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笑都有些奇怪,自己對薄祁淵,怎麼會有那麼多一往無前的勇氣?而那個勇敢的雲笑,終究是消逝在了火裏。飛蛾撲火的火。無數次,她不想撞南牆了,想撞先生的胸膛。現實是,她撞破了南牆,卻發現那邊一片荒蕪,藥石無醫。
夜涼如水。
雲笑倚在大牀邊沿,看向薄祁淵的眼,肆意流露着貪戀。
這是她的丈夫,她心心念念愛着的男人啊。
雲笑伸出手指,有些發顫的虛空中描繪着薄祁淵的輪廓,好想能真正碰觸他……
白日裏,醫生說過的話又在耳邊迴盪。
“CT顯示,你的腦部有個腫瘤,惡性的,也就是俗稱的‘腦癌’……”
倏地,她感覺鼻腔一熱,緊接着暗紅的液體狂湧而出。
雲笑慌了,生怕薄祁淵察覺異樣,忙堵住口鼻,跑到衛生間去清洗。
裏面很快傳來嘩嘩的水流聲,這讓淺眠的薄祁淵皺眉轉醒。
他不耐道:“大晚上的吵甚麼,滾出去洗。”
水聲馬上停了,須臾,雲笑輕手輕腳的走出,眼中帶着薄祁淵看不到的卑微與小心:“祁淵,醫院那邊說,你下個月就能進行眼角膜移植手術,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恢復正常的生活了。”
薄祁淵在黑暗中歪了歪頭,嫌惡地冷哼。
“你、你不開心嗎?”雲笑心中一酸,強撐着詢問道。
這個問題,薄祁淵不屑回答。
雲笑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握緊,她深吸一口氣,艱難的開口:“聽說,王雲卿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