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塵埃落定
看到蔣鬱，蘇梨第一個反應就是：他是爲莫以柔來的。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蘇梨也只好回頭衝徐子濤歉意的道：“徐警官，抱歉我還有點事處理，就不送你下去了。”
徐子濤掃了一眼大步流星闖進來的蔣鬱，也沒多說甚麼。在與蔣鬱擦肩而過之時，徐子濤鼓起勇氣道：“蘇小姐，有甚麼事打我電話。”又補充了句：“隨時都可以。”
蘇梨一愣：“好的。”
一旁，本就神情陰翳的蔣鬱臉色更是難看。這兩人當着他的面眉來眼去，是當他死了不成！？
徐子濤離開之時順道好心的給帶上了門，辦公室的門一關，蘇梨臉上的溫和一秒消失。
“甚麼事？”一雙冰晶般的美目冷冷望着蔣鬱，內心死灰般毫無情緒。
果然不出她所料，下一秒，蔣鬱就沉聲怒吼道。
“你該慶幸以柔肚子裏的孩子沒事！”
聽到這聲，蘇梨笑了。“我有甚麼可慶幸的？她要真流產了，我纔有可‘慶’的好嗎？”
蘇梨算是看透莫以柔那個女人了，只會使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她肚子裏那種可是她最大的護身符，她能冒險讓他有事？那種下三濫的手段也只有面前這位‘看臉’的才相信。
蘇梨冷漠的態度頓時令蔣鬱火冒三丈。
“惡毒的女人，你現在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了嗎？”
蘇梨又是一聲冷笑：“豈止連孩子都不放過！我不但想殺了那個孽種，我還想殺了那個賤人，還有你！你們這對姦夫淫婦，就該死！千刀萬剮都是便宜你們的！”
蔣鬱橫眉怒斥：“你竟敢把我的孩子叫做孽種。”
“不喜歡被叫孽種啊？換一個也行——野種！”
“蘇梨！”
看着蔣鬱怒髮衝冠的樣子，蘇梨又一次懷疑自己究竟是怎麼看上這個男人的，還死心塌地沒有尊嚴的愛了十年，她真的不是大腦有問題嗎？
擺擺手，在蔣鬱再次開口之前，蘇梨道：“蔣鬱，你究竟來幹嘛的？如果是來擡槓的，那恕我不奉陪。”昨晚陳總那邊的資金吹了，她必須重新找個投資人。
蔣鬱緊蹙着眉心看着蘇梨回到辦公桌後翻起文件，陽光落在她的臉上，白皙無暇的肌膚如凝脂一般，她低斂着羽睫，面容沉靜，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安謐美好，不知不覺就讓蔣鬱舒展開了眉心，嘴角悄悄上揚。
男人的視線牢牢的落在她的臉上，壓迫得蘇梨想假裝他不存在都不行。
“還有事？”她抬眼瞪過去。
這一聲喚回了蔣鬱的思緒同時也提醒了他來這的目的。
“簽了。”
一份文件“啪”的聲丟在蘇梨面前，蔣鬱神情峻冷。
蘇梨打開文件，《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映入眼簾，如針一般扎得她的瞳孔一顫，大腦霎時一片空白。
“以柔懷孕了……我必須給她的孩子一個身份。”蔣鬱說道。
蘇梨緩緩回過神來，望着底下他已經落了字的簽名，眼睛酸澀得疼痛。
給莫以柔的孩子一個身份，那她的孩子呢！
今早她還諷刺莫以柔不配當蔣太太，然後他現在就狠狠打了她的臉，告訴她，不配當蔣太太的人是她蘇梨！
好，真是好！
蘇梨抬起頭，蒼白的臉上，一雙赤紅的眼死死的瞪着面前的男人：“蔣鬱，我才知道你真不是個東西。”之前她跟他離婚他不離，如今他爲了那個女人而跟她離！蘇梨心痛，但不是爲自己，而是爲她那被他親手殺害的孩子不甘。
莫以柔的孩子能在健全的家庭長大，叫他爸爸。而她蘇梨的孩子卻只能化成那麼一灘血水。這叫她如何不恨！
正欲發怒的蔣鬱驀地看到蘇梨眼角淌下的兩行淚水，絕望而又痛苦。心臟一抽，一股劇烈的疼痛泛開，竟有種他做錯了的感覺。
不，他沒錯！
蔣鬱握緊雙拳：“簽了，這是你欠暖暖的！”
“哈。”蘇梨被氣笑了。“我欠安向暖的？所有你的意思是叫我把欠她的債還給她妹妹，讓我給莫以柔騰地，是這個意思嗎？”
蔣鬱薄脣緊抿，沒回答，但眼神已經說明了。
蘇梨忍不住爆粗口：“神他媽邏輯。”
“蔣鬱，我真是低估了你的無恥。你口口聲聲說愛安向暖，你卻上了她的妹妹，還讓她懷了孕？真是可笑。你說那野種要是生下來，他該叫安向暖甚麼？大姨還是大媽？哈哈。”
蔣鬱臉色鐵青：“蘇梨，適可而止！”
蘇梨強行將那一股湧上鼻間酸意給壓下去，抓起簽字筆迅速的在離婚協議上籤下自己的名字，然後將文件扔到他胸口：“滾，你給我滾！”
蔣鬱沉着臉還想說甚麼，但當看到蘇梨死死咬着脣，那倔強的模樣，突然胸口又劇烈的絞痛起來，痛得他右手發抖。
沒再說甚麼，蔣鬱撿起文件轉身離去。
望着他決然離去的背影，蘇梨閉上眼，淚水蜿蜒而下。這一回，她是真的徹底死心了。
……
時間一晃，半個月過去了。
蔣鬱離婚，再婚的消息傳遍了上流圈，蘇梨正式成了下堂婦。
本以爲與蔣鬱的恩仇到這裏就告一段落，卻不想他用盡一切手段不讓蘇梨好過。
臨時召集的股東大會上，當蔣鬱手持蘇氏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出現在主位上，蘇梨知道自己輸了。
一身手工西裝，器宇軒昂的蔣鬱來到她面前，俊美的臉上掛着得意的笑：“我說過，只要你乖一點我會——”
不等他把話說完，蘇梨直接拿起茶杯潑了他一臉，不顧他殺人似的表情：“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你加註在我身上的痛苦統統還回去！”
蘇梨收拾了東西，她站在蘇氏樓下望着十二層樓的寫字樓，腦海裏浮現的是過去與蘇立風在父親辦公室裏玩耍的畫面，不知不覺，淚水盈滿了雙眼。
“爸爸，哥哥，我對不起你們，我沒有守住你們的心血……”
一輛警車停在她面前，下來兩個人。
“蘇梨？我們是龍源分局的警察，有關於五年前安向暖女士的案子，我們發現最新證據……”
蘇梨再次望向辦公室，只見落地窗前佇立了一道身影。
那個人，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