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妻子的野望
男人最恥辱的三件事:上廁所需要被人扶,花老婆錢,孩子隨別人姓。
陳陽只差了第三件,就齊活了。
他今年剛好二十八歲。
活的卑微,過的日子也都慘不忍睹。
站在衛生間門口,因爲悶熱,陳陽額頭上黃豆粒大小的汗珠從腮邊滾落下來。
身子哆哆嗦嗦的走向廁所,陳陽咬着牙齒,因爲用力,抓着門扶手的手指節都有些泛白。
他是個外賣騎手,出了車禍,已經殘廢了三個月。
一步一步,好像是一個笨拙的蝸牛,陳陽終於挪移到了馬桶旁邊。
鬆了一口氣,陳陽一隻手解着自己的褲子。
之前上廁所,都是由妻子推着輪椅把他送到衛生間。
可是這兩個月,妻子外出的次數越來越頻繁。
所以陳陽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硬着頭皮,一步一步的挪移。
可是他雙腿剛剛開始恢復,根本就支撐不了他的身體。
陳陽一下子身體前傾,整個人一下子跌在了廁所裏面。
噗……
“操!”
“廢物。”陳陽紅了眼睛,看着自己的一雙廢腿,氣的用力錘了兩下。
自惱的想要揣走一旁的輪椅,但是他的腿根本就使不上力氣。
趴在地上的陳陽知道自己好像是一條狗。
不,是不如狗。
狗至少還行動自如。
而他就是一個徹底的廢物,完犢子的玩意。
忍住眼淚,陳陽趴在地上,一步一步朝着輪椅爬了過去。
陳陽也想過死,可他是家裏的頂樑柱。
閨女剛剛纔上小學一年級,父母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
他要是死了,這個家可就散了。
人到中年,有萬般的委屈都要自己嚥下,連死都不敢。
一步一步朝着衛生間外爬去。
啪嗒。
陳陽聽見了房門打開。
妻子馮婷從外面推門進屋,將隨後的紙袋放在了茶几上面。
馮婷今天穿了一條黑色絲襪,上身隨意搭配了一件小襯衫,臉上有些紅潤,媚眼如絲。
如果不是眼角細碎的魚尾紋,妻子壓根兒就不像是一個小少婦。
可是。
當馮婷穿着拖鞋走過來的時候,陳陽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清清楚楚的記得,早上妻子出去的時候,穿着的黑絲襪是連同腳一同包裹住的連腳黑絲襪。
而現在妻子的絲襪只是到腳踝的位置。
馮婷換了絲襪!
陳陽的心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妻子出去不過是一箇中午,爲甚麼要換了條絲襪?
視線裏面,馮婷穿着拖鞋走了過來。
腳趾上還塗抹着猩紅色的指甲油,看起來格外的*。
陳陽趴在了地上,用力抬起頭仰視,纔看清了馮婷的表情。
妻子馮婷的眼中閃過的是一絲鄙夷和嫌棄。
陳陽心一下子就好像是被人攥住了那麼疼。
他和妻子結婚十年,一直對妻子處處忍讓,絕無二話。
馮婷出生於農村,光是彩禮就要了陳陽她家裏三十多萬。
陳陽家砸鍋賣鐵將馮婷娶回來。
娶回家之後,馮婷將彩禮錢全都給了弟弟結婚,導致了陳陽現在還買不起房子,一直帶着孩子租房子住。
這些年來,陳陽白天送外賣,晚上跑滴滴,中午飯都是饅頭榨菜,連病都不敢得,就是爲了讓這個小家更加幸福起來。
陳陽也一直將馮婷當做心頭寶,百依百順。
馮婷雖然平日裏有些懶惰,倒也還算可以。
不過自從他出了車禍之後,妻子對他也越來越不耐煩。
而且也開始了頻繁的外出。
看着那一雙絲襪,陳陽覺得自己像是暴風雨之中被人遺棄的小土貓,從心裏涼透到了外邊。
“這麼大的人,上個廁所都上不明白。”
“你看看你,早上我把家裏收拾的乾乾淨淨的!沒求着你幫我幹活,你卻只會添亂!”
