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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偷跑,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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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從安如實回答長平公主的問題。

他搖了搖頭,輕嘆道:“少將軍的病情很複雜,只能是等幾天,看情況再說了。”

這話一出,長平公主就怒了,“韓從安你怎麼回事啊!你怎麼這麼沒用!太子哥哥你醫不好,武清哥哥你也醫不好,你算甚麼神醫!你這個庸醫,我要告訴我皇奶奶去!”

這個愚蠢的公主一心要救穆清武,也一心要害韓芸汐,卻不知道自己被太后當了棋子。

韓從安壓住心底的怒火,耐心勸道:“公主息怒,連顧太醫都瞧不出來,哎……也不知道顧太醫要等到甚麼時候。這萬一時間拖久了,萬一……”

韓從安這話直接把矛頭指向了顧北月,後面的話沒說完,長平公主和穆琉月就都害怕起來。

穆琉月比長平公主聰明多了,一下子就聽明白了,急急道:“公主,那天顧太醫和韓芸汐一起施救,韓芸汐有罪,顧太醫也有罪呀!爹爹幹嗎還讓他霸佔着大哥!”

“對呀!顧太醫也是共犯!”長平公主恍然大悟,一激動險些把腰給弄疼,要知道她的傷還沒完好呢。

她揉了揉腰,這才道:“我這就去大理寺告發他!”

韓從安點了點頭,“公主殿下,那在下回去找幾位醫學院理事探討探討,明日再來瞧瞧吧?”

醫學院的人,這可不是普通人。

雲空大陸醫學院是所有醫者嚮往之地,匯聚了整個大陸醫學精英,尤其是那些年過百歲的老理事,簡直是雲空大陸醫界的權威呀!

長平公主和穆琉月皆是大喜,“好好好!那我們等你的好消息!”

“哥哥一定有救了!到時候就讓爹爹把顧太醫趕走!”

“太好了,琉月,走,我們去大理寺辦大事!”

長平公主心情大好,非常肯定她清武哥哥不會有事,穆琉月像個跟屁蟲連忙跟上。兩人也不想想,醫學院理事厲害是厲害,終歸不是神仙,太子的病不就會診過幾次了?至今沒好呢。

看着她們遠去的背影,韓從安脣畔勾起了一抹冷意,天下無藥可救的病多了去了,太子的病他已經喫過虧了,他纔不會再牽這個頭。

只要把顧北月換掉,隨便找個太醫過來,要穆清武昏迷不醒,要穆清武死那還不容易?

如此一來,還不用他親自蹚這渾水。

韓芸汐啊韓芸汐,你害死你娘,又害得韓家在太后和秦王府之間難堪,這一回你也該爲韓家做點甚麼了。

遠在獄中的韓芸汐哪會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兇險,因爲顧北月定時派人來探監,北宮大人昨夜被嚇到,不敢再對她動刑。

卻沒想到,下午,竟有個意料不到的人來了。

此時,韓芸汐窩在炕上,正掐着手指算時間,今夜或者明天,穆清武體內的毒性一定能顯現出來的,只要顧北月能及時把血樣採集過來,她就算手上沒有藥,也能開出藥方暫時保住穆清武的性命。

等啊等啊,顧北月甚麼時候纔會來呢?

這時候,一個牢頭走了過來,也不知道跟把守在門口的獄卒說了甚麼,幾個獄卒便都退下了。

韓芸汐挑眉看了一眼,沒理睬,誰知,那牢頭竟然打開門鎖走了進來。

怎麼說韓芸汐也是個要犯,一個小小的牢頭居然能進得來?

只見那牢頭五十來歲的年紀,面目和善,他慌張地看了看周遭,確定沒人過來了,才急急朝韓芸汐走過來。

韓芸汐戒備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豈料,牢頭一走近,竟“撲通”一聲給跪下了,“小恩人!小恩人!老朽總算是見着你了啊!老朽還以爲這輩子都見不着你了。”

呃……

韓芸汐完全記得原主之前的記憶,原主就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天天被欺負的廢材醜女,沒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也沒有做過好事呀。

“老人家,有甚麼事情你起來說吧。”韓芸汐下榻攙扶,牢頭激動得都不肯起,“小恩人,你一定不知道我是誰吧?但是我知道你是誰,你是天心夫人的女兒,對不對?你嫁給了秦王,現在是秦王妃了。”

天心夫人是她的孃親,一個醫術高超、真正醫者仁心的女人,爲了生下她,難產而亡。

“小恩人,你孃親可是我們全家的救命恩人,那年臘月底西郊洛河村瘟疫橫行,我全家都染病了,是你孃親醫好了我們全家,要不我們就得活活被燒死了呀!”

牢頭說着說着,又跪了下去,哽咽道:“好人怎麼都命短啊,老朽都還沒來得及報恩呢,天心夫人就走了……”

牢頭似乎是真傷心,竟老淚縱橫起來。

“老人家,醫者濟世,那是我孃親的職責所在,你不必記掛在心上,好好活下去,便是對我娘最好的報答了。”

韓芸汐勸着,要把牢頭攙起,誰知牢頭卻不起了,“小恩人,老朽今日就是來報恩的,小恩人,老朽不能眼睜睜看你死在牢房裏啊!”

