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蘊還沒走到客堂,就大致看清了兩人的身形,周珩身材修長,穿着一襲白衣,衣袂隨風飄起,背對着夏侯蘊負手而立,看不見臉,旁邊坐在椅子上的妙齡女子就是夏尋真,穿着青蓮色的女官服,明明是最無攻擊性的小圓臉,但奈何表情嚴肅,不怒自威。
等到走近了,她才注意到周珩的衣服並不是純白的,上面還點綴着小小的梅花,只有走近了纔看的真切。
聽到腳步聲,周珩和夏尋真一齊轉過頭來,看向夏侯蘊,夏尋真最先開始說話,道:“林小姐,打擾了,我們奉旨搜查,還請見諒。”周珩沒有說話,只是站在夏尋真的旁邊,靜靜的看着。
夏侯蘊微笑着,“那是自然的,只是家父昨日受寒,不方便出來待客,也請兩位大見諒了。”夏尋真笑說無事,周珩也淡淡的點了點頭。
三人的氣氛一片祥和,夏侯蘊和夏尋真就像多年的老友一般的談笑風生,似乎都對禁軍搜查漠不關心,周珩不參與他們的討論,只是站在旁邊看着禁軍們進進出出,這些禁軍士兵都穿着便衣,畢竟搜查全京城官員的家,很可能會造成京城老百姓的恐慌。
一個應該是禁軍中職位最高的的人走到周珩的身邊,在他的耳邊不知道說了甚麼,夏侯蘊雖然聽不見,但是看到他對着周珩搖了搖頭。
所以就是甚麼也沒搜查出來。
夏侯蘊走到周珩的身邊,笑道:“周大人可是搜出來了甚麼?家父雖然和劉平大人是故交,但是早就疏遠,那個錢財的藏匿地點應該是不在侯府了。”
周珩眼睛的瞳孔極淡,就像深山裏的譚水,波瀾不驚,彷彿可以從眼睛裏透露出股股森寒,一直滲透到面前人的心底去,“並未,請林小姐代我們向林大人問好,叨擾了。”說完就領着士兵們往外面走。
她正想着,難道賬本不是被他們兩個人拿走的?如果他們真的找到了賬本,怎麼可能不知道錢窖的位置?那賬本到底是被誰拿走了呢?不過她也來不及考慮其他的了,至少當前的危機算是解除了。
夏侯蘊正準備鬆一口氣,送他們出去,旁邊的夏尋真發話了,“慢着,後院不是還沒檢查的嗎?”然後轉身看向夏侯蘊道:“抱歉了,我們也是奉命辦事,不敢有半點的馬虎,林小姐行個方便了。”
過了半晌,夏侯蘊才緩緩的開口,語氣平和道:“那是自然的,兩位大人的難處,小女子也是理解的,只是......”她做出一副爲難的樣子,“那個院子早就廢棄了,父親也不喜我們去那個地方,可否讓我請示一下父親,不會耽誤兩位大人的時間。”
看着夏侯蘊爲難的樣子,彷彿衆人不同意的話,眼角的淚珠就會當衆滑下,真是我見猶憐。周珩看着夏侯蘊落淚的樣子,一時愣了神,隨即在心中苦笑,但面上卻絲毫的不顯現,道:“那就麻煩林小姐了。”
還沒等夏侯蘊轉身,夏尋真又開口了,“周大人,你怕不是沒搞清楚情況,就算林大人不允許,難道我們就不搜了嗎?之前也不是沒有人跪在你的面前求你不要搜查,怎麼今天就大發慈悲了呢?”
周珩微皺眉,冷眼看向夏尋真,而夏尋真還是面帶微笑的直視周珩的目光,半點肯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