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抓賊
門口鞋櫃上，鞋子的擺放不對。
實驗室對環境的要求非常高，羅天每次都會換上特製的防靜電棉鞋進去。
每一次從實驗裏離開也會換下，隨意擺放。
這要放在平時，羅天肯定是看不出的。
但歷經了這麼多次重生，他對於自己實驗室的佈局早就瞭如指掌，任何一點細微的變化都瞞不過他。
他放鞋雖然隨意，卻每一雙鞋都緊緊貼在一起，不留任何縫隙。
然而現在這雙防靜電棉鞋，竟然大大方方的擺在兩邊，互不搭理。
果然有人來過！
很可能就是吳大胖！
關鍵是吳大胖現在人在哪裏？
他肯定已經離開了實驗室，或許已經溜出了廠房。
不。
這不可能。
羅天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
上一次吳大胖來送貨的時候，就在今天下午六點。
送完貨後羅天一直在實驗室呆到了八點，纔回家喫飯。
現在的時間是九點二十，吳大胖肯定是等保安喝醉了之後才進來的。
保安老頭羅天每天來來往往見過很多次，他都是在九點纔會喝酒。
區區二十分鐘，吳大胖肯定沒有離開！
既然出了實驗室，就很可能撞見了自己進來，然後躲在一邊，等自己進實驗室後，趁着保安老頭還醉着，立馬離開！
“你跑甚麼？”
好不容易跟上羅天的大長腿，王大保還沒喘兩口氣，就看見羅天往回衝。
“瘋了！這絕對是瘋了，從剛纔我就感覺不對勁，羅天果然把自己給弄瘋了！”
王大保嘆氣道，索性也不追了。
反正羅天都瘋了，三百萬不要，非要製造藥物救女兒，現在還跑過來抓賊。
吳大胖怎麼可能是賊？
人一個器材五十萬上下，一年賣器材就能賺好幾百萬，至於來偷你這個破實驗室嗎？
慢悠悠走着，王大保剛剛走到門口，赫然發現羅天緊緊抓着一個人，還將他雙手扭在背後，讓他跪在地上。
王大保湊近一看，大光頭，小眼睛，大臉盤子上厚厚的嘴脣，這不是吳大胖又是誰？
正如羅天所料，就在剛纔王大保跟過來的時候，吳大胖就瞅準機會，想要偷偷溜出去。
然後就被S了個回馬槍的羅天給抓住了。
起初吳大胖還打招呼：“這麼晚了，羅天還來實驗室加班啊。”
“我來實驗室抓你這個賊！”
沒想到羅天一個反手擒拿就抓住他。
重生三百次，羅天在武道上也學了些皮毛，用來防身，對付區區一個吳大胖不成問題。
“哎喲，哎喲疼。”
看見王大保來了，吳大胖連忙喊冤：“王老弟，你快救救我，我就吃了飯沒事過來溜達兩圈，怎麼就成小偷了，這裏面一定有甚麼誤會。”
“羅天，你先放開，有甚麼話咱們好好說。”
王大保雖然不清楚吳大胖爲甚麼會在這裏，但他也認爲吳大胖不可能是賊。
沒必要啊。
爲了一個破實驗室當賊，傻子嗎？
“你不是賊，趁我不在進實驗室幹甚麼？”
反正也不怕吳大胖溜走，羅天便鬆開了他，質問道。
“你哪知眼睛看到我進實驗室了？我這不是在外面嗎？”
吳大胖狡辯道。
他做足了安全措施，不可能被發現痕跡。
也不知道羅天爲甚麼能猜到。
“你以爲光頭就沒有頭皮屑了嗎？最後給你一次機會。”
羅天冷冷道。
糟糕！
他唯一的漏洞就是沒準備髮套。
吳大胖心裏沒來由的一慌，匆忙辯解：“我也是好心，過來幫你檢查一下儀器安裝好沒有。
你又不要我幫忙安裝，你一個人萬一安裝錯了怎麼辦？到時候害了你女兒，可就虧大了！”
“對啊，人也是好心，吳大哥在器材生意上幹幾十年了，經驗豐富，也是放心不下楠楠。”
王大保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吳大胖的作案動機，反倒是覺得羅天疑神疑鬼。
王大保乾脆橫插在二人中間，從中調和道：“都是誤會，算了算了。”
“算甚麼算？”
羅天悶哼一聲，越過王大保，一把抓住吳大胖，然後從他的褲兜裏摸出了一個透明盒子。
羅天指着盒子怒道：“你看這是甚麼！”
透明盒子裏藏着一塊微小複雜的芯片。
赫然是羅天購置的那臺五十萬器材裏的關鍵元件！
如果沒有這個芯片，生產出來的藥物就空有外殼，沒有任何實質性的作用！
人贓並獲，王大保瞬間驚呆在原地，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向爲人老實，做了十年器材生意的吳大胖還真是個賊！
吳大胖更是如遭雷劈，說不出話來。
“果然是你！”
羅天咬牙道。
就是這個人！
爲了一塊價值二十萬的芯片，不惜害自己製造藥物失敗，害死了自己的女兒！
爲了二十萬，就爲了二十萬啊！
竟然連人命都不顧了！
羅天現在憤怒滿到快要爆炸出來，整個人雙眼血紅，恨不得立刻將吳大胖碎屍萬段。
但理智最終勝過了憤怒。
“我們派出所見。”
羅天眼神冰冷。
“不要，羅老弟，求求你，放過我，我也是有苦衷的。”
見事情敗露，吳大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哀求起來。
“苦衷？甚麼苦衷？”
關於幕後黑手，羅天也很好奇。
畢竟正如王大保想的那樣，光賣器材吳大胖都有幾十萬上百萬的利潤，二十萬不多不少，似乎真不值得他冒這麼大的風險。
“是李院長。”
從吳大胖的嘴裏蹦出來一個熟悉的名字。
接着吳大胖解釋道：“李院長說你馬上就要和他們醫院簽訂遺體捐獻協議，醫院會按照原價來接手你的實驗室。
只要我偷了這塊芯片，他們醫院就會少出五十萬，而我也能獲得二十萬的利潤。
除此之外，他們還會額外補貼我二十萬，以及一次免費的專家會診名額。
你是知道的，我父親他等這個名額足足等了半年啊！”
原來是這樣。
吳大胖的苦衷確實是苦衷。
可難道我女兒的命就不算命了嗎？
“這件事可以放過你，但是你必須免費送我一系列的器材，清單我會發到你手機上。”
眼下還是救女兒要緊，羅天干脆做了個交換。
“好，我答應你。”
吳大胖癱倒在地，一副認命的樣子。
只剩下一旁的王大保，感覺自己好像看了一場激烈無比的交鋒。
他自始至終仍舊想不明白，羅天是怎麼發現吳大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