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秦常昊的乞求
林霄心中憤恨，神情卻溫慈，大手輕輕拂過女兒小臉。
小傢伙緩緩睜開眼，虛弱的看着林霄，愣了一會，嘴脣蠕動。
“不是做夢…爸爸，你，你沒有消失嗎？”
“曉曉，我是爸爸，爸爸不會再消失了，會一生保護你。”
林霄心中泛起強烈痠痛。
這種痛苦比自己當初被人揹叛陷害，還要強烈！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女兒正承受的所有疼痛都轉到自己身上，讓自己代她受罪！
這時，林曉曉忽然小嘴一撇，卻沒哭出聲，只是默默流眼淚。
林霄心裏更難受，蹲下身，目光忽然落在女兒緩緩鬆開的小手上。
那是一個泥娃娃。
被迫害成這樣，她都沒扔掉泥娃娃，可見泥娃娃在她心裏有多重要。
“曉曉，這是？”
“是爸爸。”
林曉曉虛弱的說着，完全張開小手，林霄看的真切，泥娃娃身上刻着“爸爸”兩個字。
“啪嗒！”
泥娃娃的四肢和腦袋接連掉落。
林曉曉終於哇的一下大哭出聲。
“壞了…嗚嗚，爸爸壞了…”
林霄的心再次被深深刺痛！
他抓起女兒小手，忍痛道。
“曉曉別哭，等你好了，再給爸爸捏個泥像好不好？”
林曉曉本想點頭，卻一口嘔吐出來，全都是髒東西！
泛着惡臭的髒東西！
林霄瞪大了眼睛，心在滴血！
趙東澤那個畜生竟然如此虐待自己女兒，將他碎屍萬段都難消心頭之恨！
揪心的給女兒紮了幾針，讓她把腹中所有髒東西都吐出。
因爲太過虛弱，林曉曉緊接着又昏迷過去。
林霄小心翼翼將她擦洗乾淨，放在牀上蓋好被子，一舉一動輕柔無比。
這時，門外忽然響起輕微的動靜，他一個閃身來到房門口，冷冷盯着鬧出動靜的司空忠。
“我說過，不許任何人來打擾的！”
司空忠被嚇到了，他從未見過如此冰冷的眼神，簡直能冷到人的骨髓裏去！
“先生息怒，我不是來打擾你們的。”
“是奉了我家老爺子之命，帶來兩名護工，以照顧先生家人。”
司空忠連忙深深彎腰，畢恭畢敬的說，身後走上來兩名女護工。
“你家老爺子？”
林霄臉上的冷意淡了一分。
“魔城秦家，秦常昊。”
對於這個名字林霄並不陌生，神色稍緩。
“他讓你來做甚麼？”
“秦老想來拜見先生。”
林霄眼眉微微一挑。
“我家人需要安靜，不要打擾他們，你前面帶路，我和他見一面。”
司空忠大喜，恭敬的在前面引路。
來到一處小院前，不等司空忠上前開門，秦常昊便已經從院內衝出。
看到林霄，他激動的張開雙臂迎上來。
“噗通！”
沒走兩步，秦常昊竟一頭栽倒！
司空忠頓時嚇的一愣。
附近幾名護工也嚇的魂飛天外。
這可是秦家老爺子，萬一在療養院出事，整個香山療養院都得遭殃！
衆人慌忙上前，七手八腳將昏迷的秦常昊扶起，司空忠擔憂大喊。
“老爺子！老爺子你醒醒！”
林霄給秦常昊把了下脈。
“不用擔心，他是興奮引起的驚厥，抬他進去放牀上。”
衆人將秦常昊抬進房間，司空忠屏退所有閒雜，林霄在秦常昊胸口推拿了兩下，秦常昊旋即甦醒。
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林霄。
“噗通！”
年近古稀的秦常昊雙膝跪地，深深拜在林霄面前！
“屬下秦常昊，在此叩見天尊！”
林霄受了他一拜，負手而立，沉聲道。
“往事已矣，不必再用這個稱呼了。”
六年前，他年少輕狂，風光得意，替師傳道，教化蒼生。
先後收九大座下星煞，十八座下天罡。
可惜，他當年過於信任身邊人，暴露了自身祕密，招來S身之禍。
四大座下星煞聯合五大天罡背叛，幸好有其他人捨命相救，他才逃出生天。
如今傷已養好，剩下的就是慢慢恢復實力，那些叛徒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只恨那些叛徒得他傳承，如今要麼身居高位，要麼雄踞一方。
勢力已今非昔比，復仇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他要做的，自然是暗自佈局，重新聚集力量。
爲此，曾經爲他座下天罡的秦常昊，是必須要重新收服的。
此刻，聽到林霄不肯讓自己用天尊稱呼，秦常昊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天尊，無論世事如何變遷，您永遠是我拜服的天尊！”
“有甚麼需要的，您就像以前那樣，儘管吩咐便是。”
林霄搖了搖頭，聲音平靜。
“常昊，我已經不是六年前的林霄了。”
“往事如煙，已隨風去。”
“不過，我曾授過你茶道和商道，你若願意，稱我一聲先生便是。”
他身負血海深仇，奇恥大辱。
卻面色平靜，一改往日急躁高調性格，變得低調沉穩。
“起來吧。”
“是，先生。”
秦常昊微微低頭，畢恭畢敬的起身，如隨從般立在林霄身旁。
“先生，我聽阿忠說您來這裏時抱着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好像傷的很重，敢問那是…”
“那是我妻子孩子，他們都是被趙家大少趙東澤所傷。”
“啪！”
秦常昊狠狠皺眉，猛拍桌子起身，怒氣衝衝。
“一個小小的趙家少爺，也敢傷天尊的至親？真是找死！”
“阿忠，你現在就帶人過去，先宰了趙東澤，再把趙家所有人都抓起來，等待先生髮落！”
別看秦常昊身軀矮小，年事又高，發起怒來，竟由內而外爆發出一股強烈S氣！
“這是我自己的事，不許你干涉。”
可只聽林霄淡淡一句話，秦常昊所有S意瞬間收斂，畢恭畢敬俯首，沒有絲毫忤逆。
他看得出來，林霄真的變了。
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
六年前天尊就是人中龍鳳，六年後天尊捲土重來，隱隱已有帝王之姿！
秦常昊心中暗自給林霄貼了標籤。
“先生，如今您歸來，我可能再追隨與您？”
思索再三後，秦常昊小心翼翼的問道。
“日後我會再收賢徒，只要你以後通過考驗，自能如願以償。”
林霄微笑着說道。
見狀，秦常昊大喜過望。
“我一定會通過先生考驗的！”
“對了，先生，後天我過六十大壽，您能帶妻子孩兒一同入席？”
秦常昊一臉渴望的看着林霄，滿眼熱切。
表面是邀請，但他的話說出來更像是乞求。
“如果有您出席，我這一生也算不曾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