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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還有更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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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巫婆兼暗門子的天台仙子倒是一個狠角色,雖然她人老珠黃,現在已經門可羅雀,但氣勢仍然不減當年。看到木三四去要賬,告訴他:要錢老孃沒有,要人倒有一個。你過來,親一下十兩銀子。過夜二百兩,怎麼樣?

說完把衣服一撕就往木三四跟前湊,木三四哪裏見過這陣勢,連忙躲避,卻被她張牙舞爪的抓了一臉血。隨即她就喊上了:“抓淫賊!”

眼見她的七八個男“朋友”提着棍棒趕過來,木三四寡不敵衆,只好落荒而逃。

卓越暗自搖頭,二叔給我安排了甚麼奇葩的債務人?不是死囚犯,就是這種女混混。不過連死囚犯的都討回來了,還怕這個嗎?報官就報官吧。

黑牡丹談成了生意,正要派人和卓越做交割手續,聽了這事格格一笑:“這是好事啊,木先生何不快活一晚?”

木三四苦笑一聲,非常尷尬:自己年紀也不輕了,與天台仙子倒是“般配”。只是天知道她身上有甚麼不乾淨的東西,沾一下後患無窮不說,東家知道了,自己只有捲鋪蓋的份了。

黑牡丹不再理會他,轉而向卓越,“少東家,丹姐比那巫婆如何?不如你親我一下,這筆債丹姐幫你討了,怎麼樣?”

聽了這話,卓越臉騰一下就紅了。他雖然聰明,卻家教嚴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事,一時不知道如何應付纔好,出於本能,內心深處居然真的有躍躍欲試的想法。

看到他的表情,黑牡丹笑得更加歡暢:想不到少東家還這麼可愛,好啦,不逗你啦。那天台仙子的借據在哪裏,丹姐買下了。

卓越支吾道:“可是,我不敢親……親……”

黑牡丹故意擺出一副幽怨得神態:知道你瞧不起人家啦,不勉強。

卓越更加尷尬,轉頭對木三四說:“我們還是去報官吧。”

黑牡丹攔住他:“我說的可是真的,把借據賣給我,沒有任何條件。那該死的巫婆受了醉香樓老鴇的指使,畫符咒我,今天該讓我好好的報報仇了。一句話,你賣不賣?”

話說道這份上,再不賣就是傻子了。

卓越取出借據,連本帶利一共二百六十五兩。

黑牡丹道:“丹姐身上沒有銀票,跟着去春滿樓去取吧。”

卓越已經回過神,道:“木先生,你去跟丹姐跑一趟吧。”

黑牡丹瞪他一眼,“要給那今天買來的鄭秀娥贖身,也需要你在婚書上簽名啊。”

卓越一下子跳起來:“甚麼婚書,我還沒有結婚啊!”

黑牡丹笑得更加歡暢:“你真是越來越‘可愛’呢,姐兒從良,不寫婚書寫甚麼?。”

卓越無奈,只好跟他去。好在這回是辦正事,沒有經過她們院子的正門,而是從後門進的。院子裏除了接待客人的地方,其他地方都非常簡陋,黑牡丹這也不例外。來到一個簡單的賬房,找了院子裏的王八(男主人)寫了婚書,雙方簽名畫押,一式兩份。

卓越差木三四買一套女子新衣服首飾,好給葉老闆的妻子換上,沖沖晦氣,再僱一輛騾車接人。

木三四答應一聲,剛要走,黑牡丹喊住道:“記住,買奴婢穿的就行,這是反屬(反賊家屬),官府有備案,只能做奴婢,別弄錯了自毀前程。”

趁這空,卓越把隨身攜帶的孤本曲譜給了黑牡丹。說實在這東西雖是古董,但在外行人手裏一文不值。今天能做成這筆交易,還是因爲春滿樓急缺,大家各取所需而已。

交易完畢,黑牡丹當即把手下一個滿臉橫肉的老鴇派出去:“找十個乞丐,有麻風的更好,去向那死巫婆討債!隨她玩甚麼花樣,奉陪到底!她是偷偷摸摸,老孃明做,以明對暗,光明正大,誰還怕誰不成?”

卓越暗自喫驚:沒有最狠,只有更狠啊,不過這也怪不得我,是那個這老妖婆先玩的盤外招,自求多福吧。

等這樣出來的時候,葉老闆的妻子鄭秀娥已經等候在後門騾車前。

先時葉老闆的妻子被買走時蓬頭垢面,也看不出哪裏漂亮。可是沐浴換了衣服,這才發現這原來是一個花信之年的少婦,一身青衣更顯得楚楚可憐。見到卓越過來,跪倒在地磕頭道謝:“多謝恩主救奴家出此苦海。”

卓越微微欠身還了半禮,“這裏不是敘話所在,你先起來說話。”

他們一行人找了一家酒肆打尖喫飯,吃了些東西。卓越便打發趙武帶着鄭秀娥去找那戲班贖出那個孩子,然後去祭拜完葉老闆再回當鋪和自己匯合。鄭秀娥自然感激不盡,卓越卻覺得這些是自己該做的。

