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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亂葬崗,枯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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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串錢,打通了關節,終於見到了等待處決的死囚葉問天。

這是一個威風凜凜的粗壯男人,如果不是當鋪長客,根本就不知道這只是一個三十歲不到的人。據說會些功夫,捕快們都不是對手,最後還是在鎮遠鏢局請來了九陰刀掌門人賀雄,這才把他捉住。就算聽到馬上就要被處決,他仍氣不長出面不改色。

看到來探監的卓越,哈哈大笑,“來追你的三萬兩白銀嗎?有沒有興趣隨我去閻王爺那裏去要債?”

卓越淡淡一笑:“暫時沒有這打算,錢財是身外之物,念在相識一場,就算以債結緣,也是猿糞,特意來給你送行的,希望你將來託生在善人家,平安一生。”

葉問天哈哈大笑,“想不到卓家少東也是個妙人,好!你食盒裏拿得是甚麼,快送過來!”

死囚犯允許探監已經破例,所以只有卓越自己進來。

牢頭得了銀子,開了牢門叫他進去,對他說:“你快些,他就要出紅差了!”就到外面監聽他們談話。

葉問天聽說自己的家人一個被買給春滿樓老鴇,一個被賣給戲班,不淡定了,連忙求卓越救救他們。

卓越嘆道:“家裏的事我也做不了主,你知道的,買東西看看你已經是我最大的權限。”

葉問天眼裏流下了淚,好久才說:“兄弟,煩你給我收屍吧,火化後葬在亂葬崗的枯榆樹下。對我來說,那裏的風水夠好了。別讓野狗啃了我屍體,我死後就不糾纏你。”

卓越一皺眉,暗悔來看他,唯恐犯了小人語,給自己招來黴運,滿口答應道:“這倒可以,葉兄,來世再見吧!”

出來時,牢頭奚落道:“叫你別進,你不聽,惹了一身晦氣吧。”

卓越不言語,出去叫兩個夥計找幾個壯漢,一會好幫着收屍。

木三四眼珠轉了轉,“少東家,您這一時半會也完不了,我先去其餘兩家收債,您若早,就趕去和我匯合,叫趙武跟着您聽用。”

卓越暗自鄙視:老狐狸,分明怕沾了晦氣,才這麼說。怪不得一個人的名字就把三四都佔了,還排在趙武前面 老奸巨猾啊。但說的冠冕堂皇,也只好由他去。只留下一個傻大黑粗的趙武指揮壯漢去法場等候。

他自己則到一家茶肆等候。

等法場處決完畢以後,火化了葉問天屍體,裝在一個瓦罐裏。化完以後,給了幾個壯漢工錢,叫趙武帶着骨灰去北門亂葬崗。爲了叫葉老闆不再折騰自己,還在路上買了香表紙錢外帶一壺薄酒。在北關外的農戶家賃了一把鎬頭一把鐵鍬,兩個人騎馬直奔亂葬崗。

對於趙武,卓越非常愧疚,“武哥,對不住啊,叫你也跟我受連累,等會兄弟請你。”

趙武呵呵一笑,“少東家不要客氣,這是應該的。”全不在意。

北山亂葬崗離着城門十五里,格外的荒涼,亂石橫生,屬於種啥不長的地方,一般只有乞丐和一些死囚才往這裏埋。

雖然已是半晌,卻沒有其他人在此,只有十幾只烏鴉在啄食枯樹下的一隻死羊羔。遠遠的見到他們來了,一鬨而散,卻不飛遠,只是繞着他們飛旋。有的沒有搶到肉,呀呀的大叫,叫得人頭皮發炸。

看到任勞任怨的趙武拖開死羔,在樹下挖坑,風流儒雅的書生自然不會跟他去一起勞作。突然靈感大作,仰天吟詩一首:

“榮耀渾一夢,孤魂噪亂鴉。來生多向善,生在貴人家。”

言畢,忽然颳起一陣旋風,嚇得他往後退了好幾步,差點一屁股坐地上。這個葉老闆,死後還這麼強悍!他非常迷信的想道。

“少東家,快過來看看,這裏有甚麼?”

刨坑的趙武突然大叫起來。

卓越嚇一跳,他鎮定一下心神,才慢吞吞地踱着四方步走過去,急得趙武直跺腳:“少東家,你倒緊走兩步啊。”

“慌甚麼,”卓越心裏緊張,嘴上卻打趣,“子路打着仗還有時間正帽子呢。”

“還不是被敵人捅了幾刀掛了?我的少東家,您可不能學他。快點啊,您倒是!”

原來枯樹底下還埋着一個瓦罐,樣式大小就和葉問天的骨灰罐一般無二。

天哪,這塊“風水寶地”被誰捷足先登了不成?

只是趙武剛纔下手狠了點,瓦罐破了,撒出來許多灰。

卓越暗道晦氣,剛想叫趙武再給人家裝好埋了,就聽趙武道:“少東家,這不是骨灰,是稻草灰,裏面還有沒有燒淨的稻殼!”

卓越也看出來了,裏面還似乎埋着東西。趙武扒去稻草灰,露出一個油布包袱,打開一看,裏面是一疊銀票!

