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的聲聲質問，伴隨着濃烈的酒氣撲打到她的臉上。

　　她纔看到他炙熱猩紅的眼，恨不得將他撕碎解氣。

　　宋襄極力解釋：“我真的、甚麼都沒和她說，你相信我。”

　　她蒼白無辜的小臉，印在他的瞳孔裏。

　　沒來由的，讓他更加厭煩。

　　這些年，她從來都這樣。

　　裝的一手白蓮聖母，將爺爺奶奶騙的團團轉。

　　暗地裏卻想着辦法折磨衣雲。

　　“你能不能不要再裝了！裝這麼多年，你不累嗎？”

　　裝？

　　她從來都沒有裝。

　　只是肖彥成不信她罷了。

　　白衣雲拿着宋襄的筆記本，成爲了肖彥成的忠實暗戀者。

　　不管宋襄怎麼解釋，他只信白衣雲。

　　五年前肖家落敗，白衣云爲錢拋棄了肖彥成。

　　肖彥成卻是認定宋襄從中作梗，拆散了他們。

　　那之後，他越發厭惡她。

　　兩人連一句好話，都說不上。

　　宋襄豔紅的眼眶裏，淚水縱橫。

　　所有的委屈都壓在她身上，無助又可憐。

　　肖彥成起身，睨着眼，望着她。

　　“晉城找過我了，我同意兩個月後離婚，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宋襄睜開眼眸，長睫毛上的水珠子閃爍着晶瑩的光。

　　他看着她那雙漂亮的眼，一字一句說道：“衣雲需要做眼角膜手術，你的眼角膜給她。”

　　她一愣，眸子中的光霎時暗淡了下去。

　　他的妥協，還是爲了白衣雲。

　　她低聲道了一句：“好。”

　　隨着關門聲。

　　房子裏，又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

　　翌日。

　　白衣雲約了宋襄見面。

　　“彥成都和我說了，我很感謝你的饋贈，約你出來，是想聊聊能不能將手術時間提前。”

　　她開門見山，目的性十足。

　　一雙眼睛裏滿是精明的算計，哪裏有一點弱視的樣子。

　　宋襄捏着勺子，撥弄着杯中的咖啡。

　　“提前了手術，我就提前看不見了。”

　　白衣雲卻是理直氣壯：“總歸是要看不見的，早點晚點又有甚麼關係呢。”

　　是吧。

　　這就是白衣雲。

　　一個極其自私的女人。

　　宋襄始終想不通，肖彥成到底喜歡她甚麼了。

　　宋襄低了眉，一雙眼往手包看了過去。

　　裏面裝了她事先準備好的錄音筆。

　　她重新抬眼，轉了話題，問：“那個男人呢？”

　　白衣雲一驚：“甚麼男人？”

　　宋襄抿了一口飲品，聲音不疾不徐。

　　“五年前，肖彥成被你甩了之後，消沉了很久，爲了幫他振作，我去國外找過你，我看到了你和那個男人一起去了酒店。”

　　白衣雲的臉上閃過了絲驚慌。

　　但很快，她鎮定下來。

　　“那又怎麼樣？”

　　宋襄心下一緊，握着勺子的手緊了緊。

　　“承認了嗎？”

　　白衣雲冷笑：“沒甚麼不能承認的。”

　　宋襄咬了牙，又問：“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你老實告訴我，那個日記本，是不是你偷了我的？”

　　宋襄曾寫過一本日記。

　　裏面寫滿了對肖彥成的暗戀。

　　但後來，日記本的主人莫名其妙的變成了白衣雲。

　　肖彥成因此和白衣雲迅速墜入了愛河。

　　她一直懷疑，白衣雲的日記本是她的。

　　只是從來沒有證據。

　　肖彥成也從來不信她說的。

　　如今，她想從白衣雲嘴裏聽到真相。

　　順便讓肖彥成，也瞭解真相。

　　“對，是我偷了你的。”

　　白衣雲承認了。

　　宋襄的手，放在了手包上，一顆心差點要跳出去。

　　她有證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