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日薄西山
雖然還是不明白老人的意思，但是季塵卻是第一次看到老人如此鄭重的神情，不由得輕輕地點了點頭，“爺爺，您放心，塵兒答應你，一定會做到的。”
老人輕輕地點了點頭，“而且你一定要記住，離開梅山小鎮之後，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憾天古法的事情，是任何人，記住了嗎？”
季塵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問道：“爺爺，您爲甚麼不讓我對其他人說出功法的名字？難道說有甚麼隱祕的事情嗎？”
“你只要記住這件事情就好了，至於其他的，到了時間，你自然就會知道。”
梅山小鎮的居民大多數都是沒有修煉過的普通人，只有少數幾個人是真武者，但是也都是那種連煉氣期都不曾踏入的真武者。
好在的是附近的叢林中並沒有甚麼實力強大的荒獸，所以說幾個未入門的真武者足夠保證小鎮的安全，甚至不時地能夠去叢林中打一些野味，各戶人家拿出一些東西來換取。
在季塵爲出事之前，他與爺爺經常依靠小鎮居民種植的糧食生活，老人也是不時地上山打一些野味與鄉親們換取糧食。
這也是爲甚麼小鎮中的村民不敢做的太過火，老人的年級雖然大了，但是也和鎮子中的那些真武者一般，能夠在叢林中打獵。
不過這種關係在季塵出事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除了有的時候鎮長田爺爺私下帶一些東西來看看爺爺之外，餘下的食物都是依靠季塵一個人在叢林中打獵得到的。
別看季塵今年才十六歲，但是當他將憾天古法修煉到第三層，踏入練氣初期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名真正的真武者了。
和往常一樣，季塵自山林間獵得一頭山豹，就扛着山豹的屍體朝着茅屋中返回，可是遠遠的他就聽到了那讓他心聲憤怒的言語。
“老東西，之前讓你們在我們小鎮居住那是大家看你們可憐，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識相的，就趕緊走吧！”
“就是，你說你養甚麼不好，偏偏要養一個怪物，半夜睡覺連房子都能點着，還真的是第一次聽說。”
“真是可惜了，幾次大火都沒有將他們燒死，否則的話，咱們鎮子就能清淨很多了。”
“誰說不是呢？要不是鎮長攔着，早就將他們趕出去了，要我是他們，根本就沒有臉面在這裏繼續待下去了！”
“你們在這裏做甚麼呢？”
季塵快速趕到茅屋，聽着那些險惡的語言，心中湧現出一股怒意，不由得大喝一聲。
“不好，那怪物回來了，大家快走！”
聽到季塵的聲音，茅屋內三道身影匆匆忙的衝了出來，頭也不回的朝着與季塵相反的方向跑去。
“爺爺！”
季塵沒有絲毫猶豫，心中擔心老人的安危，快速的衝進茅屋，就連三道匆忙離開的身影都不曾去理會。
“爺爺！”
當季塵衝進茅屋的時候，卻是發現老人正躺在地上，陷入了昏迷。
季塵面色一變，連忙將老人從地上攙扶起來，放在了一旁的牀榻上，過了很久，老人才悠悠的醒轉過來。
“咳咳......”
“爺爺，您醒了！”
“嗯，塵兒，爺爺有點事情需要和你交代.......”老人睜開雙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嘴角浮現出一抹溫和的笑容。
季塵雖然年紀尚小，但是並不代表着他甚麼都不知道，此時聽到老人的話語，大腦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不會的，爺爺，您不會有事的，塵兒會想辦法給您治療身體的......”
老人微微的搖了搖頭，目光有些黯淡，“爺爺的身體爺爺自己清楚，早年的隱疾不是甚麼普通的辦法能夠治癒的，這一次怕是真的挺不過去了。”
季塵搖了搖頭，淚水從面頰滑落，“爺爺，您一定不會有事的，塵兒一定會救您的......”
“別哭，聽着爺爺把話說完，否則的話，爺爺真的怕沒有機會了。”
季塵哽咽着，點了點頭，“爺爺，您說，塵兒在聽.......”
老人喘息了一下，目光落在季塵的臉上，充滿了慈愛，“塵兒，爺爺當年撿到你的時候，在你的身上還有一塊印有‘季’字的瓊石玉佩，那應該與你的身世有些關係，爺爺走後，你可以去離開梅山小鎮，去找尋有關你親生父母的消息。”
“爺爺，您不會死的，您一定不會有事的......”季塵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嘶啞。
“孩子，人終會死的，不成仙，終究是無法超脫輪迴......”
