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商暖

商暖這邊宴會一結束，就去接盛硯。

她剛推開包間門，就和個小姑娘撞了正着。

小姑娘白白淨淨，明眸皓齒，看着就惹人喜歡。

商暖記得她，祕書處新來的實習生，宋音音。

宋音音抬頭看見商暖，臉上閃過瞬間的慌亂，低聲喏喏了句，“商暖姐。”

商暖才從外面進來，身上還沾着些寒氣，她樣貌出挑，但卻因爲不常笑，而多了分距離感。

她淡淡嗯了聲，視線在包間裏掃了一圈，才又落回到宋音音身上，聲音泠泠，問她：“盛硯呢？”

聽見盛硯的名字，宋音音明顯有些手足無措。

她不安的抬起眼睛又瞄了下商暖，聲音細細軟軟，都快被包間裏的音響蓋過去。

她說，“盛總去給我買飲料了。”

商暖眉梢一跳，看着宋音音的目光多了點打量。

她跟了盛硯那麼多年，也從沒勞煩動盛硯替她做點甚麼。

上個月，商暖開車時和人追尾，導致左手腕骨扭傷，做甚麼都不方便，盛硯也沒見替她倒杯水。

宋音音被商暖打量的目光看的更加慌，她攥了下衣角，聲音很拘束，“盛總應該馬上回來了。”

商暖沒說話。

她上週臨時去合城參加了個會議，今天趕着參加盛家的晚宴回來。

盛硯和家裏關係不太好，這種家族宴會向來都是商暖代替他去。

門口的兩個人引起了包間裏其他人的注意，燈光昏暗，他們沒看清商暖的臉。

對着宋音音開玩笑道，“宋祕書，你家盛總也就一會沒回來，怎麼就去門口守着了，這不還有兩個妹妹陪着你呢嗎？”

聲音很大，商暖聽得清楚。

宋音音整個人一繃，尷尬的和她解釋，“商暖姐，他們開玩笑的，盛總第一次帶我出來參加酒局，所以照顧我一些而已。”

也不知道宋音音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能和盛硯私下在這種酒吧包間玩的人，哪個不是圈子裏的朋友？

而且。

商暖抬眼看向說話的那人。

只是聽語氣裏的玩笑，就能知道他對宋音音的熟悉和接納程度。

盛硯第一次帶商暖和這些人見面的時候，可沒這麼好的待遇，她被扔在一邊坐了半天的冷板凳。

津南市富二代圈子，個頂個的看不起人，如果不是盛硯交代了，哪能對宋音音這麼友好？

商暖難免自嘲，她跟在盛硯身邊這麼多年，還不如宋音音這麼個實習生得到的庇佑多。

她收回視線，決定去停車場等盛硯。

剛轉身，就看見盛硯從遠處走過來。

黑色襯衫的領口上方散開，袖子挽到手肘上，露出的小臂線條堪稱完美。

在酒吧裏這種羣魔亂舞的氛圍中，都給人一種不可褻瀆的清貴氣。

唯一有點不和諧的大概是他手上拎着盒純牛奶。

違和感很強。

商暖的視線落在那盒牛奶上，隨即跟着牛奶又到了宋音音身上。

她聽見盛硯清潤的嗓音，“出來做甚麼，不是讓你和他們玩一會嗎？”

宋音音捏着牛奶，耳朵染上粉紅，她低聲道，“我本來想去洗手間，沒想到商暖姐來了。”

盛硯這纔看到商暖似的，不過他很快又轉回視線，手裏多了個奶糖，也遞給宋音音：“買牛奶時順手拿的。”

宋音音受寵若驚的接過。

盛硯這纔有空問商暖，“開車來的？”

商暖想說不是你讓我來接你的？

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悶聲點頭。

“先送音音回去。”

*

宋音音家在城北青年公寓，和商暖還有盛硯住的高級小區完全相反。

商暖開車都要繞半座城。

商暖出差回來，又開那麼久的車，很累。

然而盛硯跟她回了家，她也懂是甚麼意思。

雖然住在一棟樓，但是盛硯在沒有需求的時候，從不會踏足商暖的屋子。

纖腰被人從後面環住的時候，商暖低頭，看見盛硯手腕上凸起的腕骨，還有修長勻稱的指節。

…

淋漓事後，商暖聲音都啞了，她看着剛洗浴好正在換衣服的盛硯。

他從不會在她這過夜。

這也是當初盛硯給商暖買這套房子的原因。

商暖懶倦的眯着眼，“看上那個實習生了？”

盛硯穿衣服的動作沒停歇，淡淡道：“她很乖。”

商暖嗤笑。

乖的多了去了，也沒見他在誰身上收心。

她目光移到盛硯線條分明的人魚線上，有些玩味，“那麼乖，你怎麼還憋了這麼久？”

盛硯動作這下停了，他烏沉的眼睛看向商暖，過了會才慢慢皺起眉心。

“太乖了，捨不得動。”

商暖臉上的笑慢慢僵住。

哦，不是盛硯不願意，是他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