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啥！你要買豬？”
豬場老闆是個一臉精明的中年人，名叫胡大山。
不過縣裏人都管他叫胡屠夫，因爲早年是靠S豬發的家，後來索性轉了行，幹起了養豬場。
在縣城裏，多少也算是有點家底的生意人。
“嗯。”
林川聽後，只是淡淡點了點頭。
“哦，你要買多少啊！”
胡大山意味深長地應了一聲，顯然林川的事情,他也聽過了，所以此刻眼中帶着幾分戲謔，以爲林川這是準備辦酒席用的。
“你這一共有多少，我全要了！”林川說道。
“嗯，全要沒問題......你說甚麼？”
胡大山下意識點頭,但話音最後，這才反應過來，猛地拔高了聲調。
全要了？
這是辦多大的酒席！
林川皺眉：“我說我全要了，怎麼......有問題嗎？”
胡大山以爲自己耳朵聽錯了：“川娃子，你沒開玩笑吧，我這豬場能出欄的豬，加起來差不多五十多頭，你全要了？”
說完,他便一臉懷疑地看着林川。
林川當然知道對方在想甚麼：“放心，錢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你要是不打算賣，我可以去隔壁縣，反正今年豬頭滯銷,你不賣有的是人賣！”
“別別別！”
胡大山見狀頓時急了。
他看出來了，林川是認真的。
雖然不知道這小子是找了甚麼魔，居然想把他豬全都買了，但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大買賣，他沒有理由不答應啊！
給不了錢，他壓根不擔心。
他給不起，他爹媽不是還在嘛，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你要賣，但我話說在前頭，就是你這所有的豬，都必須要有檢疫證，要是不合格的話，我到時候一分錢都不會給你！”林川說道。
豬瘟鬧得是人心。
若是沒有檢疫證，到時候他的豬一樣賣不出去。
所以這是個硬性條件。
“你放心，咱做這個生意的，能賣你病豬死豬？我可以跟你籤合同！”
胡大山滿嘴答應的，像是撿了便宜似的，生怕林川反悔。
“好！那咱們來談談價格。”
林川開始說到正題。
今年豬肉價格並不景氣，胡大山也是愁了許久，此刻眼看終於有大買主了，他倒也痛快：“你放心，都是一個縣城的，你爹媽我也認識，原本整豬一斤都是兩塊二，但你要是都能要了，我也不含糊，兩塊，全部歸你！”
兩塊！？
聽到這個數字，林川心中一動。
這個價格，比他想象的還要便宜。
但兩世爲人的他，又怎麼不知道，別看對方嘴上如何痛快，第一口價永遠不是低價。
所以他故作皺眉：“一塊八！我只能給你這麼多，你要是不行，我就去隔壁縣。”
聞言，胡大山頓時心疼的臉上的肥肉都在抽搐起來。
別看這兩毛錢，一共算下來，那可是好幾千啊！
不過最後還是咬了咬牙：“行！就按你說的這個價，我說實話......這個價換作去年，你想都別想，我是真一分錢沒賺。”
林川呵呵一笑，這話聽聽就得了。
價格確定，剩下的就是細節了，林川在豬場看了眼，確認了數目以及大致重量後。
兩人這才最終敲定。
“這是兩千塊錢定金，半個月內我來收豬，剛剛那些豬我都數過了，到時候少一頭，你就要按照合同按照市場價格三倍賠付給我，沒問題吧？”
林川交了定金簽了字，再次叮囑道。
胡大山此刻已經合不攏嘴，他巴不得全部賣出去，怎麼還能少？
但此刻也想起甚麼般說道：“川娃子，這認識歸認識，但我醜話也得說在前頭，我最多等你半個月，你要是不來，這定金我可不退啊！”
“放心！我一定來！”
林川冷笑一聲，隨即收好合同，轉身離去。
這兩千塊錢，可是他磨破了嘴皮子，才從爸媽那裏借來的。
而他就是要用這兩千，變出至少兩萬來！
看着林川遠去的背影，胡大山眼中滿是譏諷的笑：“憨包！豬肉價格都掉成這樣了，腦子不知道怎麼想的，這老林家攤上這麼個兒子，真是倒了血黴了。”
話雖如此，但有錢不賺王八蛋。
他美滋滋的收好錢，懶得去思考爲甚麼了。
離開豬場後，林川終於鬆了口氣，彩禮的事情目前搞定了，剩下的就是高考了。
可還沒等他走上多遠，迎面便走來幾個流裏流氣的身影。
而見到幾人的瞬間，林川的臉色就迅速陰沉了下來。
“呦！這不是大學生林川嗎？怎麼跑到養豬場來了，大學不念啦？打算琢磨養豬了？”
“剛哥，別開玩笑了，林川甚麼德行，你不知道嗎？他能考上大學，我把那豬糞吃了！”
王剛，縣城的混子。
他身邊幾人，也大差不離，正是前世林川的那些狐朋狗友。
前世林川幡然醒悟後，這才明白，這些所謂的兄弟，其實就是拿他當個小丑，逗樂子，並沒有誰真的把他放在心上。
“是嗎？我要是考上了，你打算喫多少斤？”
林川被堵住去路，冷然發笑。
......
“哎呦我尼瑪......”
“二楞！”
王剛擺了擺手，皮笑肉不笑看向林川：“咋還生氣了，二楞跟你開玩笑的。不過哥幾個是真沒想到，兄弟你是真的牛啊，我們就是嘴上說說，沒想到你真的給那徐雪辦了？你現在可是咱們縣出名了啊，比我王剛都牛逼！”
這羣人中，有一個模樣斯文，戴着眼鏡的青年，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聽到這話的時候，他臉上明顯有些不自然，同時怨毒地看了眼林川。
林川見狀冷笑。
說起來自己能做出那種混賬事，還是拜眼前人所賜。
此人名叫陳德發，曾和林川、徐雪乃是共一個高中的，不同於林川的吊車尾，此人成績優渥，家境也還算不錯，正因如此，他覺得只有自己才配得上徐雪。
可惜去年高考失利，沒能如願考上和徐雪同一所大學。
於是他下定決心，復讀後今年準備再考。
而那天，醉了酒後，正是他慫恿林川去徐雪家，本想着藉此事讓林川狠狠丟一把臉，讓徐雪徹底厭惡林川。
但沒想到，事情超出了預料，林川竟然真的和徐雪上了牀。
聽到消息後，他心裏如同吃了屎一般難受。
所以此刻再見林川，臉上表情，就別提有多精彩了。
但王剛幾人，並沒有察覺到這微妙的氛圍，而是繼續起鬨道：“兄弟，給哥幾個說說，那天晚上滋味怎麼樣？爽不爽，媽的老子光是想想都覺得美！”
“誰說不是呢剛哥！沒想到那騷娘們平時看着挺清純正經，結果私底下這麼騷，還不是一推就倒，早知道那天我也去了！”
聞言，陳德發臉色更加不自然：“剛哥，別這樣說，雪兒還是挺好的。”
啪——
“這輪得到你說話嗎？找抽是不？”
王剛沒好氣一巴掌拍了過去，在他們眼中，這種只會唸書的軟蛋就是廢物，跟在他們身邊就是哪來出氣用的。
陳德發捱了一巴掌，低着頭憋屈的一句話不敢說。
“兄弟！你說是不？”
王剛說着，笑着就準備攬住林川的肩頭。
豈料，被林川一巴掌拍開，冷然笑道：“我說尼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