這話一出,韓芸汐驚了,“死在這裏?”

牢頭緊張地回頭看了一眼,確定沒人過來,這才拉緊韓芸汐的手,低聲道:“小恩人,你進來的時候我早就想過來看你了,可是昨晚上才輪到我值班,我偷偷聽到北宮大人他們說話了,上頭的人要你的命啊!”

“我知道。”韓芸汐不着痕跡地掙脫開牢頭的手,淡淡而笑,上頭要她的命的人多了去了。

然而,牢頭卻非常緊張,“小恩人,是太后娘娘要你的命呢,他們要S了穆少將軍,治你的死罪。”

見韓芸汐沒多少反應,牢頭忙又道:“小恩人,你不知道穆少將軍是二皇子的人,太后要趁機替太子殿下除掉穆少將軍呢!”

聽了這話,韓芸汐就驚了,然而,她驚詫的並不是太后的意圖,而是這個牢頭,小小一個牢頭知道得不少呀。

牢頭緊張兮兮的,特意跑到門邊去看有沒有人,確定沒人了才又跑回來,怯聲道:“小恩人,今晚上也是我當差,下面的人我都打點好了,我知道一條密道,到時候你只要跟我走便可。你別傻傻在這裏等了,我都聽他們說了,只要明天少將軍一死,就馬上把你S了,說你畏罪自S。”

“你……放我走?”韓芸汐不可思議地問。

“對,咱們連夜偷偷走,小恩人,接應你的馬車我也準備好了,你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吧,永遠都別回來了。”牢頭語重心長地說。

“我這一跑,豈不成了畏罪潛逃?我這輩子還說得清楚嗎?”韓芸汐再問。

抱歉,她自小見慣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要她輕易相信一個陌生人,不可能。

再說,她要是真跑了,那就等於承認了自己誤診,這對於一個醫者來說是最大的恥辱。退一萬步說,她也不相信太后就能輕易S了穆清武。

這個牢頭,當她還是以前那個沒見過世面、沒經歷過事兒的韓芸汐嗎?

“小恩人,現在顧不上罪不罪了,現在保命要緊啊!”牢頭好焦急。

“我走了,那你怎麼辦?害……人的事情,我做不來。”

韓芸汐刻意強調“害人”二字,牢頭目光有些閃躲,語重心長又道:“小恩人,老朽這條賤命不值錢了,天心夫人救了老朽一家人的性命,老朽拿這條賤命報答她,也不爲過啊!”

牢頭正熱淚盈眶着,激動萬分,誰知,韓芸汐卻冷不丁問了句:“我憑甚麼相信你?”

呃……

這剎那,牢頭愣着了,“小……小恩人,你這……這,我……我……”

牢頭心虛地支支吾吾,半晌都解釋不出來,韓芸汐脣畔泛起一抹冷笑,心中也有了數。

“老人家,你也一大把年紀了,折騰不起的,走吧。”

韓芸汐一邊說,一邊往火炕上窩去,一雙明眸爍亮爍亮的,洞若觀火,讓牢頭都不敢正眼看她。

“那……那小恩人你……你保重。”

牢頭勉強穩住,慌忙退出來,韓芸汐靜默地看着,心想,她今夜如果真逃出去,想必出了大理寺就會被S死了吧。

到底是誰,想出了那麼奸詐的損招?

牢頭一離開就被兩獄卒帶到密室去。密室裏,長平公主、穆琉月和北宮何澤正在閒聊,一見牢頭回來,長平公主連忙起身,“怎麼樣,她答應了嗎?”

長平公主來狀告顧北月的同時,也給北宮何澤帶來了一條妙計,誘騙韓芸汐越獄。

昨夜整不了韓芸汐,反倒把自己的腰閃了,還染了風疹,長平公主恨不得現在就看韓芸汐被定罪!

牢頭連忙跪下去,“長平公主,秦王妃太聰明瞭,小的……小的無能!”

長平公主滿懷的期望落空,氣得一腳就踹過去,“沒用的東西,還不滾!”

北宮大人朝獄卒使了個眼色,獄卒便帶走牢頭了。

長平公主眯起雙眼,眸光變得猙獰可怕,她朝北宮大人做了個“S”的動作。

“不可!”北宮立馬拒絕,“公主殿下,萬萬不可。如果可以,咱們昨夜就……不管怎麼樣,她不能死在這裏,大理寺背不起這個責任啊,何況……太后娘娘那邊也沒發話。”

“有我在,你怕甚麼?皇奶奶早就盼着她死了!”長平公主撅起嘴,冷冷地說。

“即便如此,她也不能死在這裏呀,還有秦……”

北宮大人話還未說完,穆琉月突然靈機一動,“公主、北宮大人,我還有一計,你們看看如何?”

也不知道穆琉月低聲說了些甚麼,只見長平公主和北宮大人都面露喜色,北宮大人隨即便豎起了大拇指,“妙哉!穆大小姐果然是個聰明人!”

