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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救星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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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非夜的一個“請”字,北宮何澤哪裏受得了?他連連擺手,“不敢不敢!”

龍非夜又道:“如果秦王妃救不了穆清武,你就帶回去公事公辦,如果秦王妃救醒了穆清武……”

說到這兒,他頓了下,聲音驟冷:“你沒有充足的證據就關本王的王妃,那也別怪本王公事公辦!”

北宮何澤一個激靈嚇蒙了!他也不確定韓芸汐到底是救人還是害人,他全都是聽長平公主和太后娘娘的呀!

所有人都心驚膽戰地等着,誰心裏都沒底,長平公主和穆琉月既希望穆清武沒事,卻又不想韓芸汐脫罪,又糾結又緊張,手裏的手帕都快給捏碎了。

下人搬來了凳子,龍非夜霸氣地坐在房門口,宛如目空一切、統御萬物的神祇。

他說等,就算等個三天三夜也沒人挪得動他。

北宮何澤越想越害怕,他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只是個小小的大理寺卿,穆清武的生死也跟他沒關係,再這麼下去,萬一真把人救醒了,他也就完蛋了。

不行,一定要想辦法進去!

可誰知,就在這時候,敲門聲竟從龍非夜背後傳來。

這……裏頭的人在敲門?

一時間,全場都寂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那敲門聲像是敲打在每個人的心裏,咚咚咚!

房間裏就只有穆清武和韓芸汐兩個人,會是誰敲門呢?

只見龍非夜慵懶地起身,親自拿開了椅子,門是從外頭閂上的,被撬開的鎖還掛在上頭呢。

是不是韓芸汐解了穆清武的毒了?穆大將軍又激動又緊張,恨不得上前去一把推開門,只是,見秦王沒有讓開的意思,他只能按捺住焦急的心情。

龍非夜並不急於打開門,而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北宮何澤一眼,北宮何澤的心都快跳出心口了,雙腿發軟,眼前發黑,也不知道結果如何,真想閉上眼睛不看。

龍非夜親自拿開了座椅,取下鐵索,抽開門閂,所有人的視線都盯着他的手看,隨着他每一個動作,無不心驚膽戰,呼吸屏滯。

裏頭的人似乎聽到了門閂抽開的聲音,也不敲門了,這下,全場越發的靜寂,怦怦怦,任誰的心都在加速狂跳。

突然,龍非夜一把推開了房門。

“嘭!”

這剎那北宮何澤的心險些跳出心口,只見……只見門內站着一個人,身材挺拔,濃眉大眼,五官輪廓特別深邃,雖然臉色慘白如紙,可是那雙大眼睛裏神韻猶在,透出磊落的光芒。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少將軍穆清武!

他醒了!他不僅僅醒了,他還目光炯炯,站在門口,憤怒的目光直逼北宮何澤。

剛剛解毒後他就醒了,包紮傷口的時候韓芸汐甚麼都說了。

衆人都還未緩過神來呢,穆清武陡然怒聲道:“北宮何澤,你甚麼意思?秦王妃是本將的救命恩人,你憑甚麼說她是刺客,誣陷她誤診?你憑甚麼關她?沒有她,本將這條命早就沒了,怎麼,你也巴不得本將死嗎?”

天啊,穆清武居然醒了!韓芸汐真救醒他了!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北宮何澤雙腿一哆嗦,險些軟掉,“誤會啊!少將軍,下官是冤枉的,下官真不知道秦王妃能救活你呀!”

穆清武又怒目看向穆大將軍,“父親!秦王妃跟孩兒無冤無仇,怎麼會害孩兒,怎麼會是刺客?那天孩兒被刺客下毒,是秦王妃救了孩兒,孩兒見着她之後纔不省人事的!”

穆大將軍滿臉通紅,羞愧不已,“爹爹這不也是擔心……”

“你這是老糊塗了!你險些害了王妃娘娘和孩兒兩條性命!”穆清武訓斥道。

穆大將軍早就知道錯了,連忙跪下去,“秦王妃,老夫錯了!錯了!”

穆清武正氣凜然,憤怒至極,他捂着傷口,邁出門檻,正要繼續訓斥,這才發現秦王龍非夜站在一旁,嚇了一跳,立馬要下跪行禮。

秦王在場,哪有他這麼大聲說話的份!

“免了,韓芸汐呢?”龍非夜冷冷地問。

此時,韓芸汐才收拾好,洗乾淨手走出來,正聽到龍非夜說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他的聲音低沉得很好聽,還是她的名字好聽,總之,韓芸汐聽得格外舒心。

“臣妾在這兒。”韓芸汐可乖了,一臉溫順走了出來,乖乖站到他身旁。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全從穆清武身上移開,落在龍非夜和韓芸汐身上,要知道,這兩人成婚至今,在場的都還沒見過他們站在一起呢。至於他們倆之間的關係如何,更沒人知曉。

身材小巧,卻氣場強大的韓芸汐往龍非夜身旁一站,瞬間就給人小鳥依人的感覺。

韓芸汐一進秦王府大門,外界就有各種不好的傳言,更有人預言韓芸汐見都見不到秦王殿下,可是這一回,宜太妃都沒動靜呢,秦王竟親自出現在這裏,確實令衆人都吃了一驚,難不成,韓芸汐因爲美貌翻身了嗎?

