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闊別已久的相見

從公寓離開，已經是晚上11點了。

我在樓下抽根菸，打開手機，查看一下信息，我眉頭皺了皺，看着屏幕前的信息。

宋子怡應該是看到我的對方正在輸入，給我發了句：“嗨，好久不見，程楓！”

“我在你樓下……”

併發了張我出租房樓下的照片。

我愣了愣，疑問的想着：“操！她怎麼知道我的地址。”

另一條就是蔣羽發過我的：“宋子怡回來了！你知道這事嗎？”

我大致的明白了是蔣羽透露出我的地址。

我回了句：“知道了......”

我往出租房的方向開回去。一路上的街道都有些陌生了，也可能是我在想着宋子怡的事情，我不知道怎麼面對她，以朋友還是前男友？我對她的感情並沒有徹底的消散，她的出現像是飄在空中的星火，微小卻無比清晰，落在乾燥的枯枝中，重新燃起。

路過她拍照片的路口，我沒有看到她，心像是被勒了一下，期待嗎？真有些，舒緩也從心中泛起。

“這樣更好……”

“程楓？！”

我身後拐角處傳來很磁性、很熟悉的聲音。

我回頭看到了宋子怡提着個星巴克的袋子，她挺高個的，之前是高中禮儀隊的隊長，穿着淡藍色的闊腿褲，上半身是很火辣的小背心，露出她的婀娜曲線，怕感冒，披着件西裝外套，化着很淡的妝，耳朵上戴着的是銀環。看上去很高冷，這和她以前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走到我面前，我不知道說些甚麼，她搖了搖袋子，示意剛剛去附近買了它。

“這附近能找到的也就這個了，幫你點了杯咖啡，不知道你喝不喝的慣。”

“突如其來的，有甚麼喝不慣的。”

宋子怡明白我聽懂了她的話，微微笑了笑，很自然的坐上車，在身後抱着我，輕輕地靠着。

“出去走走吧！”

我們開車來的江濱立交橋下，沿着邕江江畔，一前一後的走着。

我沒有敢看她，喝着苦澀的咖啡，看着被風吹動的江面，沒有寒涼的感覺，苦悶的內心，和這咖啡一樣，咽不下去……

“你回來做甚麼？”

走在前面的宋子怡停了下來，我也停了下來，就在離她兩步的距離，她看着我，眼神有些飄忽。

“我回來看看你......”

對於她的謊話，我不會相信。

“我畢業了，回家看看，明年回澳大利亞工作。”

寒暄之後，我們又靜了下來……

煙癮犯了，我抽了根，心中的苦悶也有所緩解，宋子怡看着我熟練的吞吐動作，困惑地問道：“你甚麼時候開始抽菸了？”

從前的我們，和現在變化太多了。

“你甚麼時候紋身了？”

我瞟了一眼她肩胛骨處被刻意遮擋的紋身，她愣了愣，用衣服重新擋住。

“很久以前了…...”

這是我們共同的回覆，她這句是有聲的，我的是無聲的，傳入我的耳朵，衝擊彼此的心。

我們走了很久，直到她再一次把眼神落在我的身上，看得我心亂髮麻……

“你……爲甚麼不敢看着我？”

聲音很沉，就像被人打了一拳在胸口上。

“哪有甚麼不敢。”

我側過臉看着面前的宋子怡，她還是那樣好看，心更加亂了。

我沒能堅持和她對視，我假裝煙癮犯了，伸手找煙。

“你是在怕我嗎？”

我的確很害怕，害怕心中該死的情緒跳動，害怕自己封存的鎖被撬動，更害怕那團火壓制不了，無法撲滅……

我點燃煙，深吸一口，顫巍的點點頭。

“爲甚麼？”

面對宋子怡的詢問，她按住我的手，示意讓我停止煙霧掩飾，她注視着我，就像五年前我注視着她一樣。

我壓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我怕我忍不住再愛你。”

死寂般的氛圍，彼此都沉默不語，江風很大，吹亂了宋子怡的長髮，搖曳的衣襬似我們的內心深處，飄忽、茫然、無措。

我知道她想說甚麼，我後撤一步，像是做出了回答。

我知道她已經有了別人。

我想過很多次和她相見的場面，有夕陽餘暉下的金色海浪，手牽手的畫面；有桃花盛開，紛紛飄落下的我們……

我們之間隔着的三步，像山間與綠原之間的裂谷，我駐足觀望，類似近在咫尺的距離，我沒法跳過去……

我們走上了橋，還是一前一後的距離。

前面不遠停了輛邁凱倫，裏面坐着的男人按了按喇叭。

宋子怡看到後，轉過來和我告別。

“晚安，程楓......”

“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