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相見（3）
“彌雅。”剛走出教室，在學生會認識的林漠漠跑過來對我說道：“你知道我們學校每年都會有迎新晚會吧。”
“嗯，大概聽說了一些。”
“那就好了。”她笑着說，“先前班導已經打了招呼，我們兩個班的女生要進行合演。我想應該不難，可能就是跳舞之類的吧。”
“跳舞？”
我微微皺眉，想起了潔妮。那天之後到現在已經兩天了，她的電話一直處於拒接狀態，不管是從誰那裏都打聽不到她的消息。
不安就像是一顆種子，在我的心裏生根發芽。
見我沒說話，林漠漠再次說道：“今天下午要在學校禮堂排練，你早點兒來。”
我到禮堂的時候已經6點了。
禮堂里人聲鼎沸，周圍全是生面孔，眼尖的林漠漠看到我後便向我跑了過來。
“讓你早點兒來，你偏偏等到這個時候，我們都已經排練過一次了。趕緊的，你先學幾個動作，待會兒禮堂就要讓給隔壁班的了。”
林漠漠說起話來都不帶喘氣的，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拉上了臺，臺上的幾個女生見到我都友好地笑了笑。
跟着她們的動作跳了一會兒，我感覺到有人在看我，四下看了看，原來是站在牆角的傅思齊。
我臉一紅，心一慌，自己把自己絆倒了。
“彌雅，你沒事吧。”見我摔倒，林漠漠趕緊衝了過來，關心地問道。
“沒事沒事。”我從地上爬起來，有些尷尬地笑着說，“我打小就有這毛病，手腳不太協調。”
“那行，你自己注意點兒啊。”
短短十幾分鐘的舞蹈排練，我一直跳得心不在焉，總是擔心會在傅思齊面前丟人。排練完畢後，我便急急忙忙地跑下了臺。
一下臺我便迎面遇上了傅思齊，剛纔丟臉的一幕導致我不好意思和他打招呼，反倒是他，笑眯眯地看着我說：“剛纔跳得還不錯。”
他的笑容多少緩解了一些我的難堪，我“撲哧”一下笑出聲來，開玩笑地說道：“你確定不是在嘲笑我？”
“哪裏，我說的是實話。”
“那就當你說的是實話好了。”我放下了心理包袱，笑着問道：“你們班表演甚麼節目？”
“黃河大合唱。”
“真的？”
傅思齊聳了聳肩：“是真的。”
“哈哈哈，這是誰想的點子，簡直絕了。”
“誰知道呢。”
迎新晚會在週五晚上拉開了序幕，我們班的出場順序排在中間。換好衣服後，林漠漠她們都跑去看錶演了，而我興致索然。
整個後臺只有我一個人，我窩在角落的沙發上不知不覺地睡着了。醒來時，幾個即將上臺表演的女生在後臺化妝、換衣服，我剛準備站起身，身下突然湧出一股暖流。
這種感覺我相信每個女生都再熟悉不過了，這段時間的忙碌讓我忘了“大姨媽”的存在。
我只能尷尬地坐着，動也不敢動，在心裏期盼着林漠漠她們能早點兒回來解救我。
突然，傅思齊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我的時候，他愣了一下，然後走過來和我打招呼：“嗨，彌雅。”
“嗨。”
“你怎麼沒出去看他們表演？”
“我……”
我怎麼好告訴他我是因爲來了例假，又沒做好準備，所以只能坐在這裏呢。
一直保持着相同的坐姿讓我渾身都僵硬了，我嘗試着挪動了一下又是一陣暖流襲來。
剛纔坐過的地方染上了點點血漬。
傅思齊的目光落在那裏，又快速地移開。
我臉上一燒，低下頭不敢看他。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了他細若遊絲的聲音：“你……你等等，我馬上回來。”
傅思齊再回來時手裏拎着一個黑色的袋子，他把外套脫了下來，遞給我：“你先裹着我的衣服去衛生間清洗一下吧。”
我接過衣服，沒敢再看他一眼便跑了出去。
禮堂的衛生間是單人的，我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正看着演出服上那一大片紅思考着該怎麼辦時，門被敲響了。
門外傳來傅思齊清澈的聲音：“彌雅，你還在裏面嗎？”
“嗯。”
“你的演出服應該弄髒了吧，我在服裝老師那裏替你又拿了一套，你先換上吧。”
我把門拉開一條縫隙，接過傅思齊手上的衣服，輕輕地說了聲“謝謝”，便又把門給關上了。
這次真是託了傅思齊的福，我纔沒有在全校師生面前丟人，表演完畢後，我本想再次感謝他的，卻沒看到他的人。
趙小喬一共打了我5個電話，前4個我在外面喫飯，手機丟在宿舍沒帶出去，都沒接到。
等我接起第5個電話時，電話那頭傳來她罵罵咧咧的聲音：“彌雅，你死哪去了？我給你打了這麼多電話，你怎麼都不接？”
“剛纔出去喫飯了，你這麼急着找我有甚麼事嗎？”
