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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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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淮陽郡主住的南山堂裏。

謝恆一臉懊惱地抱怨:“早知道顧楠能求動三叔,咱們何必折騰。

白折騰一番不說,還讓三叔看了熱鬧,對我的印象差了許多。

我本就說這主意有風險,母親偏要兵行險招。”

淮陽郡主陰着臉搖頭。

“他們兩個肯定成了,那屋裏味道不對,我們都被顧楠這個賤人騙了。

我就說她這種商戶女心思都深着呢,你爹當初偏要爲你聘這麼個世子夫人。

若不是看在她有幾個臭錢的份上,早就讓你休了她。”

謝恆因景王那句評價滿心煩亂,再聽母親抱怨更覺糟心。

“所謂捉姦捉雙,現在說這些還有甚麼用?計劃失敗現在不能襲爵,雲裳也不能順利接進府裏做平妻了。”

按照原計劃,今日顧楠失貞,從此必然抬不起頭來。

到時他提出娶雲裳做平妻,顧楠不敢不答應。

這樣兒子瑞哥兒就可以做嫡子了。

“瑞哥兒已經四歲多了,到了要開蒙的年紀。

這孩子出生時天降祥瑞,算命先生可說了,他能給咱們家帶來大運道。

這孩子養在外面,根本請不到好先生,耽誤了孩子,就是耽誤咱們家的前程啊。”

淮陽郡主也覺得很糟心。

瑞哥兒是她的心肝肉小孫孫啊。

那麼可愛的孩子,卻只能偷偷摸摸地養在外面。

“你先彆着急,此事我們再從長計議。”

這時,心腹婆子張媽媽在外面稟報,“郡主,松雪堂那邊請您和世子過去一趟。”

松雪堂是顧楠住的院子。

淮陽郡主滿臉不悅。

“有甚麼事非要勞動我和世子跑過去一趟?讓顧氏自己過來說。

天還沒完全黑呢,她就這麼着急和世子圓房嗎?真是不知廉恥。

讓她等着吧,就說世子今晚不過去了。”

謝恆抿了抿嘴,沒說話。

過了片刻,張媽媽又急急忙忙衝進來。

“郡主,不好了,世子夫人押着長順媳婦,拿着一盤茯苓糕,說要去御史臺呢。

如今人已經快到大門口了,再不攔着就要出事了。”

茯苓糕?

淮陽郡主倏然一驚。

“糟了,那盤茯苓糕你是不是沒收起來?”

謝恆臉色微變。

長順是他的貼身小廝,媳婦在廚房當差。

他將桃花霧交給長順,讓長順媳婦下在了茯苓糕裏。

本想着事成之後讓人把茯苓糕收走,神不知鬼不覺。

誰知道事情出了偏差。

他一時着急,倒忘了讓人把茯苓糕收走。

“難道顧楠發現了甚麼?”

淮陽郡主急咧咧起身。

“沒教養的東西,快攔住她,不能讓她出府。”

母子二人急匆匆跑出去,趕在大門口攔住了顧楠。

顧楠臉上蒙着一層薄紗,露在外面的杏眼清澈如水。

淮陽郡主可沒心思欣賞,陰着臉斥責顧楠。

“今兒可是你和恆兒圓房的好日子,鬧騰甚麼呢?我們侯府可是勳貴世家,不是你孃家那等低賤商戶,上不得檯面。

有甚麼事不能在家裏說?非要去御史臺鬧,我們家可丟不起人。”

顧楠微微屈膝,聲音不疾不徐,卻字字鏗鏘有力。

“我孃家是先帝欽封的皇商,婆婆一句一個低賤商戶,上不得檯面,是在指責先帝不該封顧家爲皇商嗎?”

淮陽郡主臉色微變,沒想到會被顧楠抓住話裏的漏洞。

“我不過是隨口一說,你做兒媳婦的倒不依不饒來指責起長輩來了?

行了,都別圍在這裏了,有甚麼事回屋去說。”

顧楠站着沒動。

“並非我要鬧,而是有人在大喜的日子害我啊,我打發人去請婆婆和世子,你們不肯來。

兒媳沒辦法,只能自己去御史臺討個公道了。”

淮陽郡主噎了一下,先前確實是她不肯去松雪堂的。

“我們沒去,你就不能過去找我們嗎?難道還要我這個婆婆天天去看你?”

顧楠勾起一抹嘲弄。

“兒媳可不敢去探望婆婆,在我自個兒的院子裏,都有人敢在茯苓糕裏下藥害我。

若到了婆婆的院子裏,兒媳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命能出那個院子。”

提起茯苓糕,淮陽郡主目光微閃。

“甚麼茯苓糕,甚麼下藥?你莫不是被人糊弄了?”

顧楠笑容微斂,轉頭看向如意和如花扯着的人。

“長順媳婦,把你先前說的話再說一遍。”

長順媳婦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前日世子給了奴婢男人一包叫桃花霧的藥,吩咐奴婢今日下在世子夫人的飯食中。

此藥吃了之後若不及時和男人歡好,便會終身落下病根。”

謝恆瞳孔微縮,一腳踹向長順媳婦。

“下賤東西,胡說八道,竟然敢污衊本世子。”

他一臉失望地看向顧楠,語氣沉重。

“夫人可千萬不要相信一個下賤奴婢的話,她是故意挑唆咱們呢。”

顧楠淡淡看着長順媳婦,聲音冷淡,“你知道挑唆主子感情的下場是甚麼嗎?

割了舌頭,全家發賣。”

長順媳婦面色慘白,趴在地上不停磕頭。

“奴婢不敢說謊,我男人說這藥貴着呢,我們做下人的根本買不起。

世子給了我男人一包,另外一包藥就在世子書房呢。

世子還吩咐奴婢男人將景王引到世子夫人院子裏,說事成後就提拔我男人做前院管事。

若沒有世子的允許,打死奴婢也不敢做下這等背主的事啊。”

事成?

縱然已經聽過一遍事情的始末,顧楠此刻還是覺得無比憤怒。

前世她所有的悲劇都是從事成這一刻開始的。

怒火從心底湧起,衝向四肢百骸,氣得她兩眼泛紅。

“怪不得世子和婆婆衝進松雪堂,口口聲聲質問景王有沒有欺辱我。

怪不得婆婆言語間逼迫我認下被景王侮辱,原來這一切都是世子計劃好的啊。

爲了爵位連妻子的清白都不顧,親手給自己織綠帽子,世子真是.....”

她滿心恨意,一時竟找不出合適的詞語形容謝恆的無恥。

謝恆沒料到顧楠短時間內竟然推斷出了事情的始末,眼底閃過一抹慌亂。

很快又鎮定下來,先是滿臉不悅斥責顧楠。

“長順媳婦是因爲我斥責了她男人,懷恨在心,故意報復咱們。

你若是聽這下賤東西幾句挑唆,壞了咱們夫妻情分,那纔是中了他們的奸計呢。”

平日裏他若是滿臉失望地看着顧楠,顧楠便會手足無措地先認錯。

但今日她氣狠了,還得哄一鬨。

他又換了一副深情款款的面孔,握住顧楠的手。

“你可是我真心娶回來的世子夫人,疼惜你都來不及,又怎捨得算計害你?

我本就是文昌侯府的世子,襲爵不過是早晚的事,何須用你去換?”

平日裏只要他說幾句好聽話哄一鬨,顧楠便甚麼氣惱都丟開了。

這一次想必也不例外。

他等着顧楠先是自責,然後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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