秦王對她,到底是甚麼態度?

“爲甚麼逃獄?”龍非夜冷冷地問。

“逃獄?罪犯才逃獄呢!我沒罪吧,我不算逃犯吧?”韓芸汐一臉天真,轉頭看來,誠懇地問,“北宮大人,你說的算,你說我是逃獄嗎?”

穆清武一醒,韓芸汐就告訴了他一切,有穆清武這個當事人做證,就算皇帝都休想定罪於她。

而龍非夜既然來了,那必定不會讓她喫虧的,他總不會是來丟自己的臉的吧?

現在的韓芸汐,底氣非常足!

逃獄?

面對這個問題,北宮何澤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不不,王妃娘娘沒有罪,不是逃犯。”

“我沒罪那你幹嗎關押我?”韓芸汐煞是認真地追問。

北宮何澤一慌,邏輯都被弄混亂了,也不知道怎麼解釋,跪下來就磕頭,“誤會,真是誤會,下官給王妃娘娘磕頭了,給王妃娘娘賠不是了,王妃娘娘饒命啊!”

韓芸汐眨巴了下那雙無害的大眼睛,“殿下,北宮大人的意思是不是說他誣陷我啦?”

誤會和陷害,意思可差遠了!

誣陷秦王正妃?這罪名不是一般的大!

北宮何澤磕頭的動作一僵,好想哭,可是,他就算哭死也沒用,只能繼續磕頭繼續求,“秦王殿下,饒命啊,王妃娘娘,饒命啊,下官知錯了,知錯了!”

韓芸汐眼底閃過一抹恨意,當夜拿冰水潑她的時候,今夜派人刺S她的時候,北宮何澤可想過現在的下場?

如果今日不是龍非夜及時出現攔住了這幫人,穆清武這個時候早毒發身亡了,而她,也證據確鑿,死罪一條。

任由北宮何澤死命磕頭,韓芸汐都無動於衷,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毀我三粟,我奪人三谷。

她是大夫,不是聖母,不會人人都救;她是小女子,不是大丈夫,沒那麼大的胸襟原諒傷她害她的人。

有龍非夜這個強大後盾,韓芸汐知道風水輪流轉的時候來了。

她氣定神閒,終是朝長平公主看去,長平公主心一虛,都顧不上爲穆清武清醒而高興,她悻悻地低下了頭。

可是,她心底那個恨啊!

真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實,韓芸汐這個廢材居然真救了她的清武哥哥?韓芸汐的父親都無能爲力,韓芸汐哪來的本事?她不相信!

看到清武哥哥胸口上也纏了繃帶,天曉得這個女人剛剛在屋裏又對清武哥哥做了甚麼。一個女人家看男人的身體,她要不要臉啊?

而最令她無法接受的是,清武哥哥纔剛醒居然下牀來發怒,這還不是爲了護着韓芸汐,給她做證?

平素清武哥哥護着穆琉月這個親妹妹一些,她都會喫醋,何況是在護着別的女人?

長平公主頭是低下了,心卻沒低下,越想越憤怒。

龍非夜可沒有那麼多閒情逸致留在這裏聽人喊饒命,他不耐煩地瞥了北宮何澤一眼,冷冷道:“本王說了,公事公辦。來人,押下去,提交吏部從嚴處置!”

這話一出,北宮何澤手下的官兵就紛紛爭着上前,能爲秦王效命,哪怕一回,都會被他們當作一輩子的榮耀。

而這無疑是打了北宮何澤一記響亮的耳光。

北宮何澤可顧不上丟臉不丟臉了,猛地朝長平公主那邊撲過去,又跪又求,“長平公主,這件事下官可都是聽你的,你得爲下官解釋解釋、求求情呀!”

秦王已經插足這件事了,關鍵是穆清武也醒了,太后那邊自然會收斂,將所有責任都撇乾淨,而一旦提交吏部處理,北宮何澤不僅官位難保,還要受到重罰。

長平公主一腳踹開北宮何澤,“你還敢說!還不都是你慫恿我的?來人,還不押走!”

北宮何澤大喊冤枉,“不是我,不是我!是穆琉……”

北宮何澤還未說完,就被穆琉月塞住了嘴巴,“你這個狗官,險些害了我哥哥性命,都是你慫恿長平公主的,秦王明察秋毫,容不得你狡辯!”

穆琉月一臉正義,心裏卻怕極了,生怕秦王知曉了真相,對她沒好印象。

只可惜,她這麼賣力地做戲,龍非夜卻只當她空氣,看都沒看過來一眼。

韓芸汐看着穆琉月的表演,心中一陣惱火,就算本姑娘和這大冰塊有名無實,但怎麼說也是夫妻。你這麼取巧討好,當我不存在嗎?

