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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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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公爺身體康復,夫人明日設宴,府中人手欠缺,長公主又最喜品茶,老夫人知曉你手藝好,便讓我帶你回去,再多做一日工。”

“你放心,工錢十兩銀子,若是做的好,還有旁的賞賜,虧不了你。”

蘭若斂了斂眸子。

桂嬤嬤見蘭若這模樣,以爲她是擔心那件事,嗤笑道:“你放心,只要你自己將那事爛在肚子裏,沒人會知道,老夫人也是看你身世可憐,加之你懂事,這才讓我來尋你,若不然,這頂好的差事早就給了旁人。”

“怎麼?你不樂意?”

“你要知道,多少人擠破頭都想在長公主面前露露臉,你可別不知足,要知道....”

“我去。”

她猶豫是因爲一時間情緒難以平復,但很快想明白,她如今需要銀子維持生計。

畢竟,總不能不活了。

桂嬤嬤這才滿意。

老夫人最是挑剔,卻唯獨喜愛蘭若的沏茶手藝,可見她對沏茶下了功夫。

“方纔我瞧見一人出去,有些眼熟,是你家何人?”

蘭若心口泛着酸澀,搖頭,“民女並不認識,是...,問路的。”

“那就走吧,可別讓老夫人等急了。”

蘭若點頭,“請嬤嬤等上一等。”

她轉身進屋換了一身衣裳,洗乾淨臉,另留下一封書信,以免阿兄回來尋不到她着急。

“咳咳-”

蘭若抬袖掩脣,緩了緩道:“勞嬤嬤久等了。”

本以爲離了國公府,她就不必繼續爲奴,能與沈子凌一起重振杜家。

誰曾想纔過去一月,便事與願違。

還未走近便能聽見壽安堂內笑聲悠揚。

劉氏一想到今日出門,衆人都來賀喜,她就合不攏嘴,“這聖上果真仁厚,知曉硯兒醒了,賞賜了不少東西,還說等硯兒好些,就封賞官職,也不枉費我兒受了這麼大的苦。”

丫鬟正在給老夫人捶腿,老夫人閒適的斜靠着,“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可不正是!”

“我還擔心硯兒會有甚麼不適,誰知竟都可以下地走路了,多虧了娘請來的神醫。”

“老夫人,夫人,沏茶的人帶來了。”桂嬤嬤行禮道。

蘭若一直在壽安堂內奉茶,幾乎從未出去過,與劉氏見得也不多。

“奴婢蘭若,見過老夫人,夫人。”

劉氏覺得眼生,又覺得瞧見過,問:“這就是特意從外面找來伺候長公主的?長公主喜茶,可是挑剔的很,這一個小女娘,能有甚麼本事?”

“放心,錯不了。”

老夫人一錘定音,劉氏也不好繼續說甚麼。

“老夫人,小公爺過來請安了。”

怎的這個時候過來?

老夫人當即遞了眼色給桂嬤嬤。

桂嬤嬤立馬領着蘭若往外走,低聲警告:“別多嘴。”

“是。”

兩人往外走去,迎面撞上進門來的謝容硯。

蘭若還是第一次見到醒着的謝容硯。

他生的一雙瀲灩丹鳳眼,眉若劍鋒,五官深邃,眸子裏泛着沉,長身玉立,在小廝的攙扶下走進來。

路過他身側時,蘭若頭埋的更低了,身上莫名有些熱的緊。

“見過小公爺。”桂嬤嬤行了一禮,蘭若也跟着欠身。

“嗯。”

謝容硯沒多看,朝着前面走去。

卻在擦身而過之際,嗅到一絲熟悉的馨香氣。

“站住。”

桂嬤嬤一怔,當即緊張起來,“小公爺還有何吩咐?”

蘭若垂着腦袋,噤若寒蟬。

謝容硯視線在蘭若身上掃過,眯了眯眼睛,“無事,只是想說一會兒別忘了讓人將我的湯藥送來。”

“是。”

桂嬤嬤重新領着蘭若退下。

老夫人也是心頭一緊,但見謝容硯是吩咐事情,當即鬆口氣,也是,人昏迷不醒,如何知曉甚麼?

“容硯啊,你怎麼不多休息,真是有心了,還想着來看祖母。”

老夫人招呼謝容硯坐下。

“硯兒。”

“母親。”

謝容硯坐下後,便直接問:“之前聽聞是祖母尋了神醫來爲孫兒醫治,如今孫兒醒了,不知神醫在何處?我要親自謝過。”

老夫人眉心突突跳了兩下,笑道:“人都走了,祖母如何去找?你放心,已經重金謝過了。”

這一月來,他已經旁敲側擊問了三次。

莫不是記得甚麼?

謝容硯又問:“那伺候我的小廝婢女呢?”

“硯兒,你問這個做甚麼,母親知曉你不喜那些婢女近身,這三年來,你身邊一直都是言書一人照料。”劉氏不解。

她竟不知自家兒子竟這般心懷感激。

“是麼?”

老夫人笑起來,“你這孩子,當然是了。”

心裏卻是警惕起來。

謝容硯斂下眼,“是孫兒睡糊塗了,這三年保持着感知,卻是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言書扶着謝容硯從壽安堂出來。

謝容硯當即冷下眼,“言書,要清楚,你是我身邊的人。”

言書冷汗淋漓,“小公爺,奴才當真沒有騙您啊,你也問過老夫人和夫人了,這三年,當真只有奴才一人近您身,絕不可能有旁人啊!”

謝容硯眼裏泛着沉,甩開言書攙扶的手。

一個個都不說實話!

要真的沒有女人近他身,他牀榻上如何會有女人頭上珠釵掉落的珠子?

還有,那幾日他怎麼會覺得日日都有人對他....

原以爲是夢,可這珠子如何解釋?

自從醒後,他就患上頭疼難耐的隱疾,安神湯一碗一碗的灌,也無濟於事,而且一疼起來,他便滿腦子都是一個妖冶女人的喘.息聲,一遍又一遍。

原本想着尋到那位神醫,可祖母說人已經走遠,也不知是有意騙他,還是當真不知情。

倒是剛纔見到的那個女子...

他眸子閃過一絲精光,“剛纔桂嬤嬤身後跟着的那個婢女爲何我醒來後從未見過?”

“聽說是老夫人讓人去外面請來,明日專給長公主奉茶的。”

謝容硯狐疑,“不是府里人?”

言書搖頭,“奴才沒見過。”

-

蘭若雖然鮮少出壽安堂,可一路上當真沒有人任何一個人認出她,彷彿她從未在國公府待過。

她不由佩服老夫人的雷霆手段,更是打定主意明日之後躲國公府躲得遠遠的。

入夜。

蘭若坐在窗前看着熟悉的景緻,心口忽然一疼。

當真是沒出息。

她身上還疼着,有些發熱,看來是昨夜吹了一夜寒風的緣故,頭也暈的厲害,想着還是早些歇息。

誰知剛起身就被人捂住口鼻,還未來得及出聲便昏睡過去。

醒來時,眼前被蒙着黑布,手腕被繩子捆着。

她下意識心慌。

屋子裏似乎染着炭火,春寒被驅了乾淨,松竹氣味若有似無的鑽入鼻尖。

不對。

這裏的氣味,分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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