“你知道我下午逛街的時候看見甚麼了嗎？”趙小喬深吸了一口氣，接着說道：“我看見項陽那小子又在亂勾搭女孩兒，那畫面要多噁心人就有多噁心人。”
趙小喬的話讓我心裏一驚。雖然早就知道項陽本性難改，卻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舊病復發了。
我愣了好一會兒才從嘴裏擠出一句話：“你沒幹甚麼吧？”
“你說呢？”她氣呼呼地說道，“我把那個不要臉的女孩子趕走了。估計是看我火氣太大了，項陽那小子愣是沒敢吱一聲。等到那個女孩子走後，他又求我，說那個女孩子只是他的同班同學，讓我別告訴潔妮。你說他這人是不是有病啊？自己狗改不了喫屎，又不肯放了潔妮。”
“你答應他了？”
“沒，我還沒想清楚。”趙小喬嘆了口氣，“你說這兩人到底累不累。”
項陽在感情上犯錯我們都已經司空見慣了，一次次的爭吵再原諒，我也不知道他們還能撐多久。
我想了想，說道，“這件事你就當沒看到吧，最近潔妮因爲選角的事情心情非常不好，這幾天剛緩過來，你就別拿項陽這些破事去煩她了。”
“行吧，有空咱們3個出來喫個飯。”
“嗯。”
掛了趙小喬的電話不久，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打開門一看，竟然是周翰。我愣住了，有些奇怪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想你了啊，所以就過來看看。”周翰臉笑得像夏日裏炙熱的陽光，“你們的宿管阿姨還真是難應付，還好本少爺長得帥，不然就進不來了。”
“得了，你別貧了。”看着越來越多看過來的眼神，我打斷了他的話，“有話快說，別打擾我寧靜的校園生活。”
“小雅，你這麼說可就傷我的心了。”周翰裝出一臉心碎的樣子看向我，可惜我早就已經對他免疫了。只見他像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個首飾盒遞給我：“送你的。”
我皺了皺眉，這兩年周翰總是變着法地送禮物給我。儘管我已經拒絕了很多次，可他還是不知道收手。
見我不伸手接，他直接拉過我的手，把首飾盒放到我手裏：“打開來看看。”
“周翰，你別這樣。”我有些無奈地說道，“你總是這樣我會很爲難的。”
聽我這麼說，他怔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平時的死皮賴臉：“你就打開看一下，看一下就可以了。”
我真不知道該說他執着還是死腦筋。看他一直眼巴巴地看着我，無可奈何之下我只好打開了那個首飾盒。
一枚做工精緻的戒指安安靜靜地躺在盒子內。
周翰送過我很多禮物，有項鍊、手鍊，還有一些精緻的小玩意兒，可從來沒送過戒指。
“小雅，這戒指可是我特意定做的，世界上獨一無二，跟我手上的這枚是一對，名叫‘定情’。”周翰一邊說一邊伸出他戴着戒指的那隻手給我看。
我剛想把戒指還給他，旁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好羨慕啊，要是我的男朋友能對我這麼好，我死也無憾了。”
我循聲看去，聲音的主人是前幾天見過的黃蓉，她身邊站着我好幾天沒見過的傅思齊。
我忽然感到心裏一酸，把首飾盒蓋上塞到周翰的手裏，走進宿舍“啪”的一下關上了門。
任憑周翰在門外喊我。
——通知，今晚7點外聯部臨時會議，希望各位準時到達。
學生會的通知預示着我今晚能見到傅思齊。中午因爲周翰的事情，我都沒來得及跟他說話。
那場鬧劇，我不知道他看了多少，我只希望他不要誤會甚麼。
因爲下課時被班導叫過去有點兒事，學生會的會議我遲到了。
會議上，部長說着部門發展和規劃，我聽得心不在焉，眼睛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到傅思齊身上。
終於捱到了會議結束，我磨磨蹭蹭地收拾着東西，一旁的傅思齊也在整理着資料。好不容易等人都走完了，我才走到他旁邊說道：“上次迎新晚會上的事情我都沒來得及謝謝你。”
“沒甚麼，舉手之勞而已。”傅思齊笑着說。
他的笑像是一陣暖風吹進了我心裏。我想了想，又假裝若無其事地說：“中午的時候你來我們宿舍了吧？都沒來得及和你打招呼。”
“嗯，我送蓉蓉回宿舍，碰巧看到你和你男朋友。”
傅思齊的回答正合我意，我順理成章地解釋道：“你誤會了，那只是我高中玩得比較好的同學，並不是我男朋友。”
“是這樣啊。”他恍然大悟。
“是的，就是這樣。”
我一臉正色地看着他，心裏偷偷地爲自己的小計謀得逞而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