“好,琉月,事成之後,重重有賞!”長平公主陰笑連連,立馬就吩咐北宮何澤去準備。

韓芸汐,這一回非S了你不可!

韓芸汐焦急地等了一下午,卻始終等不到穆清武的消息。

此時,天都已經黑了。

又一天過去了,明日是最後期限,她都快懷疑顧北月已經採集到血樣就在來的路上了。

可是,直到晚飯的時間,一個小藥童纔過來,送來了特製的禦寒藥湯,韓芸汐一喝就知道是顧北月熬的,她心頭暖暖的,顧北月這傢伙真是個有心人。

“少將軍那邊有情況了嗎?”韓芸汐低聲問。

小藥童搖了搖頭,“秦王妃,今兒個你爹來過,走之後,顧太醫就一直守着少將軍,半步都沒離開過。”

“韓從安?他說甚麼了嗎?”韓芸汐就沒把那人當爹,她有些緊張,滿帝都的人都知道韓從安是太后的狗。

“小的也不清楚,王妃娘娘,趕緊趁熱喝吧。”

小藥童也不能待太久,韓芸汐一邊喝湯,他一邊低聲道:“韓神醫沒診斷出來,穆大將軍發了大脾氣,顧太醫是簽了生死狀,穆大將軍才讓他留下的。”

一聽這話,韓芸汐的心猛地一怔,隨即也不知道怎麼的眼眶就酸酸的。

“王妃娘娘,顧太醫讓小的轉告你,說是讓你放鬆心情,別太擔心了,讓你自己保重等他來。”

韓芸汐腦海裏不自覺浮現出顧北月那雙溫柔似水的眼睛,焦急煩躁的心竟莫名地安靜下來,顧北月,今夜,你會來嗎?

這一夜,韓芸汐怎麼睡得着?

都三更半夜了,眼睛還睜得老大老大的,她堅信自己的判斷不會錯,就是今夜或者明日,一夜一天的時間,她和穆清武的命運都將會被審判。

顧北月是他們唯一的希望,只希望顧北月那兒不要出甚麼亂子。

韓芸汐等啊等啊,終於在天朦朦朧朧亮堂的時候,牢房外頭傳來了動靜,聽得出來腳步聲非常之急。

昏暗中,韓芸汐不能確定是甚麼人,雖然非常激動,卻還是強壓着,默默地等待。

很快,光亮照過來,只見真是顧北月來了!

韓芸汐大喜,立馬就從火炕上跳下來,見有獄卒在,她也不敢大聲。

顧北月偷偷打點了獄卒讓他們走,這個時間可不是探監的時間,顧北月必定使了不少銀子。

獄卒一走,顧北月比韓芸汐還急呢,“快,你要的東西來了!”

“毒性爆發了?”韓芸汐低聲。

“嗯,真被你說中了。高燒不斷,脣舌發紫,我採了血樣就馬上過來了,穆大將軍總算相信咱們了,親自守着呢。”

顧北月將金針遞給韓芸汐,雖然不是很懂毒,但是就穆清武的脈象和臉色來看,那毒必是劇毒,誰都知道,面對劇毒,那簡直是和時間在賽跑,他必須馬上拿瞭解藥回去救人。否則,這幾天的辛苦就白費了。

韓芸汐沒有多問,轉身將金針放入解毒系統裏檢驗,而結果,嚇得她險些跌倒,“是萬蛇毒!”

“萬蛇毒?”顧北月聽都沒聽說過。

“就是世上最毒的十種蛇毒提煉混合而成,這種毒的毒性潛伏得很深,但是一爆發出來,一個時辰裏必定會沒命的!”

韓芸汐說着,顧不上解釋那麼多,立馬就從解毒系統裏拿出幾包配好的藥,“給,這藥只能暫緩毒性大爆發的速度,你先讓他服藥,然後去配解藥,一定要在兩個時辰裏配製好解藥讓他服用,否則……”

韓芸汐也顧不上說“否則”了,急急將解藥的藥方告知顧北月就讓他走。

其實,如果她出得去的話,可以直接用針術排毒的,可是她出不去,只能用服藥化毒的辦法了,幸好找那幾味藥對顧北月來說不難。

要知道,從大理寺回到大將軍府得一些時間,煎藥也需要時間,真真是和時間在爭人命呀。

爭贏了,萬事大吉。

爭輸了,那可是兩條人命!

顧北月本就着急,聽韓芸汐這麼一說,拿了東西招呼都顧不上打就要走。

可是!

豈料,顧北月才跑了幾步,北宮何澤便親自帶了幾個獄卒圍了上來,“顧太醫,三更半夜的,原來你在這裏呀,難怪本官到府上找不到你。”

顧北月心急如焚,表面卻依舊平靜,“不知北宮大人找在下,有何貴幹?”

誰知,北宮何澤一揮手,幾個獄卒便上前擒拿住了顧北月。

“北宮何澤,你甚麼意思?”顧北月冷冷地質問道。

“穆清武遇害誤診一案,本官懷疑你和韓芸汐勾結,現在將你羈押候審。”北宮何澤大聲道。

此時,牢裏的韓芸汐也聽到了,氣得踹牆,這幫人不會是故意的吧?

