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一個小時後..
鋼廠家屬樓，秦川站在門外，聽到了門內丈母孃的喋喋不休..
“離婚了？離婚了好啊..這個婚早就該離..”
“房子憑甚麼給他了？當初買房的時候，咱麼家還拿錢了呢，憑甚麼白給他..我問你話呢..當初不讓你嫁你非不聽，現在呢..我說準了吧，就是爛泥扶不上牆，你撈着甚麼了？錢沒有，房子還沒有，青春都搭了進去..”
“不行..怎麼就這麼不清不楚的離了，房子必須要回來，還得要賠償...”
韓瑤說了甚麼，秦川沒有聽清..
只是感覺韓瑤很無力..
秦川沒有再聽下去，轉身下了樓..
些許之後，拿着一份協議，敲響了房門。
門開的一刻..
秦川見到了闊別許久的丈母孃..王桂蘭！
韓瑤父母都是鋼廠的職工，丈母孃退休了，老丈人還在上班，還有個小舅子也是在鋼廠，運輸組的，給廠裏開大車。
此刻也就丈母孃在家..
曾經韓瑤出事之後，小舅子得知消息火急火燎往回趕，大車在路上翻了，變成了植物人，老丈人腦淤血，沒過多久也走了，丈母孃承受不住接連的打擊，精神崩潰了。
秦川毀了一大家子，哪怕他拼命賺錢，承擔小舅子醫療費用，照顧丈母孃餘生，可也終日活在悔恨當中。
“你個混賬東西，你還來幹甚麼？”
王桂蘭見到秦川，氣怒的就是要動手，然而卻是被韓瑤攔了下來。
秦川站在原地沒有動。
說實話..他真的挺想讓丈母孃扇自己幾個嘴巴子的。
曾經..丈母孃精神失常之後，已經不認識他了，哪怕記得秦川這個名字，恨之入骨，瘋瘋癲癲的要S了他，可卻是把他當成了韓瑤的弟弟..
“我還沒有說清楚嗎？我不想再見到你..你走！走啊！”
韓瑤攔着王桂蘭，紅着眼睛的催促着秦川。
秦川伸出手，將按好手印的協議，放在門口旁的鞋櫃上，道：“房子，我會贖回來，我簽好字了，等贖回來之後，歸瑤瑤你所有，債務全部我自己來承擔，我知道我現在連道歉的資格都沒有..”
“一個月..我會解決掉所有債務，乾乾淨淨的來道歉！”
王桂蘭指着秦川，道：“道歉？我特麼用的着你道歉..你毀了我們家瑤瑤，道個歉就完了？我怎麼就那麼糊塗，我當初哪怕跳樓，也絕對不該讓瑤瑤嫁給你..”
“你還有臉說債務..”
“我告訴你..債務跟我們家半點關係沒有，房子必須給我拿回來，不然我就告你！”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我就是瞎了眼，我們全家就是瞎了眼..”
“滾..你給我滾..滾！”
嘭~~
門重重的摔上了。
秦川沒有再敲房門，就像他說的，現在的自己，連道歉的資格都沒有。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自己做的孽，自己要還！
韓瑤沒有出事，這是最爲主要的，一切都有機會。
改變一切..
要將韓瑤重新追回來，要寶寶健健康康的出世，要做一個合格的父親，給韓瑤，給孩子，一個幸福的生活。
走出所在單元..
將保持關機狀態的BB機開機..
叮鐺一陣響..
基本上全是催債的傳呼。
在樓下小賣鋪，找到了座機電話，給家裏先去了一個電話...
些許..
母親電話接起來的一刻，便是說道：“小川..一萬塊錢是不是收到了，錢都還上了吧？”
聽着母親的聲音，秦川喉嚨有些僵硬。
闊別許久了..
“嗯..都還上了，媽...對不起，讓你操心了..”秦川強忍着哽咽說道。
暗罵自己，真的不是個東西。
父母種地，一年的收入，也就是幾千塊錢，不捨得喫，不捨得花的。
攢點錢，還被自己騙來了，全都砸進了昨晚那場球賽。
一想到父母頂着日頭在地裏面勞作，辛辛苦苦幾年攢下來的錢，就那麼讓自己給敗了，恨不得直接抽自己兩嘴巴子。
“哎~~”
母親嘆了一口氣，道：“都還上了就好..你跟瑤瑤好好的，比甚麼都強啊，小川..踏踏實實的找份工作吧...”
“誒..知道了媽，我會好好的..”
秦川問道：“爸..怎麼樣？你跟爸都挺好的啊？”
原本村裏，走出來自己這麼個大學生，本該是一家子的榮耀。
可催債的，都是上了老家..
父母直接就是抬不起頭來，父親爲人老實本分，一輩子都沒張嘴管人借過錢，可爲了自己，低着腦袋的上門管人借錢，幫自己還債..
整個脊樑骨，都是因爲自己..挺不起來了！
說了一會..
秦川恨不得馬上回去見見闊別許久的父母..
