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的老婆和女兒
老婆不能離。
公司也不能破產。
這是王凡的最終決定。
不過，現在還沒有弄清狀況，他推脫道：“合同上有血跡，不能再用了，我完了重新準備一份。”
陳莉婭也沒多想，隨口說道：“那好，我約了閨蜜去醫院，晚點再來取。”
王凡點點頭。
臨走前，她又在王凡臉上親了口，這才蹦蹦跳跳的走了。
王凡無奈的搖了搖頭。
還是先回家去見見曾經的女神吧。
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林亦菲。
當然，還有女兒......
剛走出辦公室，王凡忽然想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家在哪兒。
不過還好，現在身份不同了。
“王董，您要出去啊？”
一個年輕小夥子立即迎上來，點頭哈腰的問道。
他手裏拿着一把賓利豪車的鑰匙。
司機？
王凡故作淡然，“回家。”
“好的！”
小夥子急趕兩步，弓腰在前邊引路。
......
司機叫周小樹，開車很穩，不到半小時就將王凡送到了江邊一處別墅。
王凡怕出意外，便先讓他開車回去。
這一片可是魔都有名的富人區，以前每次經過，王凡都幻想着要是能住在這裏，人生也算圓滿了。
可現在，他卻沒有一絲圓滿的自覺。
某個渣男爽過後，雙腿一瞪翹了辮子。
卻給他留下了一個支離破碎的中年人生。
王凡暗罵着，在門口研究了好一陣，才用指紋將智能門鎖打開。
這是一棟二層小別墅，不大，但很精緻，裝修風格溫馨自然，有家的感覺。
王凡覺得這肯定是林亦菲的主意。
要是自己的話，只會把別墅裝修得金碧輝煌，像皇宮似的。
客廳，健身房，自帶蒸房的浴室......
王凡在一樓轉了圈，終於在餐廳發現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林亦菲。
她正在收拾餐桌，曲線玲瓏，身姿嬌柔，有種弱柳扶風的氣質，讓人忍不住去疼愛。
亦如十年前。
林亦菲是王凡大學時的同班同學，長得絕美，是公認的校花，同時也是豪門大小姐。
而王凡，只是來自農村的窮學生，根本不敢向她表白，甚至覺得多看兩眼都是褻瀆。
只能默默暗戀着。
直到兩年後的一天，王凡看到有兩個壞學生將林亦菲拖進了小樹林......
他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救下林亦菲，失手將對方打成重傷。
不過，結局並不是英雄救美的戲碼，卻是悲劇。
壞學生家中有錢有勢，直接讓學校將王凡開除，然後又派人將他狠狠揍了一頓。
王凡整整躺了半個月才能下牀......
想起在學校的青蔥歲月，王凡不禁有些失神。
“吃了嗎？”
林亦菲看見王凡，面無表情的問了句。
語氣淡漠，甚至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王凡下意識的搖頭。
林亦菲隨即轉身，將早就準備好的飯菜端了出來。
“以後記得要按時喫飯，就算沒人給你做，也要按時在餐廳吃了，你的胃不好......”
她不斷的囑咐着，像個賢淑的妻子。
王凡心中感動。
都要離婚了，還能給自己留飯！
這是多麼幸運，才能娶到這樣的老婆。
王凡現在很確定，這就是自己曾經夢寐以求的家。
明亮寬敞的別墅，嬌柔懂事的老婆，如今，還多了個女兒......