哦,明白了。

這肯定是葉問天事先埋在這裏的,雖然他未必預料到會砍頭,但是做這張大逆不道之事的人,預埋一些財物留後手也是有的。

數了一下,共計三萬三千兩。扣除他的債務本息,還有百餘兩的剩餘。如果不是自己堅持送他最後一程,也不會得此回報。

卓越取出一張百兩的遞給趙武,“趙大哥,叫你忙前忙後這半天,兄弟過意不去,這錢就留着打些酒喝吧。”

趙武推辭一番也就收下了,兩個人一起把葉問天的骨灰埋了。又燒了紙,祭奠一番,這才各自上坐騎回城,此時已經快中午了。

趙武得了銀子興高采烈,道:“木總管入過知道這事,肯定把腸子悔青了。”

卓越正色說:“趙大哥,這事關係到一個死刑犯,如果泄露了,只怕後患無窮。回去以後,一定要忘記剛纔的事,跟誰也不能提。”

趙武這才一拍腦門,“小人糊塗,倒忘了這茬,您放心,就算我老爸老媽問也絕對不說。這錢還要攢着娶媳婦呢。”

卓越這才放心,道:“一會回去,要裝成一臉晦氣的樣子,別人纔不會生疑。”找老農還了農具,二人一副愁眉苦臉的回了城。路過縣衙大牢的時候,遇見了牢頭,還打趣幾句:“兄弟,趕緊喝點酒去去晦氣!”卓越苦笑一聲,躲着走了。

他們要趕去下九流的聚集地翠玉坊,那個天台仙子也在這裏。

問了趙武,才知道天台仙子原本是個巫婆,自稱是從仙界下凡來的。曾經親眼看到過阮肇劉晨和仙女幽會,因爲打翻仙女的梳妝盒,被打下凡塵。

說起天宮見聞,如數家珍:甚麼天上的鐵能做成一飛**的鐵鳥啊,又說甚麼天上的車不用馬拉,喝了一種油自己就能跑啊。忽悠得別人一愣一愣的,倒也有許多人信她。

給人請仙看病,基本上就屬於小病看不死大病沒法治那種。只不過憑藉着幾分姿色,有些有錢的**偶爾到她這裏結些“仙緣”甚麼的。在某些圈子裏,倒也小有名氣。

趙武忽然說:“仙子那裏才幾百兩銀子,木管家自己就能搞定,我們還是去東關外張鐵匠那裏吧。”

卓越看看他,“趙大哥,你相信鬼魂嗎?”

趙武愣了一下,才說:“不敢不信啊。”

卓越不說話了,走到街頭的岔路口,趙武道:“別往前走了,天台仙子家往右拐,直着走就是春滿樓了。東家要知道我領着您去了那裏,非炒了我不可!”嚇出一身冷汗。

趙武道:“我們就去拐角那個茶樓喝些茶,等等木三四,大家一起喫飯。”

趙武這才放心,到了茶樓找了一個雅間,要了茶,卓越吩咐:“趙大哥,你去春滿樓把她們掌班的黑牡丹給我找來,就說我要請她喝茶,叫她務必賞臉。”

趙武一臉狐疑,卓越解釋道:“半刻鐘,談完正事就好,不會有別的事。”趙武這才放心離去。不一會,就聽樓下一個嬌滴滴的聲音說道:“達源永的少東家要找丹姐,直接去春滿樓不就行了,難道還怕春滿樓的姑娘們伺候不好您嗎?”

黑牡丹經常去達源永商號的當鋪買一些死當的高檔首飾,因此也算老主顧。卓越見慣了她的爲人,也不以爲意。站了起來,面向包間門口。

香風飄過,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走了進來。風韻猶存,滿臉嬌媚,但卓越知道這也是一個人物,絕不像外表表現的這樣。因此笑了笑,“就怕我俗人一個,去了也不合她們心意,豈不是暴殄天物?丹姐快坐,喝茶。”

黑牡丹帶着兩個伴當,都一臉橫肉,面無表情站在黑牡丹身後。兩個人寒暄幾句,卓越說:“當裏來了一匹好貨,不知道丹姐有沒有興趣?”

黑牡丹見說到正事,也不再開玩笑,“甚麼首飾,貴了丹姐可買不起。”

卓越淡淡一笑,“隔壁的醉香樓排練了一首《胡旋兒》舞蹈,搶了丹姐的生意?”

提起這事,黑牡丹就一肚子氣,滔滔不絕罵起醉香樓掌班賽西施來。聽她罵幾句,卓越才說到:“天竺流傳過來的《天魔舞》曲譜孤本,丹姐有沒有興趣?”

黑牡丹一下子站起來,就要往卓越身上靠,“該死的,到底留着好的,說吧,多少錢?”

卓越嚇了一跳,連忙躲開道:“那也不要太多錢,今天丹姐買一個女人是吧,我看中了,想爲她贖身。用這本曲譜換怎麼樣?”

黑牡丹幽怨得看着他,道:“這可叫姐姐難做了呢,要曲譜吧,這麼個帥哥就要跑掉了。要帥哥吧,生意就黃了。這樣吧,到我家裏,丹姐養活你,怎麼樣?”

卓越笑了笑,道:“一身銅臭,害怕燻到丹姐啊。曲譜你不要,我再找別人問問。”

這就是欲擒故縱了,話到這個份上,黑牡丹能不要嗎?

黑牡丹猶豫好久,才說:“要是別人問,丹姐少說要他幾千兩銀子,既然少東家要,就這麼換吧。”

正說着,忽見趙武帶着木三四闖進來。木三四臉上不知道被誰抓了好幾道血槽,正淌着血,也不知道是被誰抓傷的。

他哭喪着臉說:“氣死我啦,那個巫婆不還錢罷了,還誣賴我非禮她。沒打到狐狸倒惹一身騷,少東家,咱們報官吧!”

卓越吃了一驚,強做鎮定,叫他不要着急,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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