葉老闆肯把埋銀的地點告訴自己,自然希望自己搭救他妻兒,自己也是求得心安而已。雖說救出來還是做奴婢,但自己動用了商號資源才救出來她,總要對二叔有個交代不是?何況還有天朝國法規定,由不得自己。

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大家不過是在某個規則下存活罷了,誰也越不得雷池半步。

都以爲難討的張鐵匠處卻出奇的容易,原來他已經放棄了考武舉的幻想,很早就整裝投軍去了。臨走前把該還的銀款都託付給他的徒弟兼繼任者,二人憑藉據很輕易收回了債務。

回去的路上,卓越暗自嘆息:看起來艱難的事辦起來卻輕鬆無比,一如張鐵匠處;而看起來容易的辦起來卻艱難務必,一如葉老闆處,一波三折,就算到現在還沒有辦利索。至於向巫婆那樣的混混,倒是見怪不怪,是商途的常態了。

這樣絞盡腦汁在商海沉浮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要想出人頭地,還要走讀書科舉的路子。有了權勢,才能笑傲社會,才能立足。

回去的路感覺特別的短,進城的時候太陽還沒有落山。進了百工與商號聚集的坊區,不一會當鋪的招牌“達源永”三個字就已經遙遙在望。前來典當贖當的人絡繹不絕,但有一個侷促不安的身影格外顯眼,正是趙武。

想不到他居然比卓越他們回來得更早,遠遠的看到卓越就迎上來,一臉沮喪:“少東家,你要當心哈。東家剛纔大發雷霆,誰也不敢勸,叫您去卓家祠堂回話。”

祠堂在當鋪後院最後一進,修的格外氣派,卻也格外冷清陰森。沒有重大事宜,卓金山不會在這裏見他。

卓越隱隱感覺不妙,從櫃檯穿過奔後院。就聽幾個談得來的朝奉跟他打趣:“少東家好眼力,那小娘子很標緻,就是戴個小拖油瓶,未免美中不足。”

我就知道會有誤會,來了不是?

卓越苦笑一聲,也不搭話,匆匆穿過,來到住宅那一進,發現二嬸正怒視着他,臉色非常不善,一干僕役僕婦都垂手站立,大氣也不敢喘。

剛贖出來的女子鄭秀娥離着那些僕婦遠遠的,非常自卑的拉着自己的小兒子,不叫他哭鬧。看了卓越過來,也不敢上前打招呼。

就聽二嬸怒罵:“這些年我待你視若己出,你就這麼待我?明着去討債,暗地裏去給你二叔討小?我跟你們沒完,告訴那老不死的。要麼着狐狸精走,要麼我走!”

卓越陪笑道:“嬸,不是你想的那樣。等會跟你解釋。”說完直奔後進的祠堂。

祠堂裏,除了卓家叔侄再無他人。

就見卓金山提着已跟纏着棍子,站在卓越亡父靈牌下垂首,喝道:“不肖的**,跪下!”

“二叔,其實那筆債務……”

話沒有說完就被一棍抽在膝彎處,跪在地上。

他又是委屈又是憤怒,道:“二叔,您聽我說完!”

卓金山冷冷地說:“卓家祖訓第四條是甚麼?當着你父親的面背一遍。”

他擡出來祖訓,卓越無奈只好依言背誦:“不得驕奢淫逸,流連風月場所!可是,我是去辦正事……”

卓金山冷冷地說:“你的正事就是放着債務不收,去青樓買妓嗎?害得祖宗蒙羞,家門生亂,你還敢犟嘴?好,我管不了你,當着你死去的父親靈牌,把你的事都一字不落說一遍!有半字謊言,打斷你的腿!”

卓越問心無愧,就把白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一遍,又取出來尋到的銀票,“葉老闆仗義,不因爲死了而賴賬,我們就能眼看他的妻子兒子受苦而昧下這救命錢?只有替他解決了後顧之憂,我們才能問心無愧花着找回來的銀子。聖人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持身不正,何以齊家治國平天下?”

卓金山驚呆了,原本以爲是三筆爛賬,哪知道侄兒居然都給討了回來。他辛苦大半日,自己還因爲妻子的誤解而責罰他。

看到疼得直轉淚的侄兒,不由得又是心疼又是慚愧,丟了棍子,一把把侄兒拉起來:“越兒,叔錯怪你了!”

安撫一陣卓越,他又擔心問:“婚書上寫的是你的名字,你怎樣安排她們?”

卓越道:“全憑叔父做主。”

卓金山的安排出乎意料:他留下了那個孩子小寶,交給一個年過半百沒兒沒女的僕婦照料,又允許他去就讀卓家的私塾。然後叫女人鄭秀娥隨身照料侄兒,同他一起去離縣學最近的布莊處理那批積壓布料。

對於這樣的安排,卓越也無話可說。既消了二嬸對二叔的懷疑,又解決了鄭秀娥後顧之憂,也許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至於自己分號主事這個頭銜,倒不怎麼在意,因爲自己去就是解決問題的。看來,自己又將面臨新的挑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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