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行者

是他！

莫愁同樣看到了那道似迷若幻的身影，正是連續兩次向他示警的神祕人。猛喝一聲，揉身欺向殺手。

他是近身格鬥的高手，在地下世界中公認的近身格殺的恐怖高手。當初閻王曾評價過，寧可被地下世界前十的殺手圍攻，也不願意被冥王欺近身前。

莫愁的格殺技巧沒有花哨的動作，每次出手都是最有效率的殺人手段，簡單快捷而頗有效率。對戰數招，殺手便感到了極大的壓力，向來自負的他不得不承認單憑格殺技巧遠不是莫愁的對手。

低頭閃過殺手的橫踢，莫愁單拳緊隨其上，猛擊在殺手小腿肚上。殺手落地踉蹌兩步，手中又摸上了槍向後點射。

不得不說殺手的槍法真的鬼神莫測，莫愁被逼得只好瞬移閃躲。殺手點射的範圍極大，既然是敵非友，自然將神祕人亦籠罩在了射程之內。

突突突，神祕人所在之處被射出串串火星，卻見神祕人高高騰起在空中，露出古怪笑意。沙啞道：“終於被你攻擊了，這下總不至於只能眼睜睜旁觀了。”

身形倏地消失，再出現時已經來到了殺手身前，一瞬間攻出的頻率超過了肉眼可以捕捉的極限。

殺手和莫愁同時瞳孔驟縮，莫愁驚的是此人的攻擊方式大超自己的想象，瞬間做出的攻擊完全無視了地心引力和各處關節的平衡，好像全身每一個部位都同時做出了攻擊。這樣的效率，比自己的攻擊強悍何止十倍？

而殺手卻瞬間頭皮發炸，體內怪異的力量陡然噴出，跟神祕人硬拼了一記。

轟！劇烈的力量波動驟然爆開，神祕人與殺手各退了數步，莫愁卻被怪力直接轟飛，遠遠落在了走廊盡頭。

殺手冷哼一聲，眼中寒芒頻閃，丟下神祕人繼續朝莫愁殺過去。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分多鐘，再殺不了目標，這次行動又告失敗。

神祕人身形乍閃，突然出現在殺手前面，身體發出山呼海嘯般的迅猛聲音，再次截殺殺手。

殺手發出惱怒的聲音，體內怪異的力量再次狂湧而出，兩人再次硬拼一記。這一次的力量波動更加狂暴，將四周的牆面徹底摧毀，整個走廊發生劇烈崩塌，就連上層的頂板都轟隆隆塌陷下來。

殺手與神祕人同時從樓上掉落，各自在空中調整身形繼續拼鬥。隨着噼噼啪啪激烈交手的聲響，外層的牆面紛紛爆碎，狂暴的勁氣四面激盪，比槍械之間的戰鬥還要猛烈幾分。

莫愁本來也是隨着一同掉落的，地下世界的傳奇冥王，身爲事情主角的他，卻被逼到勁氣的邊緣，徹底參與不進去。

“快來，拖住他。讓這廝露出身份特徵！”神祕人糾纏殺手，不忘嘶啞着招呼莫愁。

莫愁雖不知道神祕人身份，卻知道是友非敵。將身形瞬閃到兩人近旁，將殺手被神祕人擊落的手槍擎在了手中。

入手極沉，起碼有十公斤的重量，心中暗驚殺手腕力的同時，發現槍支本身構造也不同於平日所見。除了扳機和彈夾位置之外，其他的諸如準星之類竟然全無，槍管內部是極爲先進的動力助推構造，可以瞬間噴射出數十發彈頭，槍管的構造也極爲神奇。既可以選擇單彈頭點射，又可以瞬間轉爲多彈孔散射。這種技藝，絕對是超越了目前手槍設計的極限，領先起碼幾十年的水平。

媽的，究竟是誰要殺老子？莫愁不記得自己招惹過甚麼科技先進的研究組織，這玩意放在寶典認主之前，絕對是能威脅到自己生命的。看來真的必須留下那殺手好好問問了。

莫愁掂了掂手槍，沒有瞄準，抬手就是一槍。

子彈呼嘯着衝破氣流，在殺手的眼前反射出刺目光華。殺手心頭寒氣大冒，鬼使神差地一縮脖子，子彈擦着頭皮掠過，留下火辣辣的一道灼痕。回頭看遠處，莫愁正面露詭笑，手槍中嫋嫋煙氣未散盡，卻像吐信毒蛇般恐怖。

傳說地下世界冥王最強的不是功夫，而是槍術。對他來講，早已在槍法上突破了一般人的“槍法”範疇，而變成了一種藝術，殺人的藝術。美輪美奐又恐怖至極，只要冥王持槍，那代表着地獄般世界的來臨。