“北宮大人,誰給你這個權力,皇上的御用太醫你也敢關?”顧北月波瀾不驚,眸光凜凜。

北宮何澤高舉雙手朝天作揖,“太后娘娘!”

“證據呢?北宮何澤,穆大將軍已經相信我了,我現在就要回去替少將軍解毒,你敢關我,後果自負!”終於,一貫溫和的顧北月怒了,要知道,現在穆清武和韓芸汐的命都在他手裏啊!

“呵呵,一派胡言,韓神醫已經去請醫學院理事會診了,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北宮何澤冷哼。

“放開我!你們會害死少將軍的!我要見皇上!”

“北宮何澤,皇上近日龍體欠安,我必須隨時候命,你想清楚了!”

顧北月不斷掙扎,可惜他一個大夫,手無縛雞之力,哪裏抵得過彪悍的獄卒,很快,他的聲音就消失在陰森的長廊裏了。

長平公主早就催北宮何澤抓人了,說父皇怪罪下來她一個人頂着。北宮何澤也是顧忌顧北月的身份,遲遲不敢動手,剛剛纔查清楚皇上這幾日身子骨好着呢,也準了顧北月的告假,所以這才連夜無聲無息把人給抓了。

“來人,去稟報公主,就說事情辦妥了,沒驚動任何人。”北宮何澤邊說邊打呵欠,眼底掠過一抹精芒,揮手示意衆人都退下。

很快,人都走了,火光也都退去。

韓芸汐終於忍不住,狠狠踹了鐵柵欄,無法用言語表達她的憤怒和焦急,她不斷深呼吸着,踱步過來踱步過去。

就只有一個時辰,兩個小時的時間,怎麼辦?!

穆大將軍見顧北月沒回去,會不會發現異常?會不會來找人呢?甚麼時候會來?等穆將軍派人來再把藥帶回去,還來得及嗎?

沒有顧北月,藥方上那幾味藥能在短時間裏找到嗎?

萬一,穆大將軍以爲顧北月騙了他,那怎麼辦?

冷靜是身爲醫者最基本的素養,甚至面對死亡的時候,醫者都是平靜的,可是,此時此刻的韓芸汐非常暴躁!

她等不起,賭不起。

時間一點點在流逝,韓芸汐雙手握在鐵柵欄上,心跳越來越快,用困獸來形容她都不爲過。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黑影突然閃現,落在她面前。

韓芸汐先是一愣,見來者黑衣蒙面,手持大刀,急急就後退,“你是甚麼人?”

“韓芸汐,有人出錢買你出去,廢話少說,跟我走吧。”黑衣人說着,大刀一劈,砍落了大鎖,衝進來。

刺客?劫獄?

她的仇人都恨不得她永遠別出天牢,怎麼可能還花錢劫囚?

回想起早上牢頭那一齣戲,韓芸汐多少也猜到了些異樣,想必她被劫出去,翌日就又會落個畏罪潛逃的罪名。

正要躲,黑衣人已經抓住了她的肩膀,韓芸汐本想掙扎喊人,可轉念一想突然就不動了。

機會啊!

離開天牢去救人的機會來了,不是嗎?

“大俠你別S我,求求你了,你別S我!我願意跟你走。”韓芸汐故作害怕。

“只要你乖乖地跟我走,我保證不S你。”黑衣刺客巴不得韓芸汐乖點。

韓芸汐連連點頭,於是,黑衣刺客帶着她離開牢房,往大門去。

一路上,韓芸汐看到了不少倒在地上的獄卒,還有幾個班頭牢頭,似乎黑衣刺客真是一路S過來的。

在出大門的時候遇到了幾個獄卒,黑衣刺客武功高強,英勇無比,一一刺倒,帶着韓芸汐逃出了大理寺大門。

大夫的眼睛那可是最辣的,任何細節都看得出來,韓芸汐之前還懷疑,這一路看過來,完全肯定黑衣刺客就是北宮何澤的人,有意引她逃出來,要栽贓畏罪潛逃的罪名給她!

黑衣刺客出了大門也沒停,帶着韓芸汐跑了一段距離,遠離大理寺後在一個小巷子裏停下來。

“你要帶我去哪裏?”韓芸汐怯怯地問。

黑衣刺客冷笑起來:“秦王妃,僱我的人想S你,只是你必須死在牢外,呵呵,對不住了。”

他說着,冷不丁舉起大刀朝韓芸汐脖子劈過來,韓芸汐急急躲開。

黑衣刺客不屑而笑:“天都快亮了,秦王妃,小的送你上路吧!”

正要舉起大刀,誰知他的手突然抽了筋,瞬間無力,大刀“哐當”一聲落地,與此同時,他的另一隻手,還有他的雙腳筋骨全都猛地一抽,隨即沒有一點力氣,整個人原地癱了下去。

“你……你……”黑衣刺客無力癱在地上,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韓芸汐原本膽怯的表情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法言語的憤怒,她惡狠狠地一腳往黑衣刺客臉上踩去,“你甚麼你?送你去死吧!回去告訴北宮何澤,這筆賬本王妃記下了!”