“塵兒，你的天賦很好，而且憾天古法究竟是甚麼品階，這一點連爺爺都不清楚，但是你要記住，沒有後天的努力，就算你天賦再強，功法的品品階高，你這輩子的成就也是有限的，你能明白嗎？”
季塵點了點頭，哽咽道：“放心吧，爺爺，我一定會努力修煉，成爲最強大的真武者，到了那個時候，就沒有人敢來欺負我們了。”
老人的嘴角浮現出一抹淺淺的笑容，“孩子啊，你田爺爺已經先一步去了，等爺爺死了，你就離開梅山小鎮吧，不要遷怒其他人，他們也只是對未知事物的恐懼罷了，說到底他們只是普通人。”
“爺爺，我甚麼都聽您的，只要你好起來。”
“沒機會了啊，真是沒有想到，我許志達最後的人生，竟然會是在這樣一個草屋中渡過，可笑、可嘆啊........”
許志達？這應該就是爺爺的真實姓名吧，這麼多年來，雖然一直與老人生活在一起，但是季塵除了只知道爺爺姓‘許’之外，對他的一切都並不是很瞭解，今天這還是第一次聽老人提起自己的名字。
“塵兒，你出去吧，爺爺沒事，想一個人躺會兒，一會兒在喊你。”
季塵一愣，看着躺在牀榻上的老人似乎真的沒有甚麼異樣，猶豫了片刻，這才點了點頭。
“爺爺，我就在外面，您要是有事就喊我。”
“嗯，去吧！”
季塵離開屋子之後，一陣低沉的嘆息在房間內響起，隨後老人緩緩的閉上了雙眼，腦海中回味着自己這一生的遭遇。
“或許......平靜的日子就是在這梅山的十六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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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爺爺？”
季塵在茅屋外坐了很久，茅屋內一直都是靜悄悄的，爺爺似乎沒有叫他的意思，他試探着朝草屋內喊了幾聲，可是卻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回聲。
心中湧現出一股不妙的感覺，季塵快速的起身，朝着屋子衝去，推開門，卻是發現老人靜靜的躺在牀榻上，身上已經沒有了絲毫聲息。
“爺爺......”
撲通——
淚水從季塵的面頰滑落，他的神情呆滯，撲通一聲，直接就跪了下去，看着躺在牀榻上已經沒有了絲毫生息的老人，心中一片悲苦。
“啊——”
寧靜的下午，一聲淒厲的悲鳴響徹整個梅山小鎮，小鎮中的居民都看着山上茅屋所在的位置，皺着眉頭，不知道那裏又發生了甚麼事情。
只有幾個年輕人在聽到這聲音之後，相互對視了一眼，目光有些躲閃，心情十分的忐忑。
梅山小鎮不遠處的山丘上，季塵面色平靜的站在茅屋前，爺爺的遺體他沒有移動，茅屋內的東西大都也都是原狀，他只是拿走了那塊屬於他的瓊石玉佩。
左手一張，紅色的火焰在掌心跳躍，彷彿被賦予了生命一般，這就是季塵的祕密，也是導致他們爺孫倆被梅山小鎮排斥的原因。
“爺爺，您放心吧，我會按照您說的，離開梅山小鎮，去尋找我父母的線索，我也會努力修煉，成爲一名強大的真武者。”
季塵的聲音十分的平緩，在這之前他還只是一名有着爺爺陪伴的十六歲少年，但是在爺爺死亡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長大。
有的時候，人生的過渡，就是需要一絲契機，可能是生，也可能是死。
左右輕揚，紅色的火焰躍動間朝着茅屋落去，只是瞬間，整座茅屋就燃起了熊熊烈火，火光映照在少年的臉上，映射出一絲堅毅的線條。
季塵在火光面前停留了很久，因爲距離並不是很遠，梅山小鎮的居民也是注意到了這裏沖天的火光，雖然好奇發生了甚麼，但是出於某些原因，他們只是在自家門口駐足觀看。
“爺爺，您讓我放下仇恨，但是一想到那些令人噁心的面孔，我的心中就十分的難受，離開之前，塵兒還要爲您做一件事情。”
面前的火光已經漸漸變小，季塵的目光中閃爍着一絲冷冽，站在茅屋的灰燼前喃喃了一句，隨後就轉身朝着梅山小鎮走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