想到這裏,韓芸汐輕輕一笑道:“穆三小姐,說起來,一直說我居心叵測、想害你哥哥的,好像是你吧?”

被當衆揭短,穆琉月一下子慌了:“你……我只是關心我哥哥安危,那種情況,誰知道你是好心壞心……你這個女人不要揪着一點小錯不放!”

“逆女,還不閉嘴!”

“啪”的一聲凌厲的鞭響,把穆琉月剩下的話生生堵了回去。

“啊……爹!你打我!”穆琉月的手臂被抽開了一道傷口,皮開肉綻,比韓芸汐當日的傷還要深。

穆大將軍怒意滔天:“老子打的就是你!小小年紀就心腸歹毒,秦王妃一片真心治病救人,你卻妄加揣測,處處和王妃作對,險些害了你哥哥性命,這樣的逆女,不該打麼?”

說罷,又一鞭子抽過去,穆琉月身上又添一道血痕,嚇得雙手抱住腦袋,痛哭流涕。

“不要打了!爹爹,我知錯了!嗚嗚……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穆大將軍扔下鞭子,跪到了韓芸汐面前,“王妃娘娘救了我兒,老臣謝謝你了!”

他說着,重重磕了個響頭,隨即又道,“是老臣誣陷你了,老臣罪有應得,請秦王殿下賜罪,請王妃娘娘賜罪。”

這個又粗魯又野蠻還頭腦簡單的老東西倒是坦坦蕩蕩呀,知錯就認,不像北宮何澤和穆琉月那樣,一大堆藉口。

不過,這不足以讓他脫罪,這件事的主因就是他!韓芸汐向來沒那麼善良。

見龍非夜遲遲沒開口,韓芸汐便大膽地做主了,“穆大將軍,你也一把年紀了,喫過的鹽比我們這些小輩喫的米還多,你怎麼就分不清對錯、看不透是非呢?”

這個“是非”二字,誰都聽得懂是暗指長平公主和穆琉月,長平公主氣得握緊了拳頭,想爭辯,可人家沒指名道姓,她又爭辯不了。

穆大將軍連連點頭,“是老臣老糊塗了,老糊塗了。”

“以後呀,看人看事,眼睛要擦亮點。你也是德高望重之人,本王妃就不罰你了,只望你記住,本王妃不是廢材。”

韓芸汐這話一出,龍非夜冰冷的眸光變得深邃起來。

這個女人夠聰明,穆大將軍和北宮何澤不一樣,穆大將軍可是手握重兵的將軍啊!何況告狀的不是他,關韓芸汐的也不是他,能讓她這麼教訓已經不錯了,怎麼可能真罰?

韓芸汐如此一來,反倒是留了一個很大的情面給穆大將軍。

穆府,欠韓芸汐一份情。

“是!老臣領命。”穆大將軍眼底閃過一抹欣賞,爽快地答應了。

和穆大將軍說完,韓芸汐轉向長平公主。從這件事開始,韓芸汐受的種種委屈折磨,都是拜這個刁蠻狠毒的公主所賜,不給她點教訓,韓芸汐怎麼也出不了這口氣。

不過長平貴爲公主,懲戒她的事,就不是韓芸汐這個皇嬸可以做的了。

韓芸汐看了看龍非夜,心想,這個大冰塊,會不會替我說幾句公道話呢?

長平公主此時也偷偷瞄了龍非夜一眼,見他臉色不怎麼好看,心裏有點發慌,怯怯上前來福身,“秦皇叔,長平也是擔心清武哥哥才一時糊塗,聽信讒言,才趕着北宮大人胡鬧的,你原諒我這一回吧。”

“受罪的是你皇嬸,不是本王。”龍非夜冷冷道。

這話真出乎韓芸汐的意料,這傢伙來是來了,倒是把一切推得乾淨,這種不明朗的態度,誰琢磨得出他真正的想法呢?

這個大冰塊來救她是爲了秦王府的臉面,也是爲了解毒,這一點韓芸汐倒是可以肯定。

這話,長平公主也琢磨不透,不過,她纔不會相信秦皇叔是爲了韓芸汐來的,秦皇叔之所以會來,更多是爲了維護秦王府的臉面吧。

當着秦王的面,長平公主也不敢太囂張,哪怕心裏有一百個、一千個不樂意,終究是低了頭,“皇嬸,長平誤會你了……”

一句道歉,說得像蚊子哼哼。她太不甘心了,藏在袖中的雙手握得死死的,指甲都刺到了掌心裏,她今天算是丟臉丟到家了,她偷偷朝一旁的穆清武看去,只見穆清武正厭惡地看着她。

長平公主快氣瘋了,她暗暗記恨着,韓芸汐,都是你這個可惡的女人,這一回算你命大,下一次你絕對不會那麼走運的!

這時候,穆清武捂着傷,跪了下來,“多謝秦王殿下、秦王妃救命之恩!”