她是醫,而且是毒醫,說好聽點是毒醫,說直白點就是個毒師,解毒她懂,下毒她更在行。

黑衣刺客從牢房裏拉着她的手跑到這裏,一路上一點戒備都沒有,她如果還不趁機下毒都對不起自己的職業道德。

韓芸汐知道只要自己一出大理寺天牢,不管死沒死,都會被咬住畏罪潛逃的罪名不放,可是,時間緊迫,她也豁出去了,既然那幫人想她逃,那她索性就把罪名坐實了吧!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她剩下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離開巷子,韓芸汐就拼命地往穆大將軍府跑,清瘦的身子在清晨濛濛的霧中疾馳,就像是一頭小鹿。

“主子,那……那好像是王妃娘娘。”楚西風怯怯地說道。

他和秦王外出尋藥剛剛回城,迎面就撞見狂奔的秦王妃,幸好他們躲得快,要不真得被撞飛了。

此時,主僕二人就躲在路邊屋頂上,龍非夜一襲錦白便裝,俊逸非凡,清冷尊貴,他俊眉微攏,二話沒說就追了過去。

大清早的,這個女人跑那麼快做甚?逃命嗎?

韓芸汐拼命地跑啊跑啊,這是去救命,卻比逃命還跑得快。

該死的大理寺怎麼就離大將軍府那麼遠呢?

韓芸汐也不知道自己跑得有多恐怖,到大將軍門口時幾乎喘不過氣來,她拉着門環就狂敲,氣喘吁吁地喊不出話。

很快,門衛就來開門,一見是她嚇了一大跳,“秦王妃……怎麼是你?顧太醫呢?”

“快……我……”

韓芸汐還喘息着,說不出話索性不說了,推開門衛就要往裏頭衝,誰知,這時候背後傳來一陣厲喝,“韓芸汐,你怎麼在這裏?給我站住!”

這聲音,舍長平公主其誰?

韓芸汐的腳步微微一頓,她並沒有回頭,立馬就往裏跑,長平公主急了,“來人,給我追,韓芸汐越獄了!”

幾個隨從急急追進去,長平公主也撩起長裙跑過去,她剛剛收到北宮何澤的消息,顧北月被囚了,她便立馬去找韓神醫,韓神醫說還要等醫學院理事的消息,先舉薦了一個太醫過來。

韓芸汐又一次拼命起來,朝穆清武的臥房狂跑而去,幾個侍從和長平公主拼命地在後面追,很快,安靜的大將軍府雞飛狗跳,鬧騰了起來……

韓芸汐堅信這絕對是自己長這麼大跑得最快的一次,跑到穆清武房門前險些剎不住腳撞上去。

幸好,她一手按到門上,停了下來。

“砰砰砰!砰砰砰!”她氣喘吁吁地狂敲起來。

親自守着的穆大將軍連忙來開門,一見韓芸汐嚇了一大跳,“你……韓芸汐,怎麼是你?顧北月呢?他不是去……”

顧北月沒回來,他早派人去找了,去找的人沒回來,他正急着又不敢離開穆清武半步,這時見了韓芸汐,真有點懵。

韓芸汐喘得說不出話來,朝裏面比畫了一下,示意穆大將軍讓她進去。

這時候,背後傳來了長平公主的叫聲,“韓芸汐……韓芸汐你給我站住……不許讓她進去!穆將軍,她是逃犯!攔住她!”

這又是怎麼回事?

不管發生了甚麼事情,解毒是最要緊的。

穆大將軍看到顧北月從穆清武傷口裏取出黑色毒血的血樣,又看到穆清武的脣色發黑,就算他對醫術毒術一竅不通,也知道清武是毒發了!就算他再不相信韓芸汐都不得不相信。

韓芸汐說中毒,真就中毒了,韓芸汐說這幾天毒性會顯示出來,還真就應驗了。

之前那個清武體內的毒針不也是韓芸汐給取出來的嗎?

穆大將軍越想越不對勁,韓芸汐診斷出來的,韓從安都沒看出來,還說請甚麼醫學院理事會診,卻至今沒來。

解毒,那得是多麼緊急的事情啊!

誰能解毒,穆大將軍就認誰當祖宗了!

想到這裏,穆大將軍又想起顧北月臨走之前的提醒,太后親授逮捕令是鐵了心要關韓芸汐,無論如何,太后都會讓人弄出證據來的!

而證據,就是穆清武啊!

朝中朋黨之爭那麼厲害,穆大將軍不是傻瓜,當然知曉太子一黨覬覦穆清武手上的兵權已久。

眼看長平公主的人追過來,思及此,穆將軍當機立斷一側身將韓芸汐推了進去,自己出門來,隨手關上了門,甚至還落了鎖!

門剛一鎖上,長平公主的侍從就到了,見穆大將軍怒目橫眉,像一尊凶神一樣立在大門口,平素狗仗人勢慣了的幾個侍從膽怯了,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敢上前。

長平公主跑不動了,氣喘吁吁地走過來,深呼吸了好久才緩過氣,命令道:“穆將軍,馬上給本公主開門!”

