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目擊

大祕暗暗撇嘴，“喝點甚麼吧。”

旋即端來一杯白開水，“哐”一聲放在茶几上，正配這個淡而無味的女人。

頌茗感覺到她的輕視，心一堵，伸手拿起杯子，想要用喝水來掩飾下雜亂的心緒。

麻痹感再度襲來，杯子掉落，砸在地毯上。

沒有碎，水浸透了地毯。

大祕心裏的嫌棄更甚，乾脆裝作沒有看到，轉身回到自己的工位，不再搭理她。

頌茗不停深呼吸，用力攥緊指頭，感覺有了力氣，將杯子撿起來放在茶几上，面色如常。

就這麼默默乾坐着，一直等到華燈初上，辦公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

唐陸離終於出來，看到頌茗，面色微微一怔，眼底劃過不耐之色。

“有甚麼事不能在電話裏說？”

這麼一句話劈頭蓋腦砸過來，頌茗還能說甚麼？

她只能乾巴巴回道：“不想打擾你工作。”

“你以爲坐在這裏就不打擾嗎？算了……”這話有點重了，唐陸離鬆了鬆領帶，紆尊降貴問道：“甚麼事？”

頌茗舔了舔乾澀的脣，開口：“今天是甚麼日子，你還記得嗎？”

唐陸離頓了下，顯然沒有想起來。

“甚麼甚麼日子？”

有點煩頌茗，就不能有話直說，拐彎抹角有意思嗎？

她甚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矯情？

頌茗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刺痛過後是無邊的苦澀。

是她要求太高了嗎？

從甚麼時候開始，節假日他們兩個也漸漸不在一起過，如今就連唯一的生日，他也忘得一乾二淨。

“今天我生日。”

今晚頌茗特別想跟唐陸離在一起，就算甚麼也不做，還在一個屋檐下就好。

唐陸離愣了愣，沒有一絲忘記老婆生日的愧疚，依舊冷冷淡淡。

“想要甚麼自己買。”

也不知道頌茗沒有工作，一天到晚在家裏能幹嘛？

她有他信用卡的副卡，但他手機從沒收到過她花錢的信息。

別人會羨慕他有個賢惠不物質的老婆，但唐陸離卻覺得，連花錢都不會的女人，很無趣。

“以後不要再來公司找我。”

唐陸離大步走入電梯，轉過身來，頌茗卻還呆呆站在原地，跟傻了似的。

跟這女人一起回家也沒甚麼意思。

“你自己回去。”

電梯門合上，唐陸離淡漠的面龐消失不見。

頌茗被定在原地，極力壓抑自己的恐懼，等待着麻痹感過去。

她希望唐陸離不要再回來找自己，但他真的一去不回頭，心又像是被甚麼給沉沉壓住，連呼吸都帶着鈍痛。

頌茗眼神空洞，走在喧囂的街頭。

這個季節，夜間的溫度也很舒適，但她卻覺得骨子裏都在發冷。

擦肩而過的人似乎都心情很好。

也許是因爲一天的工作結束，也許是因爲要去趕赴期待的約會。

可是一切熱鬧都與她無關。

心間的苦澀蔓延到嘴裏，急於沖淡，頌茗突然想喝酒。

老天還真愛開玩笑啊，就近找了一間酒吧，卻讓她看到先行離開的唐陸離。

色彩斑斕的光線下，他懷裏扣着個穿着紅裙的女子，耳鬢廝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