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秦明猛然驚醒，從牀上撐起來，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他剛纔做了很漫長很漫長的夢。
夢裏，他先後變成扁鵲、華佗、張仲景、孫思邈等等數萬名醫，體驗他們的人生，而現在，關於扁鵲等神醫的經歷全部煙消雲散，只有他們的醫術，如同烙印一樣刻在他的腦海裏。
秦明本就學醫，所以一接觸到這些知識的時候，就知道有多麼恐怖！
“你醒了？”耳邊響起清脆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秦明這才發現他並沒有在自己的臥室裏。
他環顧四周。
這是一個很簡陋的診所，他正躺在診所裏的病牀上，說話之人的是一個從病房外面進來的小護士。小護士長着一張娃娃臉，模樣清純可愛，身材曼妙，年齡在二十歲左右。
秦明回想起昏迷前的事，伸手摸了下腦袋，劇痛刺骨，深吸冷氣。
真他媽疼！
那羣王八蛋下手真狠！
沉默了幾秒後問小護士，“你救了我？”
“不是，有好心人士看到你昏迷，就把你背到我家診所來。”小護士清脆回答，笑容甜美。
“那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兩夜。”
一天兩夜？
是錯過了跟林淺水的離婚時間了？
但想到林淺水，他心情瞬間跌入谷底。
“多謝。”秦明緩過神來，道謝。
“應該我謝謝你，醫藥費562元6毛。”小護士朝他伸手，臉上笑意更濃了。
“......”
秦明摸了一遍口袋，但一分錢也沒摸出來，不禁尷尬。
小護士的笑意逐漸消失，反手把病房的門合上，“我們診所店小，經營不善，你可別想治霸王病！”
就在這時，病房外響起嘈雜聲。
小護士臉色一變，拉開門跑出去。
秦明耳朵輕輕一動，隱約聽到一些專業的醫術術語，於是從牀上爬下來，跟了出去。
會診室內，一個小女孩躺在會診牀上，小女孩面色青白、表情抽搐，左邊坐着白髮蒼蒼的老醫生，老醫生眉頭緊皺，糾結得臉上肌肉都要擠在一起，右邊站着一個儒雅的唐裝中年人，兩人呈對峙的姿態。
他們旁邊還有幾個氣度非凡的家屬，正緊張地看着小女孩。
“程老，看了這麼長時間了，還沒看出這個小患者得了甚麼病嗎？”唐裝中年雲淡風輕道。
“按照兩家十年之約，十年五賭，前四次兩勝兩負，這次您若敗了，掌印就得歸我吳家了。”
程老眼皮顫抖，他仍不甘心，繼續給小女孩把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程老面色越來越難看。
家屬們看不下去了。
“老頭，你到底行不行啊？”
“要不是吳神醫說你有本事，我纔不會答應讓我侄女來這破地方看病呢！”
“沒能力就趕緊認輸，別耽誤了吳神醫治病！”
程老重重嘆氣，彷彿整個人老了十歲，擺擺手，“罷了罷了，我認輸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吳家出了你這麼一個神醫，我們程家，輸得不冤啊！”
小護士聽到爺爺認輸，面色煞白。
吳神醫傲然之意溢於言表。
程老好奇問道：“小吳，這究竟是甚麼病？”
吳神醫笑容滿面，“牟比士綜合徵，又稱爲怪異病症。是一種很罕見的遺傳性神經失調疾病，患者由於顏面神經麻痹，無法控制面部表情，偶爾出現表情呆滯等病症，長期以往，會嚴重影響到四肢、胸部發育。”
沒想程老聽完後，直搖頭，“不對不對，患者舌苔發紫，顯然不是患有怪異病症！”
吳神醫冷笑了起來，“程老，您輸了想反悔直說，用不着反駁我的診斷。”
“按照規則，你們吳家帶來的病人，只要我治不好，就算我們輸，所以我輸得心服口服。但醫者父母心，沒確診之前，不宜亂治！”程老說道。
“笑話，是您老學藝不精，非得找藉口。”吳神醫取出一盒銀針，“接下來，我給您展示一下，我們吳家的醫術！”
程老還想開口，但看到吳神醫堅定的眼神，以及家屬們憤懣的表情，還是把喉嚨裏的話嚥下去。
“等等！”
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他們扭頭看過去，發現說話的人是個腦袋上纏着繃帶的青年。
秦明面對衆目毫無懼色，正色說道：“她根本沒有患病，是被人下蠱了！”
此話一出，不少人愣住了，吳神醫面色不悅道：“你是甚麼人？程家的人？”
“診所裏的病人。”秦明說道。
“病人？”吳神醫怔住了，緊接着惱怒道：“你一個病人瞎湊甚麼熱鬧，趕緊離開！程老，你們程家是越活越落魄啊，只能縮在這麼小的地方，做這點上不了檯面的小生意，收的也都是魚龍混雜之流！”
家屬們也紛紛鄙夷。
程老表情尷尬。
小護士程橙過來捏了下秦明的手臂，低聲道：“你別亂說話。”
吳神醫取出銀針就要施針，秦明又開口了，“如果你要扎太陽穴、合谷穴以及聽會穴，那麼患者十秒鐘內，必然口吐鮮血，病情加重！”
“小子，你閉嘴！”一箇中年家屬怒喝道：“別影響吳神醫治病。”
有個家屬還拿出幾張鈔票，丟到秦明臉上，“拿錢趕緊滾蛋，媽的，怎麼遇到這種二貨！”
程老咦了一聲，有些意外地看了秦明一眼，吳神醫則是面色陰冷，沒理會秦明，往小女孩身上連扎幾針。
幾針落下，小女孩有了反應。
臉上抽搐的肌肉停了下來。
眼神明亮。
“好了，小楠楠好了！”
“吳神醫太厲害了，施了幾針，就能把咱家小楠楠治好了！太神奇了！”
“剛纔竟然還有兩個阿貓阿狗想要阻止吳神醫，真是笑話！”
程老聽到這話，氣得面色鐵青。
吳神醫氣定神閒起身，“你們放心，患者只需要調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正常......”
噗嗤！！
小女孩突然狂吐鮮血。
家屬們臉色大變，連忙攙扶小女孩。
“吳神醫，這是怎麼回事啊？”
吳神醫內心劇變，但他強行壓住心情，佯裝淡定道：“正常現象，患者吐出的是淤血，只要淤血吐乾淨了，就好了！”
話音剛落，小女孩表情猙獰起來，眼珠子瞪得很大，嘴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紫，嘴裏還唸唸有詞。
比剛纔的症狀，更爲嚴重了！
吳神醫面色慘白。
糟糕！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