韓芸汐急忙伸手去扶,“少將軍,你傷還沒好,趕緊起吧。傷口要是裂開了,夠你躺個十天八天!”

穆清武不敢讓韓芸汐攙,連忙避開,其實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和這個女人多聊一會兒再開門的。

那天看到這個女人獨自一人走入秦王府大門,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不一樣!

無奈,他傷太重了,一避開,眼前一黑,重心不穩,竟朝韓芸汐這邊倒來。

“清武哥哥!”

長平公主大喊,箭一般飛奔過去,及時將穆清武拉着,拉到她那邊去,穆清武已經昏昏沉沉的,不省人事了。

長平公主看向韓芸汐,滿臉怒容,“韓芸汐……清武哥哥怎麼又暈了,是不是你動了甚麼手腳?”

韓芸汐無視長平公主,而是招呼穆大將軍過來攙扶,將穆清武攙到牀榻上躺下。

韓芸汐把了脈,這才道:“昏迷多日,身體裏能量不足,讓他休息吧,醒了喂點小米粥,三天後才能開始進補,循序漸進,不可大補。”

穆大將軍連連點頭,“多謝秦王妃,救命之恩,穆府上下都會記住的。”

長平公主一見這場景,心裏更是窩火,怒聲道:“穆大將軍,你怎麼甚麼都聽這個女人的?清武哥哥剛纔好好的,現在卻昏倒了,一定有問題!”

穆大將軍聽得心頭火起,恨不得像對穆琉月一樣,把長平公主也抽一頓鞭子。可惜長平是公主,不是他能夠教訓的,不得不強行忍住。不過,他心裏已經打定主意,長平公主刁蠻任性,有她在,府裏不會有好日子過,不管怎麼樣,他一定不會讓長平公主嫁入穆府的!

深吸了幾口氣,穆大將軍才讓自己冷靜下來,冷冷道:“公主殿下,清武暫時沒事了,您還是請回吧。”

長平公主立馬搖頭,“不,我要守着他,他不醒,我就不回去,我要照顧他!”

“公主殿下,您是金枝玉葉,您一句話就能要了我們清武的性命,清武可承不起您的照顧。”

穆大將軍可謂是不吐不快,公主打不得,說幾句總可以吧。

長平公主不傻,聽得出嘲諷之意,她抿了抿脣都快哭了,“穆大將軍這是怪罪我嗎?我又不是故意的!”

“公主誤會了,老臣不敢。老臣只是覺得男女授受不親,公主留下會惹人閒話的,還是請回吧。”穆大將軍冷冷道。

一邊的韓芸汐都快笑出聲了,是個人都能看出長平公主對穆清武的傾慕,以她的身份,這婚事本來是十拿九穩的事。不過經她這次這麼一攪和,穆大將軍能忍得下她纔怪。穆大將軍不同意,就算是皇帝太后,也沒法強逼。長平再想要嫁進穆府,簡直就是妄想。

不過,這也是她自作自受,韓芸汐纔不會替她可惜。

長平公主也知道穆大將軍不怎麼贊成他們的婚事,可是就算如此,之前從來不會這麼跟她說話的呀。

她還想說,卻見穆大將軍表情冷冷的,眼眶不由得一酸,轉頭看到韓芸汐笑眯眯地看着她,心裏更是火大,“你笑甚麼笑,早晚有你哭的時候!”

長平公主惡狠狠地吼了一聲,一跺腳,轉身淚奔而去。

韓芸汐毫不介意,看着長平公主遠去的背影,脣畔勾起了一抹歡快的笑意。

長平公主,我看你能橫到幾時?那天在大理寺天牢中的毒,很快就會大發作了吧。

到時候,看哭的人是誰!

韓芸汐沒多說甚麼,她留了幾包藥草,又詳細交代了穆大將軍換藥的事宜,以及一切忌諱的事情,穆大將軍都一一記下了。

門口,龍非夜不動聲色將一切看在眼中,這時終於開了口,聲音幾乎沒有溫度,“韓芸汐,你該回去了吧?”

呃……

剛剛一着急竟把這尊大神給晾在門口了。

“嗯,這就回去。”她屁顛屁顛跑出來,賠上笑容,隱隱有種感覺,這傢伙似乎不怎麼高興。

好吧,成婚纔沒幾天她就進了天牢,身爲丈夫,他確實沒甚麼好高興的。

穆大將軍等人連忙出來送,而龍非夜二話不說轉頭就走。

他就是這麼冷的性子,像一座冰山,又像一個謎,人人都懼怕着,好奇着。

韓芸汐乖乖地跟上,想起之前警告長平公主的話,就覺得好笑,她還真被自己給說中了,讓龍非夜這傢伙來領回家。

龍非夜腿長,走得特別快,韓芸汐要小跑纔跟得上,終於,在她出穆將軍府大門時,想起了一件事。

顧北月!

