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潘家父子
徐醫師自然不相信這個實習生，但是她知道就算是自己親自動手術，也還是沒辦法。更何況潘主任怎麼說也是她的上司，交代過這個叫秦立的小子不能留，她沒辦法反抗，即便不願意，也要忍回去，站在潘主任這邊。
秦立認真的點點頭。
徐醫師點頭道：“好，推到手術室。”
“等等！”
潘主任父子同時叫住，潘正豪道：“你算個甚麼東西，徐醫師看你是個實習生沒有搭理你，現在你還要耽誤患者治療，出了事你負責嗎？”
“我負責！”秦立見情況緊急，也沒有太多時間跟他們解釋。
“你負責個屁！你負責的起嗎？”潘正豪聞言幾乎要笑出來。
但一旁的潘主任是何等人物，轉眼間便明白了徐醫師的用意，心下冷笑一聲，不再讓潘正豪說話，自己開口道：“好，既然你說負責，那就由徐醫師做主吧。”
接着狠狠地剜了眼徐醫師，徐醫師錯開目光，一聲令下：“你馬上準備，這就動手。”
聞言，幾個一直跟在徐醫師身邊的全都不可置信的看向徐醫師，在他們印象中徐醫師是何等嚴格，根本不可能這麼輕易相信一個實習生的話。
可是看到她的表情並不是開玩笑，幾人也沒有膽量去質疑，便準備推動病牀。
“等等！”
秦立快步走到牀邊，伸手搭在患者手腕處，脈象綿軟無力，他清楚的感受到患者的生命力正在逐漸衰弱。
“你甚麼意思？別再耽誤病情的惡化，再耽誤下去你吃不了兜着走！”一個醫生見秦立的樣子，越看越生氣，得到殊榮還裝起大爺來？不由得一陣怒火從心裏升起。
跟了徐醫師一年時間，他從來都沒有被允許擔任主治。這個剛來的實習醫生，還沒換上白大褂，就直接得到徐醫師的認可，這是他體會不到的榮譽！
只是他並不知道，徐醫師此刻心裏想的，並不是給秦立證明自己的機會，而是在爲他製作一個足夠被開除的理由，亦或是自己升遷的機會。
“來不及了，就在這裏。”
秦立隨口說了一聲，“我需要銀針。”
潘主任聞言一愣，隨後徹底暴怒，“開甚麼玩笑，病人現在的情況很複雜，即便是我親自動手也只有幾分把握，你還要甚麼銀針？難不成你要用中醫給他招魂嗎？”
潘主任原本不準備開口，只是坐等秦立被開除，順便背上一個他都不敢背的黑鍋。可是聽到秦立要銀針，這要是讓陳總知道在他父親身上用中醫，一定會滅了他這個主任。
“中醫也能治病？”潘正豪冷言諷刺道。
秦立生氣道：“你可以瞧不起我，但是不能瞧不起中醫！自己老祖宗留傳下來的寶貝，還輪不到你們質疑！西醫纔多少年，傳到華夏之前難道不是用的中醫治病？”
潘主任父子一時無言以對，卻依舊面色強硬。
“給他找來。”徐醫師暗自竊喜，面色冷漠。
此時她看着秦立，就像是看着小丑一般，任他在眼前撒歡，自己就只等着最後的結果。如果僥倖治好，這是她手下的實習生，自己也就有了升遷的資本，如果沒有治好，直接開除也算是完成潘主任給的任務。
沒過幾分鐘，一個醫生跑了進來，把一個針袋交給秦立。
接過針袋後，直接攤開在牀上，雙手各自抽出四枚銀針，夾在手指之間。
單手彎曲作握拳狀，在患者身上緩緩挪動，每隔一會便停頓下來，另一隻手上的銀針直接刺進患者身體，隨着銀針渡進一絲真氣，雙手不斷交換，最後只有左手還夾着一根，秦立便沒了動作。
“結束了？”潘正豪滿臉不屑的問道，還是不相信秦立，更不相信中醫。
“他動了！”
話音一落，幾乎所有人都看到，患者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這個動作雖然細微，但是在這幾個人眼中，卻是像甘露擊打在久經乾旱的地面一般，瞬間引起一陣驚訝。
連徐醫師也有些動容，別人不知道這位患者的情況，她非常清楚，即使是她動手也絕對沒有一絲把握救活，至於準備推到手術室，也只是爲了給其他患者做戲罷了。
但現在這個實習醫生，僅憑手中的八根銀針，把一個被判了死刑的病患救了回來，無疑讓所有人眼前一亮。
秦立看準時機，直接將最後一枚銀針刺入剛剛動彈過的手指上，隨着這一針的刺入，原本已經昏死過去的患者，胸口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起伏，呼吸均勻，就像睡了一覺般。
潘主任臉色醬紫，心想着如果被他治好，這豈不是他在實習期間的加分項？
可是隨後病人並沒有醒來，這也讓潘主任心裏鬆了口氣。
“第一天實習你就給我闖禍，記過！解約！”
潘主任指着秦立的鼻子吼道，“你是不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是一個實習生，第一天實習就對重病患亂來，你知道這裏的病人都是些甚麼病症？出了問題我看你能不能負責的起！”
潘主任一陣話語之後，徐醫師身邊的幾個醫生難以理解，病人得變化很明顯，難道這潘主任看不出來？
潘正豪竊喜，可算看到秦立出醜。
秦立看了眼病人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隨後看着潘主任道：“病人的情況已經轉好，難道你看不出來？”
潘主任白了一眼，冷聲道：“陳老爺子本來就沒到治療不好的地步，剛剛只不過是心臟驟停，被你鑽了空子。你以爲我像他們一樣看不出來嗎？”
潘正豪根本看不出來病患有甚麼變化，只以爲是秦立故意裝大，附和道：“就你那兩下騙騙病人還行，騙潘主任還嫩了點！以爲潘主任和普通醫生一樣嗎？”
這話明顯另有所指，徐醫師內心有些不悅，當即轉身便走，她所能做的已經全部做完，其餘的讓潘主任一個人擔着就夠了。
“秦立，我正式宣佈，你的實習資格被取消，與學校的合約就此解除，你可以滾了。”潘主任雙手搭在胸前，冷聲道。
潘正豪狐假虎威，雙手插在兜裏，說道：“聽到沒有，滾出人民醫院吧！當初給你個仁和醫院的名額還不珍惜，你以爲自己有本事和我爭嗎？一個窮鬼而已！”
秦立暴怒，一直想着自己忍氣吞聲，儘量留在這，但此時看來已經沒有可能了，再也忍不下去。
“潘主任，病人明顯在我的救治下緩過來，你卻說是病人自身的原因，這難道就是堂堂第一人民醫院的作風？更何況你沒有資格讓我走吧？”
潘主任沒想到一個實習生敢跟自己叫板，大怒道：“我怎麼做跟你沒有關係，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實習生，不要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隨後掏出手機，直接把電話撥出。
“林副院長，這裏有個實習生不聽管教，還影響病人治療，導致陳老爺子大量吐血，直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甚麼？林副院長！我父親出了甚麼事？”
電話那邊林副院長還沒說話，便隨着一陣賠笑聲直接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