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陰年陰月陰時的熊熊大火中,恰巧逢魔時刻。
算命的說我是“逢魔命格,不得離鄉”。
而在十六歲的那天,我等同村姑娘,意外一腳踩踏到鄰村土地,逢魔時刻來臨,我開了天眼。
第一眼見到的,就是村中姑娘的心上人,對方朝我笑,吐出來一條蛇信子。
當天夜晚,在我父母的靈堂上,一條黑色巨蛇來到我家中,殺死了我的爺爺。
爺爺臨終前給我一個玉佩,但我沒想到,玉佩裏的夫君,竟然是一條即將化龍的白蛇......
斬惡妖,修功德,蛇化龍,求的,就是一個生!
我出生的年份有些不好。
那一年,天下大旱,赤地千里,地裏的稻子一層又一層的黃,還沒抽穗就已經不行了。
十里八村掏不出一口滿水的井來,熱風一吹,燥得火星子都能蹭出來。人喝水都快供不上了,更別提糧食......就是這麼個年景,我孃的肚子大了起來。
她一開始還以爲是餓的,所以小日子才停了的。
如今肚子大了,家裏人也懵了。這年景,別說生孩子,就是大人也喫不飽啊。可要是不要......哪兒能不要呢?這麼大肚子了,回頭一碗草藥下去,大人都要沒命了!
家中就爺爺和我爹孃,老頭兒抽着旱菸,嘴裏吧嗒兩下菸嘴:“咱爺倆緊緊嘴,省一點給兒媳婦——咱家頭一個孩子呢。”
......
我娘懷着我,成了家中唯一一個能一天喫兩頓的人,但,沒有水。
家裏人人都臉頰乾瘦,身子枯黃,我爹嘴脣上都是一層硬硬的白殼,還要舉着碗,把好不容易搶來的一點泥水餵給我娘:
“你喝......你喝......”
我娘端着碗,看了一眼縮在牆角奄奄一息的老頭兒,淚水都不捨得流出來,又把泥水灌進了爺爺嘴裏。
最後,他倆倒下去了。
我不知道他們怎麼熬過那個旱到土層都裂開大縫的年景。
但爺爺說,我出生的那天,就在太陽快要落山的那個黃昏,日月交錯,陰陽相接,正是逢魔時刻。
這冷不丁的,天空中突然憑空一道旱天雷,炸的方圓百里都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