顧北月還被關在天牢裏呢,那傢伙是被北宮何澤祕密關押的,沒多少人知道,不會被動刑吧?

見龍非夜上了馬車,韓芸汐怯怯道:“殿下,我……我忘了件事,等我一下吧。”

話一出口,韓芸汐就後悔了,龍非夜這尊大神怎麼可能等她,於是,龍非夜正要開口,她便急急又道:“殿下,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很快就會回去的。”

誰知,龍非夜沒多看她一眼,直接放下車簾,冷冷道:“半個時辰後我在芙蓉院裏看不到你,後果自負!”

他冷漠得都沒問她甚麼事情,說罷就讓車伕走。

韓芸汐微愣,好冷!她哆嗦了下,急急掉頭回去跟穆大將軍討那一紙生死狀,並讓穆大將軍趕緊去大理寺放人。

交代清楚之後,韓芸汐幾乎是踩着時間點趕回秦王府的。

寢宮中,龍非夜已經更換了衣裳,躺在書房的搖椅上,一襲金絲軟袍,更加彰顯他與生俱來的貴氣,韓芸汐第一次發現有男人可以把土豪金穿得那麼好看,在他面前,很容易自卑。

韓芸汐調整了一下呼吸,上前去,“殿下。”

“三味藥都在桌子上,你可以配製解藥了。”龍非夜淡淡說,看都沒看她一眼。

韓芸汐往一旁矮桌上看去,只見三大堆藥材,分別是紫夏、紫秋、紫冬,乖乖,這藥可不好找,沒想到這傢伙一找就是一大堆。

韓芸汐竊喜,其實她要用的就一點點,剩下的可以拿來擴充解毒系統的庫存了,這些藥物依據不同的配方可以解好多毒呢。

“殿下稍等,臣妾配製好就過來。”韓芸汐說着,正要將藥材都收入她的小布包裏。

可誰知,龍非夜犀冷的目光卻看過來,“就在這裏配藥吧,本王也見識見識。”

呃……

這傢伙還是懷疑她!

韓芸汐偷偷翻了個白眼,讓你懷疑吧,橫豎你永遠是猜不到真相的。

“殿下,臣妾手上也沒有其他藥材,得回雲閒閣去配,殿下如果有興趣,不妨跟臣妾走一趟。”韓芸汐笑着道。

“雲閒閣?”龍非夜好奇了,不記得秦王府裏有那麼個地方。

“臣妾將西北角那座廢棄的閣樓修整了下,命名雲閒閣,日後臣妾便住那兒了,以免打擾了殿下。”韓芸汐如實回答。

其實她心下有些緊張的,生怕這傢伙把她趕出芙蓉院去應對宜太妃和慕容宛如,可誰知,他倒沒有甚麼意見,點了點頭就起身要跟她走。

韓芸汐心下暗暗鬆了口氣,利索地將三味藥材都收入她的小布包,這個動作,龍非夜並沒有多關注,他並不知道,韓芸汐這動作不過是掩人耳目,三味藥材早就被她放入解毒系統裏去,嚴格按照比例和其他幾味藥物進行配製,並且自動調整火候熬製。

從龍非夜的寢宮走到韓芸汐的雲閒閣得穿過花園,這個時間,足夠解毒系統將藥物配製成品,韓芸汐偷偷取出來,藏在小布包中。

到了雲閒閣門口,龍非夜纔開口,“何謂雲閒?”

“雲自無心水自閒。”韓芸汐淡淡說着,回頭朝他看去,“殿下,臣妾嫁入秦王府,只求一隅雲閒處。”

其實韓芸汐想跟龍非夜說的是,“你別懷疑我了,我嫁入秦王府是被逼的,我沒有甚麼企圖的。我只想一個人過安穩平淡的日子,我不會招惹你們,你們也別來招惹我!”

但是,她非常清楚如果這麼直白地說出來,龍非夜一定會用目光S死她的,她只能以詩抒情明志一番了。

雲自無心水自閒,這好歹也是白居易的名句,韓芸汐以爲龍非夜會驚豔一把的,可惜,他只看了她片刻,面無表情,一言不發就走入閣中。

這個傢伙不僅僅面癱,估計心也癱了吧。

韓芸汐跟進去,發現龍非夜坐在茶座旁,正打量着她的小天地。這廝傲岸如山的身軀讓她的小客廳頓時氣壓十足。

一見她進來,他便收回視線,冷冷道:“可以開始配藥了嗎?”

“嗯,臣妾去取幾味藥。”韓芸汐特別恭敬。

那麼好奇是吧?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

在龍非夜犀冷的審視下,韓芸汐從一旁的小書房裏拿來幾味藥草和搗藥的臼杵,然後,當着他的面從小布包裏取出幾包藥材和三味藥物。

韓芸汐從書房裏拿出來的那些許藥材都是些普通的消炎藥物,和解藥混在一起並沒有甚麼影響的。

“殿下,其實配藥很簡單的。”

韓芸汐笑得特好看,一邊說,一邊將解藥和些許消炎藥材混在一起,全都放入臼中開始搗。

“說到底,藥方還是最重要的,只要找全了藥材,放在一起搗碎了,也就差不多了。”

韓芸汐一邊搗藥,一邊非常專業地介紹:“當然,這搗藥也是有講究的,最關鍵的是力度,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輕。”

她說着,把石杵遞給龍非夜,“殿下,你要不要試試?”