馮婷斥責的走到了陳陽的身旁,然後捂住口鼻,一臉嫌棄。
不過她沒有攙扶陳陽,而是先拿起了一旁的拖布擦拭着地上的液體,任由陳陽趴在冰涼的地板磚上。
看着馮婷,陳陽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紅着眼,抬起頭看向她的小腿:“你的絲襪怎麼換掉了?是不是外邊有人了?”
陳陽心如刀絞,馮婷出去一趟,就換了一雙絲襪,真的給他帶上綠帽子了麼!
難道十年感情,在妻子的眼裏真的是一分不值麼?
“啪……”陳陽沒想到,馮婷直接打了他一個耳光!
“你疑神疑鬼的搞甚麼?我不出去工作,家裏喝西北風啊?閨女的學費指望着你這個廢物麼?”
“你知不知道你的藥費和孩子的藥費一個月要花多少錢!沒用的玩意!”
馮婷對着陳陽罵道。
陳陽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心裏更痛。
之前他加班加點,早上五點就起來送快遞,中午開始送餐,晚上熬夜代價,連軸轉工作,從來都沒有嫌棄過妻子一分錢都不賺。
可現在,他殘疾了,妻子看他就無比的嫌棄。
就像是隨意打死一隻臭蚊子一樣,一點都不猶豫的打了自己。
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要被妻子扇耳光。
感覺就好像是個垃圾,馮婷看自己都顯得噁心。
陳陽的心都在滴血。
想要繼續開口質問馮婷。
可是,話到了嘴邊,陳陽卻說不出口。
他現在是個殘疾,撒個尿都站不穩,說了又有甚麼用?
況且孩子馬上就交學費了……
要是真的誤會了妻子,這個家,就沒有他這個殘廢的容身之處了。
揉了揉臉之後,陳陽慢慢向前爬。
雙手撐起地面,他挪移到了輪椅邊兒上。
抓住的輪椅的兩側,陳陽想要接着輪椅起身。
可是輪椅的輪子沒有卡住,陳陽的身體一下子又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下,半張臉直接摔在了地上。
陳陽感覺自己的牙齒都要摔掉,鼻子磕在了地上,鼻血流出。
可是馮婷卻是瞬間尖叫了一聲,沒有快步攙扶起自己。
而是朝着前面跑了過去。
陳陽趴在地上,微微抬起頭,就看到了馮婷已經來到了茶几旁邊。
自己的輪椅沒有卡住,向後滑了出去,正好撞擊在了茶几上。
之前馮婷帶回來的紙袋被輪椅給撞在了地上。
裏面應該是一瓶香水,落在地上直接破碎,液體灑落一週。
陳陽沒等開口,馮婷就直接怒罵了起來。
“你這個廢物,賺不來錢還弄壞我的東西!”
“你都不如一條狗!我養一條狗還知道看家護院。”
“可你呢!就知道給我添亂,添麻煩!”
“你怎麼不去死啊!”
看着馮婷心疼紅潤的雙眼,陳陽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對不起,是我不小心……”
“不小心?!不小心有甚麼用!”
馮婷向前走了兩步,拿起了破碎香水瓶:“你知道這一瓶多少錢麼?要三百多塊啊!心疼死我了!”
“你個大廢物!”
說完話,馮婷就走回了房間,啪的一下關上了門,震的門框亂顫。
陳陽趴在地上拳頭攥緊,牙齒都要咬碎了。
他家裏的條件他知道,刨去孩子的學費,他的藥費,日子早就過的緊巴巴。
馮婷怎麼可能有閒錢買香水。
到底野男人給她買的,還是自己賺的錢?
可是……馮婷要做甚麼工作,這麼短的時間能賺這麼多錢?
房門震動。
陳陽的心生疼生疼的。
強壓着馮婷是否已經出軌的念頭,陳陽選擇了相信妻子只是出去工作,不小心弄壞了絲襪,才換了一條。
可是下一秒,房間裏面,微信的語音電話聲音響起。
隨即就是一道男人低沉又帶着一點熟悉的聲音響起:“到家了麼?…”
聲音沒說完,陳陽就聽見了妻子急忙掛斷的聲音。
趴在地上的陳陽好像是一條在案板上等待肢解的魚,腮和嘴不停的張開鼓動,等待着被人宣判死亡。
“馮婷,這是誰?”陳陽一點一點爬向臥室,終於忍不住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