“長平公主,這是犬子的臥房,你一大早的想做甚麼?”穆將軍不悅地問。

長平公主一愣,震驚了,穆大將軍這是怎麼了?他不是也很痛恨韓芸汐嗎?是韓芸汐把清武哥哥害成這樣的啊!

“穆大將軍,你瘋了嗎?放韓芸汐那個兇手進去!你這是何意?”長平公主怒了。

“顧太醫在醫治呢,你別添亂!”穆大將軍很不客氣。

長平公主傻眼了,隨即大吼道:“穆大將軍你鬼迷心竅了!你還狡辯,我都看見你放韓芸汐進去了,本公主告訴你,韓芸汐是逃犯,你要窩藏罪犯嗎?”

“公主你看錯了,秦王妃被關在天牢裏呢,怎麼可能在我穆府?”穆將軍說起謊來倒也理直氣壯。

爲了兒子,睜眼說瞎話他也豁出去了,只要兒子能醒,甚麼都好辦。

“你!”長平公主氣結,“我明明看到了,你說謊!”

“對,穆將軍你是一品大員,不能睜眼說瞎話啊!”侍從連忙附和。

穆大將軍怒目瞪過去,“你也知道本將軍是一品大員,你有甚麼資格跟本將軍說話?還不退下去!”

侍從灰頭灰臉的,只能悻悻退回長平公主身後。

長平公主嘴一噘,“哼,我不管,我就是看到了,我要進去!”

她說着,上前來真要硬闖,穆將軍索性貼在大門上,張開了雙臂,“清武病重需要休息,老夫看今日誰敢硬闖?沒有皇上的命令,老夫就算死在這裏,也不會開門!”

屋內,韓芸汐正在抓緊時間重新掃描,以確定毒性的深淺、位置,聽了穆大將軍這話,微微鬆了口氣,這老東西總算不老糊塗了。

她只有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用煎藥服藥再尋找藥配製解藥的辦法已經來不及,她既然來了,自然是要用針術排毒,解毒系統正來來回回掃描,毒素的位置很快就會被確定。

門口,長平公主正拽着穆大將軍的手,使勁地拉,無奈怎麼都拉不動。

“穆將軍,你會害死清武哥哥的!再怎麼說你也不能讓韓芸汐自己一個人待在裏頭,我帶太醫來了,你好歹讓太醫進去瞧瞧!韓芸汐她都醫了兩回,兩回都沒見效,她說會醒可到現在人都沒醒呢!她真真不可信啊!穆將軍,我求你了,你讓太醫進去吧!”

“太醫?是太后娘娘派來的吧?”穆大將軍在心中冷笑,身軀如山,巋然不動。

長平公主拽不動,也勸不了,正乾着急着,誰知道,此時穆琉月竟領着一幫人趕過來,這幫人不是別人,正是北宮何澤他們。

她給北宮大人出了條妙計,安排了一個刺客劫囚後S韓芸汐,然後再率兵追拿,見到韓芸汐的屍首之後,就栽贓她個畏罪潛逃、不幸罹難的罪名,可誰知道韓芸汐一個弱女子居然能從黑衣刺客刀下逃生。

如果不是穆琉月報信,北宮大人真不知道上哪裏找人。

一見北宮何澤帶了一批官兵過來,長平公主大喜,連忙道:“北宮大人,韓芸汐就在屋裏!趕緊把她抓起來!”

穆大將軍一見北宮何澤,便心道不好了,恨不得把穆琉月吊起來打呀!

亂世,是當兵的天下;太平盛世,那就是當官的天下,兵不能與官鬥,否則會被扣上舉兵謀反的罪名!

而屋內,韓芸汐已經找到萬蛇毒的具體位置,毒性會聚在穆清武的胸口上,從深處一點點爆發出來,這個位置,離心臟很近,必須馬上動針,耽擱一點點時間都不行。

韓芸汐慶幸自己來得還算早。

她努力地忽視門外的聲響,冷靜下來,集中精神,取出需要的大小金針來,一一擺放在一旁,隨即動手解開穆清武的衣裳,尋找準確穴位。

“穆大將軍,在下職責在上,追拿逃犯,還請行個方便。”北宮何澤還是很客氣的。

“逃犯沒在這裏,北宮大人請吧。”穆大將軍一點面子也不給,堵着門不動。

“長平公主明明看到逃犯進去,難不成穆大將軍覺得長平公主說謊?”北宮何澤又問。

穆大將軍不回答了,別過頭看向別處。

“穆大將軍既然不配合,那就休怪下官無禮了!”北宮何澤先禮後兵,聲一冷,下令道,“來人,把穆大將軍請開,進屋搜!”

一時間,衆官兵包圍上來,要拿穆大將軍。北宮何澤和長平公主不一樣,北宮何澤有逮捕逃犯的權力,動用官兵出師有名。

“你們敢!”穆大將軍怒吼,嚇得衆人都不敢亂動,他是大將軍啊,手下掌握着幾十萬的士兵呢!

“奉太后命捉拿逃犯,你們還愣着做甚麼?”北宮何澤亦怒聲。

屋內,韓芸汐正刺下第一枚金針,她很不願意,卻還是聽到了外頭的爭執聲,到了這個節骨眼,萬一那幫人闖進來,事情就更麻煩了,保準會說她二次謀S的!