龍非夜早就沒了耐性,淡淡道:“還要多久?”

韓芸汐一臉認真,拿了些許藥物放在手心裏塗開,嗅了嗅,這纔回答:“估計得一個時辰吧。”

一個時辰,那就是兩小時。

龍非夜直接起身,“配好了到寢宮來上藥。”

他這是命令,不等韓芸汐回答,說罷就走。

“好的,殿下慢走呀!”韓芸汐樂壞了,一路送到門口,見人遠去了,終於憋不住撲哧笑出聲。

叫他再懷疑她,如果還有下一回,她鐵定會讓他更無聊的。

關上大門,韓芸汐纔不會再去搗藥,統統放入解毒系統去解決。

兩個小時啊,足夠她好好泡個澡,眯一會兒了。大將軍府的事折騰了她好些天,再不歇息,就這副病弱的玻璃身體,怕是會扛不住的。

兩個小時後,韓芸汐神清氣爽地出現在龍非夜的書房外。

她發現這傢伙在看書,慵懶懶斜倚暖榻,手捧書卷,低頭蹙眉的樣子,好似畫中仙般俊逸,令人覺得很不真實。

也不知道怎麼的,韓芸汐腦海裏不自覺浮現出那夜昏暗中的場景,燈火映照在他古銅色的胸膛上,那肌理分明、野性十足的視覺衝擊,是那樣的勾人心魂,震撼人心。

該死,她是來上藥的,都還沒動呢,怎麼就想入非非了呢?

咬了咬脣,韓芸汐走了進去,“殿下,可以上藥了。”

龍非夜放下書卷,坐了起來,這才朝她看過來,那漆黑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無端的,韓芸汐的心咯噔了一下,下意識避開了他的審視。

爲甚麼她會心怯呢?這種怯,不是恐懼,而是一種緊張。

不就是上個藥嗎?簡單到她閉着眼睛都辦得到的事情,她緊張甚麼呀?

韓芸汐暗暗吐槽自己,上前走,低着頭,一邊從小布包裏取出了藥材和一些輔助用品,一邊做心理建設。

很快,她便恢復了常態,抬起頭迎上龍非夜深沉霸道的目光,一副認真、專業的口吻,“把上衣脫了。”

金絲軟袍,純白底衣,這個傢伙就連脫衣服的動作都那麼優雅、尊貴。

結實精煉、肌理性感的肌肉之中,有道傷疤觸目驚心,如同一隻蜈蚣棲息在他古銅色的胸膛上,猙獰卻又顯得粗狂野性。

沒想到才幾天,這傢伙的傷口居然全都癒合了,要知道中毒的傷口比一般傷口要恢復得慢。

韓芸汐不可思議地看着,加上耳根子有那麼一點點紅,這一幕讓龍非夜看得非常不爽。

“看夠了嗎?看夠了就上藥吧。”龍非夜的語氣又冷又不耐煩。

韓芸汐猛地抬頭看他,一臉越發不可思議,卻迎上龍非夜厭惡滿滿的目光。

這傢伙甚麼意思啊?當她看甚麼了呀?

雖然有那麼點花癡的念頭,可那是作爲一個正常女人對美的追求好不好!

一時間,所有緊張全都被憤怒所取代,“馬上!”

她說着,並沒有拿來藥物,而是拿來了刀子,放在火焰上烤。

“你做甚麼?”龍非夜冷聲。

“開刀,你的自愈能力太好了,傷口都痊癒了,藥物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滲透下去,所以只能將傷口打開。”韓芸汐一本正經地回答。

其實,不用這個辦法也可以的,只要她在解藥裏多加幾味藥物,加強藥效,效果是一樣的。

可是,龍非夜那厭惡的目光讓她很不高興。

永遠不要得罪這個世界上兩種人,一種是剃頭師傅,一種是大夫。前者會讓你醜得生不如死,後者會讓你疼得生死不能。

“你確定?”龍非夜懷疑地看着她。

“確定!”韓芸汐一絲不苟,解釋道,“殿下,不開刀也可以,但是,不開刀的話,這些藥可能要花上半個月的時間才能把體內的毒素都吸取出來,你自己決定吧。”

他只有十天的時間,至今都過了七天了。

這種受制於人的感覺讓龍非夜非常不舒服,可是,他只能找韓芸汐祕密解毒。

“動刀吧。”他答應了。

在傷口上加上一刀,那種疼痛感可比直接來一刀要恐怖很多,韓芸汐非常期待他的表情變化。她真心沒手下留情,可誰知道,一刀子下去,龍非夜居然眉頭都沒皺一下,表情冷清,垂眼盯着自己的傷口看。

好傢伙,怎樣的疼痛纔會讓他皺眉呢?