但現在..沒有這個臉！
揹着外債，韓瑤都失去了，怎麼回去？
若是父母知道實情，會不會被自己氣病都不好說。
“媽..我一定好好的，過段時間，我就回去看你們..”秦川道。
掛斷電話..
秦川挨個給自己催款打傳呼的人，回去了電話...
多難聽的話，秦川都是受着，保證自己不會再消失，隨時聯繫自己都能聯繫到，並且一個月內還上錢。
信貸欠了兩家，一共一萬五，算上利息，會多一些。
房子七十平，現在價值十三萬，貸了八萬。
之前的同學，幾個總共欠了一萬。
十一萬！
在這個平均工資一千左右的年代，十一萬，就是一筆鉅款。
後天就是信貸的還款日..一千五！
大後天房貸..兩千六！
自己若是不還，就會去找韓瑤，打電話，上門，上公司..
絕不能再讓這樣的情況發生。
打完一圈電話，整理好思緒..
抬頭朝着丈母孃家的窗戶看去，些許才收回目光，離開了去。
不知道的是..
韓瑤就躲在了窗戶的後面，紅腫着眼睛，看着他離開的身影..
直到秦川消失不見..
手撫摸着自己的小腹，低頭喃喃自語，道：“我們自己可以的是不是？”
淚珠，掉在了手背上..
她根本就不敢告訴家裏，自己..懷孕了！
抹了一把臉，長長吁了一口氣..
抬頭看向天空怔怔出神..
另一邊..
秦川來到服裝批發市場。
找到一家批發雨衣的商鋪..
今晚工人體育館會有華仔的演唱會，幾萬人的演唱會，不知道多少人因爲這場演唱會淋感冒了。
無他..
白天的天空晴朗，毫無下雨的徵兆，天氣預報也是無雨。
但在演唱會的時候下雨了..
今天會下雨，秦川記得特別的清楚。
簡易的透明雨衣，零售五塊錢一件，批發要一塊五。
一頓砍價，砍到了一塊二一件。
秦川身上有三千零幾十塊錢，三千塊錢還是韓瑤給的。
三千塊錢，全都拿來批發雨衣，正常是兩千五百件，又是溝通了一會，多給了一百件，一共兩千六千百件。
身份證壓給了老闆，借來了三輪車。
隨之秦川便是蹬着三輪車，拉着兩千六百件雨衣，前往了工人體育館。
處在春市郊區位置，路途特別遙遠。
一番忙碌，到了地方，已經是下午五點多。
距離演唱會還有不到兩個小時，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四大天王的火熱程度，在眼下這個年代，無人可以比擬，別說是下雨，就是下刀子，舉着菜板子來看演唱會的也絕不在少數。
小商小販不少..
賣熒光棒甚麼的..
秦川目光掃了兩圈，瞄到一處位置，正準備轉個彎過去..
“誒..你瞎啊！”
一道蠻橫的女人聲響起。
秦川轉頭看了一眼，下意識的感覺到，是一男一女兩個人。
離的還有一步距離呢，根本都沒碰到...
正當想說甚麼..
“你麻的..你瞎啊，誒..哎喲臥槽..這不是秦大老闆嘛，蹬個破特麼三輪，跑這擺攤來了啊，這是做多大的買賣，有錢進貨，沒錢還錢..正特麼找你呢，今天還主動撞我手上了！”男人戲謔的說話聲在一旁傳來。
秦川看着二人..
女的不認識，男的有印象..
若是記得不錯，是自己借的兩筆信貸，其中一家公司幹要賬的。
好像叫..杜康！
“他誰啊？”女人朝着杜康問道。
杜康嗤笑一聲，道：“劉靜，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秦大老闆，別看他現在不咋地，蹬個破三輪，之前吶..那特麼是更不咋地，還沒有三輪呢..連本帶利欠了我八千來塊錢，左一個求我，右一個讓我饒了他，要不是看他可憐，沒稀得怎麼要，他現在兩條腿我都已經給他掐折了..”
“來..你下來，給我女人鞠個躬，道個歉，原諒你怎麼都好說..”
“不原諒..你特麼就給我保持鞠躬的姿勢，一直到原諒你，聽見沒？”
秦川聽聞，內心都笑了..
欠你八千多？
這是覺得自己好欺負，想踩着自己在女人面前裝逼是嗎？
劉靜抱着手臂，那個傲，朝着秦川斜楞着眼，道：“愣着幹甚麼，下來啊..知道我男朋友手底下養多少人不，再給我惹生氣了，別說我讓我男朋友，帶着人把你腿掐折..”
瞄了三輪車一眼..
“跟個傻缺似的，大晴天跑這賣雨衣？”
“活該你窮..”
怎麼的？
杜康還真沒注意秦川推着一車甚麼..
聽聞，哈哈大笑起來，道：“你這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看錯天氣預報了吧..”
“來..你看看..這天..有幾片雲？”
“再看看四周，除了你有賣雨衣的沒？”
“你可真是讓我笑死了，就你這逼樣的，還能有老婆？”
“你老婆更特麼缺心眼，竟然能跟了你這樣的傻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