“對了，女兒呢？”
王凡左右看了看，問道。
林亦菲似乎很意外的樣子，回頭看了一眼。
“難得你能主動關心女兒一次！”
王凡神情一滯。
那個渣男，竟然連女兒都不怎麼親近。
這時，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手裏拿着作業本從二樓走下來。
我的女兒！
王凡沒來由的確定，這就是自己的女兒！
雖然隨了她媽，長得乖巧可愛，但眉目間也有幾分自己的輪廓！
我們老王家的基因很強大啊！
王凡有些得意。
他本以爲看到女兒後會無感，畢竟是憑空多出來的女兒，並沒有多少感情。
但現在很確定，血脈間的親情絕對可以穿破時空，甚麼也隔絕不了。
王凡既開心又欣慰。
那種初爲人父的感覺，簡直無法用言語描述。
“媽媽，給我教一道題，我不會做。”
女兒走到林亦菲身邊，脆生生的說道。
“小雨，媽媽先給爸爸熱飯，一會再給你教。”
林亦菲低頭對女兒笑道，臉上滿是慈愛。
“好的。”
小雨低着頭，轉身走出了餐廳。
從頭至尾，都沒有看王凡一眼。
王凡剛想說女兒過來我給你教，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苦笑一聲。
連這麼小的女兒都對自己有成見，看來，這人活得很失敗啊。
林亦菲將飯菜端出來擺在面前，筷子，湯勺一樣不少，如果不看她冷淡的表情，誰都會爲王凡高興，娶了一個好老婆。
此刻，王凡卻是心念陳雜。
他本來已經做好了收拾爛攤子的準備，可如今看來，還是低估了某人。
這麼好的一個家，竟被他折騰成了這樣！
“快喫吧，喫完我們再談。”
林亦菲坐在一邊，說道：“這應該是我給你做的最後一頓飯了。”
王凡心中一痛，竟是無言以對，像是被甚麼捅到了心底最柔軟處。
一時間餐廳裏安靜下來。
氣氛有些尷尬，王凡沒話找話。
“你要出國？”
“我求了大伯好久才答應，去非洲分公司上一年班，回來休三年。”林亦菲平靜的說道：“到那時，我就有條件帶女兒了。”
“非洲？”王凡皺眉道：“那邊太亂，不安全。”
他好歹也是公司董事長，就算老婆有自己的事業，也不至於扔下女兒直接出國吧？
王凡很不解。
“上一休三這種好事，如果沒有風險，大伯又怎麼會同意......咳咳，根本輪不到我......”
林亦菲突然咳嗽起來，臉色白裏透紅，有種不健康的病態美。
王凡一時間也顧不上問甚麼大伯，急忙起身關切道：“你身體不舒服？”
剛說完，他立馬就後悔了。
關心則亂！
果然。
林亦菲面色更是冰冷，“我又不會賴着你，何必裝糊塗？”
她從隨身藥瓶倒出幾粒藥，就着白開水喝下去。
王凡後悔的要死。
他倆雖然名義上是夫妻，實際上卻是陌生人。
至少對王凡來說很陌生。
林亦菲在他的人生裏，缺席十年。
“我這也是關心你......”王凡趕緊拿起筷子，用食物堵住自己的嘴。
林亦菲也沒有再說甚麼，上樓去教女兒作業了。
王凡看着她柔弱的身影，更是自責。
如果不能讓妻女過上健康幸福的生活，自己算甚麼男人！
王凡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
喫飯完，王凡來到客廳，林亦菲已經坐在沙發上等他了。
“你想好了吧，明天一早我們就去民政局領離婚證。”林亦菲平靜的說道。
王凡想吸一支菸，又怕影響她，忍住了。
“怎麼，你連一年都不想帶？”
見王凡不說話，林亦菲不由失望道：“自從女兒生下來，你靜下心陪過她一天嗎？”
“總是忙生意上的事，你甚至連女兒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更別說我的生日......”
林亦菲泫然欲泣。
王凡卻突然開口道：“九月九，重陽節。”
上學時，他有個帶密碼鎖的筆記本，裏邊記滿了關於林亦菲的一切，自然也有她的生日。
林亦菲一愣。
自從王凡當上董事長後，就對自己冷淡了許多。
最近甚至都不回家喫飯。
打電話也不接，幾乎形同陌路。
林亦菲不敢相信，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居然還記得自己生日？
可是，記得又能怎樣，都要離婚了......
林亦菲又哀求道：“我都不要財產，淨身出戶了，你就不能幫我帶一年女兒？”
“不行！”
王凡搖頭。
“你想報復我，故意讓我難受是不是？”
林亦菲紅了眼睛。
王凡再次搖頭，“也不是。”
“那你到底要怎樣？”
林亦菲咬着嘴脣，生氣的樣子特別好看。
王凡這才抬頭直視着她，緩緩說道：“我們不離婚，也不去非洲。”
“你是我的老婆。”
“無論哪一輩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