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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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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北堯山下,娘娘廟裏。

夜風夾雜着雪,穿進破廟的窗子,讓破廟更多了幾分寒意。

躺在乾草上,沈安寧的身子蜷縮成一團,她腹部和腿上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又已經滲出了一片血。

痛感一陣陣的席捲而來,一點點侵蝕她的意識。

有那麼一瞬,她甚至分不清今夕何夕。

可腦海裏,蕭景煜的咆哮,謝瑩柔的笑聲,禁軍的兇狠以及小丫鬟的羞辱,一幕幕的那麼清晰。

沈安寧確定,自己回來了。

回到了十五歲。

回到了北堯山下,她和蕭景煜相遇的破廟。

現在她身上的傷,是因爲從邊境回京,遭遇了劫匪,她苦戰留下的。臨死前,蕭景煜說這是他安排的,從這一刻開始,她就已經輸了。

想着那些話,沈安寧慘白的臉上,不禁露出一抹癡癡的笑。

輸?

她沈家上下上百口的性命,她自己臨死前遭遇的一切,她尚未出世的孩子......

這麼多血債,一個“輸”字抹不平。

沈安寧將匕首攥緊。

蕭景煜自私、虛僞,他一邊藉着鎮國將軍府的權利人脈,在皇子奪權中S出一條血路,走上高位,一邊抗拒人說他倚仗鎮國將軍府幫襯,是借勢而爲。一邊靠着她領兵平亂,建功奪權,一邊又厭棄她威名在外,百姓稱讚。

可惜,她自認聰慧過人,能謀會算,卻被蕭景煜算計了一生,在謊言裏消磨至死。

但現在不會了。

老天垂憐,讓她重來一次,她不會再犯傻了。

劫匪是蕭景煜安排的,那他應該還會來吧?

北堯山下,上一世她和蕭景煜就是從這開始的,而今夜,只要蕭景煜來,她就算拼死,也要把蕭景煜留在北堯山。

這場紛飛的大雪,和上一世她死時何其相似,這是老天給的。

沈家上下一條條的人命債,她自己討。

蕭景煜欠她的......

得還!

外面雪更大了,四處透風的破廟,也更冷了許多。

沈安寧能感覺到,自己身上也愈發的燙了。

意識在漸漸模糊,沈安寧緊緊的咬着脣,讓血腥味在脣齒間蔓延,她用這種方式刺激自己,讓自己保持清醒。

她不能睡,不能暈。

“王爺,雪太大了,在破廟避一避吧?”

“嗯。”

“王爺先進去,屬下去拴馬。”

許久,外面才傳來響動。

談話聲在呼嘯的風裏,顯的很輕很輕,可沈安寧聽到了。

她渾濁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沒有挪動地方,沈安寧只是將匕首握緊,她蓄力,等待着蕭景煜過來的時候,直接將他拿下。還有蕭景煜安排在外面的屬下,也得一擊斃命,不留後患。

沈安寧準備着。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很快就有人進了破廟。

夜已經很深了,只是外面雪大,破廟裏也比平日少了幾分昏暗。大約是進來後,一眼就看到了沈安寧,來人的腳步微微頓了頓,之後他便快速衝了過來。

沈安寧屏住呼吸,在心裏計算着距離。

五步、三步、一步......

來人漸近。

等人到了身前,沈安寧猛地睜開眼睛。

像是蟄伏的野獸,等到了出擊的時刻,沈安寧用了全身的力氣,一躍而起,握着匕首直衝向來人。

手起刀落,攻勢凌厲。

可是,匕首還未到男人身前,他就已經反手鉗制住了沈安寧的手腕。

蕭景煜功夫一般,沈安寧就算受了重傷,也自信不會輸。

被鉗制?

沈安寧如何甘心?

反手攻向男人,沈安寧腳也攻向男人下盤,所有的恨意,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沈安寧發了狠,她拿出了豁出性命的架勢,瘋狂加快攻擊的速度。

身上很疼很疼。

大開大合的動作,將傷口又撕裂開,血滲出來,冷風吹過,血腥味濃郁。

可沈安寧卻像是麻木了,完全感受不到一般,她全然不在意。

“呵,有意思。”

男人應付沈安寧的攻擊,從容不迫,遊刃有餘。

他淺笑低喃。

這聲音,讓沈安寧的身形不禁一震,她稍稍後退,頓住手上的動作。

抬眸,沈安寧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一身黛紫色的錦袍,腰間的金色雲紋腰帶上,墜着一塊羊脂白玉同心佩,外面披着玄色的披風,寬大的帽子幾乎遮住了他半張臉。可沈安寧瞧見了,他劍眉英挺,雙眸清寒,連帶着微抿的薄脣,都帶着一股冷峻如水的疏離感。

四目相對,男人眼神玩味。

不是蕭景煜。

眼前的男人,是大鄴九皇子,戰王蕭景宴,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小兒子。

沈安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麼可能?”

蕭景煜呢?蕭景煜說了,這是他做的局,那他怎麼會沒來?

還有蕭景宴,他又爲甚麼會出現在這?

是恰巧路過?還是他識破了蕭景煜的計謀,提前行動了?亦或者,他另有目的?更或者,這場S局的背後,還有她不知道的事?

沈安寧腦子混沌,亂七八糟的念頭,在腦子裏瘋狂亂閃。

她看着蕭景宴,眼前發黑。

“不打了?”

蕭景宴低沉的聲音裏,夾雜着兩分戲謔慵懶。

“你......”

沈安寧脣瓣煽動,她想說些甚麼,可是,身子承受不住,她直愣愣的衝着後面倒了下去。

蕭景宴面色一變。

上前一步,蕭景宴拽住沈安寧的胳膊,將她拉入自己懷中。手撫在沈安寧腰間,粘膩腥紅的血,染了他一手,溼熱熱的。

蕭景宴臉色暗沉,“傷的這麼重還打,不要命了?”

沈安寧沒力氣開口。

蕭景宴也沒多言,他打橫將沈安寧抱起來。

沈安寧本能的想要掙扎,蕭景宴卻沒給她機會,徑直往前兩步,蕭景宴將她放在了她之前躺着休息的乾草上。

蕭景宴解了披風,給沈安寧裹好,隨即去解她的腰帶。

沈安寧的手按在了蕭景宴的手背上。

“想死?”

沈安寧聲音很虛,可這兩個字,卻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威脅十足。

蕭景宴輕笑,“要是醉生夢死,倒是可以試試。”

“你......”

“別你你你的了,你還是先閉閉嘴吧,一身的傷一身的血,我再禽獸,也沒興致這個時候來個欺負病患,破廟纏綿。”

“......”

“別說話,忍着點,我給你清理下傷,一會兒就好。”

蕭景宴聲音溫柔,甚至帶着點輕哄的意味。

可上一世,沈安寧是跟蕭景宴交過手的,她知道,蕭景宴這個人很強很危險。

重來一世,相似的開局......

蕭景宴在救她,可是,沈安寧真的不確定蕭景宴是敵是友。

她不敢輕信。

錯過一次,代價太慘痛了,她太怕自己再錯了。

看着沈安寧失神,蕭景宴也沒多耽擱,他強勢的將沈安寧的手拉開,解開她的腰帶,將她染血的衣裳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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