韓芸汐發現自己這個想法好過分,她連忙收斂心思專心上藥,動作不自覺輕了不少,儘量減輕他的疼痛感。

將藥物敷在傷口上,包紮上繃帶固定住,事情很快就搞定了。

“好了,明天早上我過來取藥,處理傷口。”韓芸汐認真說。

“不用換藥了嗎?”龍非夜問道。

“不用,一天的時間,這些藥物會將體內殘留的毒素都吸出來,傷口不能碰水,晚上睡覺不要壓到傷口。”韓芸汐認真解釋。

其實,這傢伙不怕疼的話,開刀確實是最快的辦法。

龍非夜點了點頭,大手輕輕一揮,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這一刻,拎着小布包的韓芸汐多麼像個奴才呀。

好吧,她忍了!

翌日早上,韓芸汐來取藥,果然如她所說,毒素全都被解藥吸收了,原本散發着清香的藥物拿出來後惡臭不已。

韓芸汐簡單地包紮好傷口,這下總算是完全搞定了龍非夜的毒。

她以爲龍非夜會說點甚麼的,可誰知,她一收好東西,龍非夜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動作,大手揮了揮讓她離開。

又傲慢又無情的傢伙!

韓芸汐不禁腹誹,並沒有馬上走,而是福了個身,誠懇地道:“殿下,大將軍府的事情,多謝了。”

穆清武那件事,雖然明知道他是爲了秦王府的顏面,爲了解毒,但是,他終究是救了她一命。

誰知,龍非夜語氣冰冷,“你會解毒,但你不是菩薩。記住你的身份,少管閒事,少出門,記住了嗎?”

韓芸汐悻悻,應了一聲,“是,臣妾記住了。臣妾告退。”

她默默地想,只要是好人,見死不救的事情她真做不來。

至於少出門,呵呵,韓芸汐冷笑了,臣妾辦不到!讓她一輩子坐在家裏負責喫喝拉撒睡,她還不如去死。

摸了摸袖中那僅剩的三兩銀子,韓芸汐想,女人,不管甚麼時代甚麼身份,都必須有份事業。

和龍非夜做對有名無實的假夫妻,井水不犯河水,也挺好。等她在秦王府穩定下來,她得給自己找點事做,要不,她上哪裏要銀子去?

接下來的幾日,韓芸汐在花園裏溜達的時候都沒有再看到龍非夜,這傢伙神出鬼沒的,估計早離開了。

但是,龍非夜居然派了一個婢女給她用,名喚沉香,比韓芸汐小點,十五六歲光景,體格小巧,乾淨清秀,性子乖巧,笑起來很靦腆。

韓芸汐看了一眼,還是蠻中意的。

“你會武功嗎?”韓芸汐好奇地問。

沉香搖了搖頭,“不會。”

“你以前在哪裏當差?”韓芸汐又問。

“我家住西郊溪水村,昨天才被買進來的,是一個叫楚西風的大哥哥帶我來的。”沉香乖乖地回答。

“那他交代你甚麼了沒?”韓芸汐再問。

“讓奴婢聽王妃娘娘的話,他說把王妃娘娘伺候好了,娘娘會給重賞。”沉香老實地說了原話。

重賞?

韓芸汐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她當下交代了沉香第一件事,慕容宛如來找,都說她在睡覺,沒空。

於是,慕容宛如邀她喝茶,被拒了;邀她逛街,被拒了;今早又差人來邀她去郊遊,又一次被拒絕了。

宜太妃不在府上,以慕容宛如的身份,還強求不了她甚麼。

小沉香雖然小,卻勤快能幹,有她料理一些瑣事,韓芸汐輕鬆了不少。

這日,韓芸汐在院子裏享受冬日溫暖的陽光,忽然想起長平公主來。長平公主的癬毒也該大爆發了吧?那麼愛美的人,捂着一張臉四處求醫是多麼有趣的一件事呀。

她正偷樂着,小沉香小跑了過來,“王妃娘娘,院門口來人了,說你有客人。”

客人?

有甚麼人能到秦王府來找韓芸汐呢?

“誰呀?”韓芸汐睜開眼睛,不解地問。

“嬤嬤說是貴客,在客堂等了,是甚麼少將軍和太醫,她說得太快,奴婢沒聽清。”沉香答道。

穆清武和顧北月!

