，葉凝語陪他去海邊看日出。
我憤怒地質問葉凝語，她反而責怪我多疑，說那是幾個朋友一起去的，不單是他們兩個。
爲此，我們冷戰了半個月。
昨天，葉凝語給我發了預定餐廳的截圖。
我知道，她這是在給我臺階下。
每次我們爭吵或冷戰後，都是我主動打破僵局，先開口跟她說話。
她則會在我們和好後，給我一個禮物或者關懷，稍微哄我一下，我就會歡天喜地，忘記之前的不快，徹底恢復對她的熱情。
最近這幾年，我們都是這樣過來的。
她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我就甚麼都不計較了。
我們的關係是冷是熱，全憑她的掌控。
我像是她把玩的風箏，控制我的線牢牢握在她手中。
她看心情，操縱着我的喜怒哀樂。
怪我太沒出息，總是記喫不記打。
是我愛得太卑微。
可是昨天，看到她發來的訂餐截圖，我卻沒有往日那種欣喜。
如果是以前，僅僅是她記住了我的生日這一點，就夠我受寵若驚了。
畢竟，每年過生日，都是我提前好幾天，每天提醒一遍，她才記得給我買禮物。
今年的生日，我自己都忘了，沒有提醒，她卻能主動想起來。
昨天上班時，收到她發來的消息，我才驚覺，原來我的生日到了。
我回復她：“好的，明天晚上餐廳見。”
按滅手機，我繼續忙工作，而沒有像以往那樣，因爲她的示好而暗自甜蜜好久。
今天晚上下班，我收到葉凝語的信息：“等下餐廳見。”
下班後，我先到了餐廳。
預定的時間是七點，我六點半到。
等到八點時，葉凝語還沒來。
我給他打電話，沒人接，發消息也沒回。
九點半時，服務員提醒我要不要上餐，說是十點半要打烊了。
我點了點頭。
一個人慢悠悠喫完了牛排，喝了點紅酒，到了十點半，我走出了餐廳。
站在路邊等車時，我刷到了張翰之的朋友圈。
文字是：“你就是我的歸屬感。”
配圖是葉凝語坐在沙發上的側影。
看到圖片的一剎那，我沒有憤怒，也沒有委屈和傷心。
內心一片平靜。
反而有一種早就猜到謎底的成就感。
看吧，我就知道。
她每一次失約都是因爲張翰之。
奇怪的是，這一次，我一點也不難過了。
2
回到家後，我洗漱完直接睡了。
半夜，睡得正熟時，我聽到開門的聲響。
我知道是葉凝語回來了。
被吵醒後有些煩躁，我閉着眼睛裝睡，不想理她。
沙沙的腳步聲停在牀頭，久久沒有動靜。
儘管閉着眼，我還是感受到盯着我的強烈視線。
葉凝語是不是有病？
回來後不趕緊洗洗睡，盯着我看幹嘛？
影響別人睡覺真的很煩啊。
難道，是因爲我沒有像以前那樣，把全屋的燈都打開，憤怒地坐在客廳等她回來，然後質問、爭吵？
她應該開心纔對呀。
畢竟以前每次我那樣難過甚至歇斯底里時，她都冷冷在一旁看着，眼裏滿是不耐煩和嫌棄。
她高高在上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小丑。
以前，我因爲她和張翰之的關係爭吵時，她還會解釋幾句，說他們只是朋友，從沒越過界，是我胡思亂想了。
後來，她乾脆連解釋都懶得開口了。
任我一人情緒如火山爆發，再慢慢熄滅。
現在，我終於想開了，也放下了。
想想以前的自己，確實挺瘋的，每次情緒崩潰時的模樣肯定很醜陋吧？
難怪葉凝語會厭惡。
此刻，我沒有任何質問的慾望，只想睡覺。
葉凝語盯了半晌，看我沒動靜，又喊了一聲：“如年？”
我假裝熟睡，一動不動。
片刻，她終於離開了。
我聽到洗手間的水流聲，她去洗漱了。
微弱的聲音居然有催眠的效果，我聽着聽着就睡着了，連葉凝語甚麼時候上牀睡覺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我起牀後直接去上班了。
一整天，我都沉浸在工作中，時間倒也過得快。
下班後，我在外面吃了飯纔回家。
一進門，葉凝語正坐在沙發上。
“今天怎麼這麼早？”我邊換鞋邊問她。
“沒加班。”她說。
“哦。”我點了點頭，將手提包放好，準備去書房。
“如年。”葉凝語叫住我，“生日禮物，我早就買好了，昨天——”
“謝謝！”我接過她手裏的精美小盒子。
打開一看，是一塊漂亮的手錶。
“好看，我喜歡。”我朝她笑，“明天就戴。”
轉身要走時，葉凝語拉住了我的胳膊。
“昨天，對不起，我失約了。”她解釋，“我本來快到餐廳了，接到翰之的電話，他說那個前女友又纏上了門，他很棘手。我身爲朋友才決定幫他——”
“我相信你。”我打斷她，“確實被一個人這樣纏着很無助，他那個前女友性格孩偏激，你說過的。好了，我還有點工作沒忙完，先去加班了。”
“如年！”她還是沒放手。
“嗯？”我不解地看過去。
“我還沒喫飯。”
“哦，我已經喫過了，那你點個外賣吧。”
說着我掙開了她的手，徑直去了書房。
剛坐下，我聽到外面大門“砰”地關上的聲音。
出來一看，葉凝語已經不在家了。
她送了禮物，主動給了臺階，我卻沒有順勢而下。
她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