偏偏,她的針法排毒急不得,必須一個一個穴道依次來,穆大將軍,你千萬千萬撐住啊!

都沒注意到自己雙鬢的冷汗,韓芸汐咬了咬牙,再一次聚精會神,刺入了第二枚金針。

有了北宮何澤那句話,官兵們紛紛上前,穆大將軍眉頭緊鎖,忍無可忍,一衝動竟拔起了長劍,“來人,保護少將軍!”

話音一落,屋子一側衝出來一隊士兵,全都手持長矛。

見狀,北宮何澤倒抽了口涼氣,怒聲質問:“穆將軍,你這是甚麼意思?你要動兵嗎?”

這下,周遭衆人也全都目瞪口呆了,沒料到穆將軍會這麼做。

雖然有句話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是,穆將軍此時此刻就在帝都,沒有皇上的命令,他是不能調動士兵的。

而他手下的士兵也只能駐紮在帝都之外,只留一小支兵力在府上,充當護衛用。

士兵豈能和官兵對抗?何況北宮何澤奉命拿人,師出有名,穆大將軍這是要違抗太后懿旨,公然造反嗎?

穆大將軍很清楚自己這麼做的後果,可是,爲了兒子的性命,他甚麼都豁出去了!

“穆大將軍,我可是奉命抓人,你敢動兵對抗,你真的要造反嗎?”北宮何澤厲聲。

“爹爹!”

突然,穆琉月大叫起來:“爹,你冷靜冷靜啊!”

而一旁,管家和侍從也都慌張了,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地步,就算是爲了少將軍,大將軍也不能舉兵落人口實啊!

事情要鬧到皇上那兒去,造反之罪,尤其是將士造反,那是要誅S九族的!朝中多少人等着抓將軍府的小辮子呢!

被家人這麼一喊,氣頭上的穆大將軍終於冷靜了下來,他惡狠狠地瞪着北宮何澤,心底卻泛起了一抹悲哀。

這就是爲人臣的悲哀,這就是他的死穴,哪怕皇上再器重他,只要他無故舉兵,又或者他自己無故對抗官府,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任何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武將在太平盛世,在帝都皇城,其實最是無用之人了。

穆大將軍恨恨地放下了長劍,周遭的士兵也只能退下去。

見狀,北宮何澤大喜,一個眼色,幾個彪悍的官兵就擒住了穆大將軍,穆大將軍不是不能抵抗,而是不能以武將之身反抗。

穆大將軍被押到了一旁,北宮何澤小人得志,“穆大將軍,你放心,找到韓芸汐,下官也不敢定你窩藏逃妃的罪,下官會說你舉報有功!呵呵!”

穆大將軍氣得都快咬碎牙齒,淬了北宮何澤一臉,悲慼地對長平公主大喊:“長平公主,清武真的是中毒了,韓芸汐沒有診斷錯,解毒非常緊急,她現在是在救清武的命啊!”

長平公主纔不相信韓芸汐那個廢材,“你是被鬼迷心竅了吧!說甚麼糊塗話!”

她說着,連忙大喊:“太醫,來人,找太醫來,太醫呢?”

北宮何澤眼底閃過一抹陰冷,太后已經有密令,要借這個機會取了穆清武的性命,韓芸汐來得好,正是兇手的最佳人選。

“來人,劈了那鎖!”北宮何澤陡然厲聲。

“嘭!”

巨大的撞擊聲響,嚇了韓芸汐一跳,拿針的手第一次抖了。

還有幾枚金針握在手裏,可是,手卻和心一樣顫,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正是那幫人在取下斷鎖呢,下一刻,他們就會推門進來了!

此時此刻,韓芸汐清秀的小臉上眼眸垂斂,嬌脣緊抿,冷嚴得不可侵犯。

她一隻手還在繼續施針,另一隻手拔起了穆清武貼身的匕首,握在手中。

只要再給她一點時間,她就可以把毒素都逼出來,她豁出去了,不管誰阻止她,她就劫持穆清武當人質,看誰還敢動!

時間一點點在流逝,但很快,韓芸汐便發現門外那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竟沒了聲音,一片寂靜,也遲遲沒有人推門進來。

這……怎麼回事呢?

門外不僅僅安靜了下來,似乎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發生甚麼了嗎?

韓芸汐想不出來,索性也不想了,沒動靜總比有動靜好吧,她要抓緊時間施針排毒呀!

沒有了干擾,她的注意力比之前更集中,速度也快了不少,一枚枚金針,井然有序地刺入對應的穴位,不過片刻,穆清武心口上就扎滿了二十多枚金針,原本白皙的皮膚漸漸變紅,顏色越來越深,到了最後竟紅得發黑。

見狀,韓芸汐大喜,毒就要逼出來了,她又取來一枚金針,可誰知,這個時候,門外卻傳來了一陣齊齊的高呼聲。

“秦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呃……

韓芸汐手一僵,她的定力一貫非常好的,如果不是在非常特殊的情況下,要干擾她可不容易。

可是,這一聲高呼,讓她下意識就回頭了。

秦王!