韓芸汐連忙起身,她其實想去看看顧北月,向他當面道謝,只是一直找不到出門的機會,也不知道上哪裏去找。

龍非夜不喜歡她出門,這段時間她總要收斂點的。

沒想到顧北月和穆清武倒找上門來了。

韓芸汐換了身衣裳纔出院子,一到客堂就看到顧北月和穆清武坐着喝茶。

顧北月還是一襲白衣,溫文爾雅,穆清武也不再是病弱的樣子,標準軍人坐姿,目光炯炯。

一見韓芸汐進來,兩人皆喜,齊齊行禮,“微臣參見秦王妃,王妃娘娘吉祥。”

“免禮,坐吧。”韓芸汐心情不錯。

穆清武二話不說,立馬單膝跪到韓芸汐面前來,雙手握拳,“王妃娘娘,今日微臣是特來答謝救命之恩的。”

“趕緊平身吧,那日不是謝過了嗎?”韓芸汐笑了。

“那日是那日,今日微臣是正式來拜謝,微臣無以爲報,他日如有需要微臣之處,請王妃娘娘一定開口。”穆清武好認真,黑眸炯炯,坦坦蕩蕩地看入韓芸汐的眼睛。

這樣較真的大男孩真可愛。

韓芸汐點了點頭,“好吧,我記下了。”

她說着,拿出一張生死狀來,面對顧北月,“顧太醫,我看我也得好好拜謝拜謝你呀!”

見了那東西,顧太醫先是一愣,隨即攔住要行禮的韓芸汐。

“王妃娘娘,使不得!”顧北月也較真了,眉頭鎖得很緊很緊。

韓芸汐看着,特想伸手幫他撫平,這個溫暖的男子真的並不適合蹙眉。

“真的謝啦。”韓芸汐雙手奉上生死狀,很真誠。在這件事裏,就顧北月是無所圖地在救她。

顧北月看着那白紙黑字,淡淡道:“這東西王妃娘娘就替我毀了吧,其實,在下前來是……”

顧北月話還未說完,韓芸汐就知道他要說甚麼了,“那毒是我嗅出來的。”

在天牢裏,她答應過他只要救醒了穆清武就告訴他如何在兩手空空的情況下,檢查出毒性。

韓芸汐並不想說謊,可是她要把解毒系統的存在告訴顧北月,顧北月估計一輩子都無法理解吧,她只能這麼說了。

可誰知,這話一出,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傳來了,“嗅出來的,嫂子的鼻子真厲害。”

這聲音……慕容宛如。

她款步走進來,一襲鵝黃長裙,身體嬌弱,尤其是那小蠻腰,不盈一握,身材楚楚動人,臉蛋亦是楚楚動人。

慕容宛如婢女出身,雖然被宜太妃認作義女,卻沒有甚麼封號。

她見了顧北月和少將軍還是得行禮,微微一福身,就讓人有想攙扶的衝動。

這不,穆清武立馬憐香惜玉了,“慕容姑娘客氣了,趕緊平身。”

慕容宛如柔柔地點了點頭,這才平身,往韓芸汐身旁一坐,垂着眼睛,“嫂子,你還怪我呢,對不對?我都求你三回了,你好歹聽我解釋解釋呀。”

呃……這莫名其妙的一說,令韓芸汐很茫然。

“難不成宛如姑娘有甚麼難言之隱,所以那天晚上沒去請宜太妃?”顧北月開了口。

韓芸汐這纔想起這件事,其實她並不指望慕容宛如救,她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慕容宛如不說,她真給忘了。

再說了,慕容宛如三次找她,不是喝茶就是逛街,壓根就沒提起這件事好不好!

現在這裏跟她道甚麼歉,無非是在顧北月和穆清武面前做戲,維護自己的形象罷了,畢竟要是顧北月把事情說出去,她聲譽就毀了。

慕容宛如嘆息一聲道:“顧太醫,那件事確實是宛如沒有辦妥,宛如羞愧啊!這不,前些日子一直想見嫂子解釋清楚,可惜嫂子一回來就閉門不見。”

慕容宛如說着,起身來,親自倒了一杯茶雙手奉到韓芸汐面前,才又繼續道:“嫂子,我知道你不是小心眼的人,而是這件事太嚴重了。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喝了這杯茶,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吧?”

這話,怎麼越聽越像在罵她小心眼呢?

要解釋就解釋,廢話那麼多做甚?

韓芸汐沒接那杯茶,冷冷一哂道:“來找你救援的是顧太醫,不是我,你應該跟他解釋。”

好厲害的話!

慕容宛如微微一怔,卻很快恢復,轉向顧太醫道:“顧太醫,我是要跟你解釋的,只是,嫂子好幾天都不理睬我了,我得先求得她的原諒。”

韓芸汐都快吐了,挽回自己的形象非要踩別人一腳嗎?

這麼顧形象是吧?她今日就毀給她看。

“那你趕緊解釋唄。”韓芸汐冷冷地說。

“那天晚上顧太醫走後,我好着急,馬上出門,可還沒出城門就暈了。”

慕容宛如說着,楚楚可憐地低下頭,聲音中透着哽咽,“嫂子,你也知道的,我身子骨不好,一着急就會犯暈。我是回來了,可我讓小六子快馬加鞭去稟報了,誰知道那個刁奴居然沒去,躲在門口睡着了……嫂子,你說這……嫂子,都是我不好!”

韓芸汐脣畔泛起一抹譏諷,問道:“你甚麼時候知道小六子沒去找母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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