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安慰
第十章 安慰
大概是因爲自己的出身低微，要不是續絃，徐蘇氏根本就沒有機會能當上雍王妃。所以對於自己的女兒要求就格外的嚴格。從小到大，琴棋書畫就沒有她不需要學的，自然也就在帝京博得了一個好名聲。平日在各家貴族小姐之間，算是別人家的女兒那種類型的。
自然，這樣的名聲下，徐紈的生辰宴會自然是不可能冷清的。只不過孟昭到雍王府都快半天了，卻依舊沒看見這位在平時非常注重禮節的徐紈出來跟滿座的賓客見一面，這倒是非常反常的表現。
再加上一直也沒看見徐湛在外面，孟昭有些不放心，便隨手抓了一些小食，慢悠悠的往後院走。
誰知道事情就是這麼巧，她還沒走多遠，就聽見假山後面有徐紈的聲音，便快走幾步，悄悄的站在後面偷看。
這才知道徐紈爲甚麼一直不出現，感情是因爲正在接待太子徐慎，孟昭嚼着手裏的甜棗，頓時就忘了自己的本來目的，側耳聽得更加仔細。
徐紈的聲音有些嬌羞，環佩叮噹，想來是仔細打理過的，笑着道：“我是個不成器的，那手字實在沒眼看，虧得有太子哥哥的字帖臨摹，如今紈兒在這裏就謝過太子表哥了。”
徐慎倒也有禮數，溫和的回道：“無妨的，是紈妹妹客氣了。若是用的好，紈妹妹就不必還了，你是今日的主角兒，還是快些到前頭照應的好。”
孟昭撇撇嘴，心裏暗罵徐慎這個豬腦袋，美人都已經暗示的這麼明顯了，就是不像蘇眉薛城那樣，也好歹詩情畫意一番吧。說來這蘇家姑娘，還真是得了雍王妃的精髓，旁的本事沒有，勾搭男人的本事倒是很有一套。
不知怎麼的，孟昭又想起謝殷鶴那聲“好表妹”，暗自啐了一聲，孟昭不聲不響地看下去，這徐紈可謂是字字珠璣，溫雅嫺靜，乖巧可人，孟昭要是個男人，都要被她迷了心竅了，可惜太子就是無動於衷，惹得美人有些羞惱。
孟昭偷看的起勁，冷不防那假山後面卻竄出了一個人，穿着寶藍色褙子，年紀和孟昭相仿，不是林寶舯是誰？孟昭揉了揉眉心，太子也是眉心一跳，“你怎麼來了？”
“我來找穗穗，聽丫鬟說她往這邊過來了，怎麼，打擾太子殿下幽會佳人了？”林寶舯冷哼。
徐紈小臉羞紅，徐慎卻是被氣笑了，“你腦子裏整天都在想些甚麼……”
林寶舯壓根兒不聽他辯解，朝四周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假山後面用袖子擋住小半張臉的孟昭，笑着跑過去，“你這丫頭怎麼不等我就來了？害我好找。”
這丫頭對於孟昭的去處總像是天生就有感應一樣，從小到大，無論孟昭躲到哪裏，她都有本事把人找出來。
等孟昭看過去，就看到徐紈一張小臉已經從羞紅變成了慘白，徐慎臉也上青青白白的，大概是沒想到孟昭居然也在暗地裏偷看。孟昭乾笑兩聲，拉着林寶舯就走了。
心裏暗暗惱火，不知道爲甚麼最近自己單獨出門就總是能遇見這種不能見人的事情，簡直就像是中了邪。
林寶舯在徐慎面前沒說甚麼，大方得很，路上卻同孟昭唸叨了一路，說那徐紈不知羞恥。孟昭心不在焉地聽着，那頭徐湛卻來了。
“表姐。”徐湛身上搭了件斗篷，一派乖巧溫潤的模樣。
林寶舯訕訕地說去逛逛，孟昭把他拉到亭子裏，給他剝桔子喫，徐湛卻喪着一張臉，半響才道：“表姐，繼母要是有了孩子，父王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孟昭一愣，放下手裏的桔子，說道：“你已經知道了？”
徐湛點了點頭，孟昭心底一沉。雖然她不知道孟徽是從哪裏得到的徐蘇氏已經懷孕的消息，但是按照道理來說，前三個月胎像不穩，以徐蘇氏的性格，應該不可能讓徐湛知道纔是。畢竟那可能會威脅到徐湛的世子地位，就算徐湛現在表現的膽小怕事，一臉的懦弱相，但是這麼快就露出來，實在不像是徐蘇氏的性格。除非，她已經有了甚麼依仗。
孟昭咬咬牙，她從來不是一個仁善慈悲的人，徐蘇氏的孩子要是威脅到了徐湛的地位，她也不會放過。
徐湛哭喪着一張臉，說道：“如果繼母有了兒子，父王就一定不會要我了。”
孟昭摸摸他的腦袋，心裏知道就算雍王不會不要徐湛這個兒子，但是如果徐蘇氏這一胎真的是一個兒子，並且長大之後表現的比徐湛好的話，那還真的不敢保證徐湛的世子之位還能穩穩當當的。
嘴裏卻安慰道：“你傻呀，就算你繼母有了兒子又怎麼樣，你依舊是雍王府的嫡長子，是皇上下旨親封的世子，誰敢不要你？”
徐湛抬起臉，用淚汪汪的一雙眼睛看着孟昭，求證似的問道：“真的嗎？”
孟昭笑道：“當然是真的。”就算不是真的，那她也要想辦法讓事情變成真的。當年她徐蘇氏既然敢借着她的手害死小姑，那麼今天她同樣有辦法讓她也嚐嚐小姑當年所受的苦楚！
徐湛向來就非常依賴孟昭，孟昭這麼說，他便這麼信了。臉上的淚痕還沒幹呢，就直接撲進了孟昭的懷裏，笑道：“那我相信表姐，表姐說是真的，那就一定是真的。”
孟昭接住徐湛，一下一下的摸着他的頭髮，心裏面卻早已經有了計較。
徐湛雖然懦弱，性格也是軟綿綿的非常好欺負，但是卻從來不會說這麼喪氣的話。而且雍王這些年雖然對徐蘇氏寵愛有加，但是對於徐湛卻也是從來不曾虧待的。所以那些僕從雖然在生活上有些怠慢徐湛，有時候還會暗地裏幫着徐紈欺負他，但是至少在明面上，是從來不敢胡亂說話的。更何況還是這種一聽就知道是挑撥離間的話。所以，這句話其實算是一個試探。
徐蘇氏在藉着徐湛的口，試探孟家對於這個侄子的看重程度。如果孟家對於徐湛的問題沒有反應，那麼徐湛的日子，那纔會真的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