她的新婚丈夫,龍非夜?

天啊,是他來了嗎?所以剛剛所有人都瞬間寂靜了?

他爲甚麼會來,他來做甚麼?

他這麼快就找到藥材來找她了嗎?

好吧,這些都不是關鍵的,關鍵是這尊大神來了,她就安全了,絕對的安全。

韓芸汐真想說,龍非夜你就是本姑娘命中註定的救星啊!

龍非夜一來,韓芸汐就確定自己是安全的,不管外頭說甚麼,有甚麼動靜,她都統統屏蔽掉,專心致志地爲穆清武排毒。

而此時,門外,所有人都跪了,就連長平公主都欠着身子不敢起,而愛慕秦王已久的穆琉月跪在最後面,癡了一般,目不轉睛地看着龍非夜,彷彿整個世界就剩下她自己和龍非夜,任何人任何事全都被她拋到了腦後。

在場不少官兵侍衛沒見過龍非夜本尊,一個個膽戰心驚低着頭,又激動又害怕,想看卻又不敢看。

這是一個神一樣存在的男人!

龍非夜在房門口隨意一站,頎長的身軀挺拔如山,冷硬的線條,如刀削似的五官,宛如王者高高在上,好似漫天的風雲全都匯聚到他眼裏。

“都平身吧。”他的聲音一貫冰冷而強硬。

衆人紛紛起身來,但是,大多數都不敢抬頭。

龍非夜一路追着韓芸汐來,一直在屋頂上看着聽着,對這件事多少也有了瞭解。

此時,他寒徹的視線落向北宮何澤,“北宮大人,秦王妃甚麼時候成逃犯了?本王怎麼不知道?”

北宮何澤一個哆嗦,迎了龍非夜冰冷的目光立馬低下頭,整個人如同置身冰窖般冰冷。

既是逃犯,那就是已經被關過牢房的,秦王這是在質問北宮何澤爲何沒有經過他的允許就抓人。

“稟……稟秦王殿下,這是……這是……逮捕令是太后娘娘親授的。”

搬出長平公主都不足以解釋,只能把最後頭那位主子給搬出來。

“所以,你這是拿太后娘娘來壓本王?”龍非夜本就冰冷的聲音又冷了三分。

北宮何澤嚇得又跪了下去,“誤會啊,誤會啊!秦王殿下,微臣就算有一百個腦袋也不敢這麼做。事情是這樣的,少將軍遇刺,侍衛追到的時候少將軍已經不省人事,所有人都看到秦王妃拿着匕首對準少將軍的肚子啊!後來,秦王妃說她會醫治,可惜,醫了好幾回都沒醫好。”

“穆大將軍,是這樣的嗎?”龍非夜冰冷的目光落在穆大將軍身上。

一貫脾氣暴躁的穆大將軍在秦王面前也蔫了,低聲答了個“是”字。

“現在又是怎麼回事?”龍非夜又問。

穆大將軍有那麼點猶豫,不知道怎麼說好。

“說!”龍非夜冷不丁怒聲喝道。

所有人都顫抖了一下,穆大將軍是抖得最厲害的,連連磕了三個響頭,把事情一五一十全稟告了,包括穆清武毒發的事情。

“所以,無憑無據的就先抓人了,如今在救人,你們又要阻攔?”

“不不!秦王殿下,太后娘娘也是謹慎起見,畢竟……畢竟秦王妃也有嫌疑,所以令微臣先關押了王妃娘娘,另請太醫來診斷。”北宮何澤連忙辯解。

“就是就是!秦皇叔,皇奶奶疼皇嫂,可也得公事公辦,不能落人口實。何況,韓芸汐現在也沒把清武哥哥救醒呢,誰不知道她是韓家的廢材,她的醫術怎麼可信?秦皇叔,你還是先讓我們進去瞧瞧吧,萬一……”

長平公主話還未說完,見龍非夜冰冷的視線飄過來,她便怯怯地閉嘴了。

龍非夜雙手負後,竟點了頭,“嗯,確實……該公事公辦。”

一聽這話,北宮何澤和長平公主皆是大大鬆了一口氣,長平公主就知道韓芸汐在秦皇叔眼裏只不過是個比婢女還不如的女人,秦皇叔討厭她都來不及呢,怎麼可能護着她?

氣氛一緩,北宮何澤便怯怯道:“秦王,要不,讓太醫進去吧,以防……”

豈料,龍非夜冷聲打斷道:“萬一驚擾了她,影響了解毒效果,北宮大人你負責嗎?”

這……

對少將軍的性命負責,對秦王妃的罪名負責?北宮何澤嚇得膽都裂了。

“秦王殿下,老臣相信王妃娘娘的!就讓王妃娘娘一人醫治吧!”大將軍認真道,有了顧北月的提醒,他倒對長平公主帶來的太醫不信任。

龍非夜從門前讓開,冷掃了衆人一眼,“還有誰要進去嗎?”

北宮大人和穆琉月都怯怯地朝長平公主看去,長平公主想進去呀,可是,她也沒膽啊!

“既是沒人,那就請北宮大人稍等了。”龍非夜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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