“看哪裏呢？”神祕人驀地大喝，霍地蹂身而上。全身的關節彷彿化作最爲恐怖的利器，一瞬間撞在殺手數處要害。

殺手有怪異力量護體，尖叫一聲，不顧一切地將力量推在身前抵擋。

轟轟轟，身前彷彿被萬斤巨石接連撞擊，殺手情不自禁悶哼出聲。未及做出反應，身後破空聲大作，上下左右將可以躲避的空間完全覆蓋。正是莫愁舉槍點射出手。

噗噗噗，殺手終於躲閃不開，子彈射中了他後背和四肢多處。

殺手眼中露出兇厲神情，嘿嘿冷笑，退後兩步，冷冷看着神祕人和莫愁，陰森道：“想不到我的複製體接連三次出手都失敗了。天行者，算你運氣好。雖然沒能殺了你有點遺憾，但我的目的也達到了。你活到未來也不再有意義，我們今後還有再見之日，哈哈哈……”

神祕人瞳孔突然驟縮，猛喝道：“快瞬移，他要自爆！”

轟轟，驚天動地的爆炸響起，將周圍十幾米的範圍炸成粉碎，醫院的牆壁再次遭到破壞。而醫院內部的病人和護理醫生們更是徹底嚇壞。不斷有尖叫和呼救聲傳出，哭喊響作一片。

莫愁和神祕人各自從十幾米外閃身出來，臉色都非常難看。事到如今，莫愁也肯定了對方不是地下世界的殺手。起碼地下世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行動不會暴露在光天化日下，更不敢在平民處如此肆無忌憚。那樣勢必會觸怒當地政府，絕對的力量面前，絕對是殺手的大忌。

更重要的是，對方居然說出了“天行者”三個字，這讓莫愁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

“不好，剛纔陪護我的兩個警察！”莫愁突然想起甚麼，頓時皺起眉頭。這事情定然會牽扯到自己身上，一旦涉及到華夏嚴密的戶籍制度和篩查能力，就算保護再隱祕，自己的身份估計也有立刻暴露的危險。

“不用擔心，我在你們衝突的那一刻就將附近的人都轉移走了。爆炸雖然厲害，應該不會有人死亡。”神祕人緩緩走到莫愁身邊，嗓音依舊嘶啞，彷彿是通過金屬震動發出的聲音。

莫愁精神一振，第一次認真觀察了神祕人，發現完全看不透。除了一張僵冷不動明顯是假面的臉之外，一切都隱藏在包裹嚴密的輕質鎧甲裏面。

“謝謝……可是，你究竟是誰？爲甚麼要幫我？可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莫愁問出疑惑。

警報聲刺破天際，七八兩警車拉着警報快速駛來，後面跟着反應迅速的火警。

下車後，領頭的又是吳志遠。遠遠看到莫愁，吳志遠眉頭再次緊緊皺了起來，示意身後的警員迅速疏散人羣，封鎖現場，讓救火員按部就班忙活起來，自己卻帶個跟班來到莫愁面前，定定看了他幾眼，其貌不揚，實在是其貌不揚。輕輕吐出一口氣。

“第一次見面，你房子炸了，我廢了輛警車，還他媽被你踹出車子；第二次見面，你提着搶，身上丁點傷口不見，病房大樓卻被炸了。別說我不給你機會，自己跟着來局子吧，希望你不是瘋子，更不是政府最緊張的那類人。”

能說這話，吳志遠也是回報當初被莫愁救了一命的恩德。

莫愁苦笑一聲，搖搖頭。很自覺地將手中的槍遞到吳志遠手中。吳志遠身後的年輕警察想上前給莫愁上手銬，被吳志遠擋下了。

“這種人不是手銬鎖得住的。省了吧。”

警車一路飛馳，這次換成了吳志遠坐前面，莫愁和天殺者坐後面。吳志遠頭都不回，絲毫不擔心莫愁兩人會逃。鎮定地樣子令開車的年輕警察無比佩服。吳志遠也是無奈，在這小縣城，自己就是警察中戰鬥力最強的一個，後座那兩人，他也只在警匪劇或者小說中才見識過。 雖然不知道自己被牽扯到甚麼漩渦之中，但清楚地知道絕不是自己能扛下來的活。能老老實實跟着自己去交差，已經是天大的幸運。

警車拉起警笛，朝着省城絕塵而去。

莫愁跟神祕人挨着，忍不住將疑惑地眼神投過去，依舊是之前自己幾個問題。

腦中響起嘶啞的聲音，正是神祕人：“還沒學會隔空傳音嗎？我是‘天殺者’，你的接引人。因爲我不是人族，所以需要靠擬態裝甲來維持你們的造型。若非爲了接引你，我也不會穿越無數時空來到這個偏僻的角落尋找你。我爲你做的不多，你聽好，因爲你是人族中唯一一個肉身被時空之力逸散而不死的，所以有資格成爲【時空客棧】的一員。你的爺爺，也就是‘天行者一號’，是個不完全的實驗體，終究沒能抵擋住時空之力的侵蝕，死前將你的信息提交上來，申請讓你承襲‘天行者’的稱號。所以，我就是來考驗並指引你的‘接引者’。”

莫愁身體微不可查地一震，自從寶典認主之後，他知道自己開始觸及一個前所未知的世界，比地下世界更加詭異神祕的世界。未曾想到，來的這麼快。

“至於那個殺手，資料上記載，是一個性情極端的時空浪客。呵呵，是七百年後纔在地球出生的傢伙，偶然獲得了在地球時間線上穿梭的能力，厭惡未來和平的景象，想要開闢一條新的平行未來。來到這裏的目的只有一個——製造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