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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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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顏泠在凳子上坐下。

“兩年未見你了吧!”蘇太后問道。

顏泠垂眸:“罪妾自知有罪,無言面見太后。”

蘇太后沒回話,她嘴角始終帶着淡淡笑意。

這宮中的每一樣東西都是舊的讓人不想在看第二眼,只有眼前這個人,穿着白衣,烏髮之被一根木簪鬆鬆挽起。

依舊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顏泠垂眸時,神態不自覺的帶上些憂鬱,陽光透過破掉的窗紙,灑在她白的透明的肌膚上。

即便是見過如此多美人的太后,也經不住在內心感嘆。

這般傾城的美人,實在不應待在這冷宮之中虛度光陰。

“冷宮清冷無趣,也是苦了你了”蘇太后語氣中帶着關切。

顏泠真有點摸不透這位太后的心思了,難不成真是關心她在冷宮裏過的好不好?

顏泠沒在多想,回話:“習慣了冷宮裏的日子,也便不那麼無趣了。”

蘇太后摩-挲着護甲上鑲嵌的瑪瑙:“總是會寂寥的吧!”

顏泠低頭不語。

你說完寂寥就寂寥吧!

顏泠心道。

蘇太后見她不語,抬手示意。

屋中佔滿的宮人,頓時全部退出,只留宜喜一人伺-候。

“當年你被打入冷宮,哀家也有不可推卸之過,昨夜你與皇上應是見上一面了吧!”

顏泠點頭,沒想到太后消息這般靈通,剛發生一晚上的事情,這麼快便傳到太后耳中了。

蘇太后瞧着顏泠:“你一進冷宮,便是兩載,可哀家知曉,皇上對你,始終有情。”

顏泠放在膝上的手一顫,她沒想到,太后今日來,竟然是勸她回宮。

“皇上一直想讓你回去,可是前朝後宮,勢力錯綜複雜,只能哀家來開這個口。”

顏泠喉管變得乾澀起來:“太后,罪妾不入後宮多年了。”

不管祁景淮對她有無感情,對她而言,早已不知重要了。

他是一國之君,而自己只是冷宮中,人人可欺的廢后。

“可後宮之中,仍有你的一席之地”蘇太后眼神沉寂,語氣認真。

顏泠脣角微揚:“罪妾不知太后爲何會如此想,只知,歲月如梭,有些事情,早便物是人非。”

蘇太后對她的拒絕,並未感到意外。

她自認也是閱人無數,可顏泠獨獨讓她看不穿,這個人的身上有這太多祕密。

“人在變,心也是未曾變得”蘇太后被從座椅中扶起:“哀家還是希望你好好想想。”

說完這句,便被簇擁這離開冷宮。

蘇太后的倒來,似只是一次插曲。

爲了省下買茶的銀兩,顏泠提着籃子繞道去了冷宮後山。

御花園的花四季常開,這兒雖不如御花園的花朵,但也是極美的。

顏泠想着採些桂花,回去做花茶,也是好喝的。

她今日依舊是穿着昨日的那件白衣紗裙,腰間用水藍絲阮煙羅系成一個淡雅的蝴蝶結,墨色的秀髮上,輕輕挽起斜插着一直薇靈簪。肌膚晶瑩如玉,未施粉黛。

她提着竹籃,在花叢間來回穿梭,這滿山的花束,景是不及她半分。

顏泠見着好看的花,便忍不住摘上兩多,也不管這花能不能泡茶喝。

很快竹籃便被她給裝滿了。

顏泠瞧着被自己裝滿的竹籃,正糾結着要不要拿幾多出來。

一道清潤男聲突兀響起:“籃子被你裝滿了,你還想往哪裏裝。”

“參見皇上”顏泠這回不多猶豫,直接跪下叩首。

祁景淮從假山後走出:“起來吧!”

他的手摩-挲起腰間的龍紋玉佩,眸光落在顏泠身上,看似平靜無波,始終暗流湧動。

空氣像是凝固了般,正在顏泠想着要不要先開口。

就聽對面人出聲打破凝止的氣氛:“來採-花回去做花茶嗎?”

“是”顏泠也不知她這是甚麼運氣,昨日太后光顧冷宮,今天,還能在冷宮後山撞上祁景淮。

一國之君這麼閒的嗎?

龍涎香的氣息離她越來越近,顏泠想後退,又不敢。

他直勾勾的盯着她。

忽地低低笑了起來,他眉眼舒展,看上去心情極爲愉悅。

“你怕朕嗎?”

顏泠差點抬頭。

他是掌握人生S大權的君王,所有人都會懼怕他。

可偏偏,這是她一手帶大的孩子,腦海中有他年幼時幼稚的樣子,怎的也生不起害怕的心來。

顏泠只得道:“皇上是萬民之主,罪妾自會有敬畏之心。”

“罪妾”兩字被顏泠說出時,祁景淮摩-挲手中玉佩的動作頓住了。

他垂眸看她:“是嗎?”

“是”顏泠答。

祁景淮退後一步:“聽聞昨日,母后去冷宮找過你。”

他問的自然,顏泠應是。

“你們說了甚麼。”

顏泠清楚的感受到,祁景顏身上獨屬帝王的壓迫感。

祁景淮竟知太后來了冷宮見她,那麼她們之間的談話,怕是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顏泠照實答:“太后想讓罪妾會後宮伺-候皇上。”

“呵呵”祁景淮雖然在笑,可眼中卻沒有半分笑意:“伺-候朕,願意嗎?”

顏泠瞳孔猛的收縮,被這句願意嗎,弄的愣住。

她自然是不願意的。

“罪妾自知有罪在身,怎配侍奉天子。”

“那便是不願意。”

顏泠:我可沒有這麼說,但祁景淮將她內心的真實想法給說了出來。

她搞不明白現在是個甚麼情況,但跪下認錯總不會錯。

“罪妾知錯。”

“你跪的倒是麻利,以前不是最不愛下跪的嗎?”

太久未見到這人,他想和眼前的人多說說話,可偏偏,眼前人的每一句話。

都在消滅他看見她的愉悅。

顏泠啊!顏泠。

你怎麼就不能說些好聽的,哄哄朕那。

“以前是以前,罪妾現在是罪人。”

顏泠的確不愛不愛下跪,怕是沒有哪個現代人,會喜歡古代的這些規矩。

她的這句話,又讓氣氛陷入死寂。

“竟然這麼喜歡跪,那便跪着吧!”祁景淮冷冷扔下一句話,便越過他徑直離開。

不知道爲甚麼,顏泠總覺得,祁景淮像是個跟自己賭氣的孩子。

她直起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

覺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都有些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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