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救救老爺子
無人在意蘇晨風的話，匆匆將老人推送了進去。
王醫生給老人剛打完鎮定劑五分鐘，老人居然抖了起來，其中還夾雜着各種胡言亂語，如中邪了一般，楊天華上千摸了一下老爺子的體溫，居然已經低了下來，這和蘇晨風預言地絲毫不差！
王醫生也不知道怎麼會突然成這樣，按理說打了鎮定劑應該不會反應這麼激烈啊。
他按着老頭子的身體開始做急救復甦，卻一點效果都沒有，嚇得他臉色煞白大氣也不敢出。
“你到底能不能救？”楊天華感受着老爺子越來越冷的體溫，憤怒地對王醫生低吼。
王醫生冷汗直冒，手上胡亂地動着，張嘴半天甚麼都說不出來。
楊天華狠狠瞪了他一眼，飛奔出門，敲了敲蘇晨風的車窗。
窗戶一搖下來，他就急急地懇求：“對不起，之前，之前是我不對，你既然知道我爺爺是喝了毛尖茶成這樣的，你一定有辦法救他！求求你救救我爺爺！他快不行了……”
蘇晨風早就料到了，只是苦於無人相信，這下得了委託，一刻也不耽擱，跟着楊天華往裏走。
他只稍稍一看老爺子發青的臉色，心下了然，就轉頭說：“需要鍼灸。”
護士趕緊遞上了鍼灸包，只見蘇晨風熟練地拿起針，用打火機灼燒尖端。
一道女聲呵止了他的動作。
夏綰綰做完手術出來，就看見了蘇晨風，美目一凜：“不是讓你在車上嗎？下來添甚麼亂？”
衆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特別是楊天華，原本着急得很，見她來了，表情都凝固了。
夏綰綰沒管邊上的人，徑直朝蘇晨風走過來。
“我在救人。”蘇晨風淡淡回了一句，手裏動作沒停，專心致志地把針扎入老爺子的右手虎口處，觀察他的反應。
夏綰綰像是聽了甚麼笑話，嗤笑一聲：“就你？趕緊起來，不會醫術還在這裝神弄鬼，害人嗎？”
邊上人聽到她說蘇晨風不會醫術，臉色都僵了僵。
夏綰綰倚在一邊，雙手環胸，嘲諷地看着他：“快起來聽見沒！出了事你拿甚麼負責？”
蘇晨風沒管這些羞辱，自顧自地選好穴位扎針。
他的手法很熟稔，有條不紊地轉着手裏的針，在場的醫護人員都看得出來，是個內行，只是他這種針法從沒有人見過。
不一會兒，老爺子整個右手臂都扎滿了針。
“好了。”蘇晨風把針一根根拔出來，收回了鍼灸包，站起身。
楊天華趕緊上去查看，然而老爺子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體溫還在一點點下降，呼吸也漸漸衰弱了。
“爺爺？”他試探性地喚了一句，無人應答，隨着時間流逝，老爺子的臉又蒼白了幾分。
呆滯了幾秒，楊天華起身暴怒地一把抓住了蘇晨風的領子，往他臉上狠狠揍了一拳：“你丫不會醫術還來救甚麼人？老爺子都要沒氣了！”
蘇晨風猝不及防，被打得往後趔趄了幾步，剛要開口解釋甚麼，楊天華又撲了上來，邊打邊罵。
夏綰綰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一驚，覺得醫院實在不是該鬧事的地方，伸手去拉架：“你冷靜一點！”
剛纔她光顧着嘲諷蘇晨風，沒注意別人，現在看清了楊天華的臉，頓時愣住了。
一陣陣記憶湧上心頭，讓她錯愕不已。楊天華正是她初戀男友……
“咳……咳咳……”蒼老的咳嗽聲傳來，阻止了這場鬧劇。
原本已經斷氣了的老爺子忽然悠悠轉醒，似是受不了周圍的喧鬧，混濁的老眼中都多了幾分清明銳利。
楊天華舉起的拳頭一頓，僵硬地轉過頭，手還來不及收。
衆人都因爲他打了救人命的蘇晨風而嘲諷地看着他。
“你在做甚麼？”老爺子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楊天華身上。
楊天華咬着牙，尷尬地讓開身，指了指蘇晨風，“我以爲他在害您……”
蘇晨風臉上有一塊被打得烏青，只是淡淡地站在那裏，對上了楊老帶着感激的眸子。
楊老被扶着起身，還客氣地鞠了個躬：“多謝救命恩人吶！”
他這一聲道謝，份量很重，一生也沒對誰說過。
楊天華的臉又僵了僵，感覺自己無形中被狠狠扇了幾耳光，火辣辣地疼。
“老人家客氣了。”蘇晨風渾然不知別人心裏所想，也鞠了個躬，禮數很周全。
楊老雖然救回來了，但仍舊很虛弱，王醫生不敢怠慢，馬上安排他去住院。
夏綰綰沒急着走，正巧遇上了辦完住院手續的楊天華，二人靜默了一會兒，並肩走在了醫院小道上。
楊天華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們當年，也是經常這樣一起在小路是散步。”
回憶的匣子突然打開了，夏綰綰的嘴緊抿着，輕輕“嗯”了一聲。
“你就不遺憾嗎？”楊天華見她神情冷漠，有些不甘心，又強忍着激動的心情，“還記不記得，有次我生病，你就一直在牀邊照顧我，就在這個醫院。”
夏綰綰只靜靜地眨着眼，聽他回憶從前。
蘇晨風找了夏綰綰半天，終於找到了這條小路，就見二人走在一起。
帶着幾分故意，他出聲打斷了這份回憶：“老婆！”
夏綰綰下意識地轉頭，楊天華當場愣住。
三個人似是僵持了許久，各懷心事，打量着對方，空氣中瀰漫着尷尬。
楊天華不可思議地指着蘇晨風，像是在質問一般：“你嫁給他了？”
夏綰綰點了點頭，讓他心裏竄起了陣陣火氣。
他楊天華苦苦求了這麼久，夏綰綰就是不肯回心轉意。
結果他居然輸給了蘇晨風這種相貌平平的窮鬼？夏綰綰簡直是瞎了眼！
“呵，還以爲你眼高於頂，能挑個甚麼樣的人。”楊天華感覺自尊心受到了打擊，很是惱怒。
他一改原先深情的面目，氣急敗壞地開始嘲諷，“想不到就嫁了這麼一個無權無勢的廢物！”
夏綰綰被他戳了痛處，恥辱地緊咬着脣。
即便蘇晨風再不濟，也是自己的老公，被楊天華說的這麼難聽，她轉身就想拉蘇晨風走。
然而楊天華不依不饒，對着兩人的背影破口大罵：“就這麼個玩意兒，我一根手指都能捏死，你和他待一塊兒不噁心嗎？”
“這麼快就忘了你爺爺是誰救回來的了？”蘇晨風回懟道。
夏綰綰腳步頓了頓，臉色很差，終究是拉着蘇晨風逃似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