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錢祕書說沒有。
當天許建民在辦公室見了來討債的人,一羣人商談了很久,錢祕書就在旁邊。
“許總說已經向祁家尋求幫助,一旦項目翻身,會立刻還上欠款。”
那羣人知道許祁兩家的關係,也覺得祁時風不會眼睜睜看着岳父家破產清算。
所以這羣人答應下來。
誰知道他們前腳剛走,後腳許建民便對錢祕書說自己要休息一下,讓他先出去。
沒人知道他是甚麼時候上了天台。
“不知道許總爲甚麼要這麼做,明明事情是有轉機的,只要祁氏幫忙,咱們資金鍊緩過來,就能翻身的。”
錢祕書說到這裏,也是泣不成聲。
他跟着許建民二十多年,甚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怎麼也想不通,那個風趣和善的老闆會走上極端。
可許聽雨卻心中一驚,“所以,許氏最後的希望,是在祁時風身上?”
錢祕書點了點頭。
以爲她不知道這裏面的事情,便又解釋了一句。
“許總向祁氏借了五個億,祁總答應了,但不知道爲甚麼,許總沒有繼續等下去。”
許聽雨臉色微變。
她不知道自家父親跟祁時風借錢的事情,父親從沒提過。
她心中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帶走了她本就疲倦的臉上所有的血色。
“錢祕書,麻煩你去醫院照看下我母親,我現在,要回家一趟。”
她要問問祁時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錢祕書見她疲倦至極,又想起那桃色緋聞,十分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
“你去吧,醫院這邊別擔心。”
許聽雨回到祁家時,並沒有看到祁時風。
反倒是她的婆婆劉寧,正坐在沙發上,目光嚴厲地朝她掃過來。
“見了人也不知道叫,怪不得得不到老公的心。”
“現在連身體都看不住,任由那不入流的新聞鬧得滿天飛。”
劉寧爲人保守古板,年輕時候深受老公偷腥之害。
可她不去怪男人人品低劣,反而怪外面的狐狸精不知廉恥,怪自己不夠努力......
常年的扭曲心理,讓她偏執嚴厲。
自許聽雨嫁進來後,她像是找到了新的樂趣,總隔三差五來敲打磋磨。
若是以前,許聽雨大概會沉默不語,以便早點息事寧人。
可今天,她被點燃心中委屈,忍不住反駁了一句。
“媽,優秀的人身邊多有追求者,可不該由配偶來防,成年人,應該自己把握分寸。”
她不管婚前還是婚後,都有許多追求者。
可她向來恪守己禮,尤其是婚後,從未跟異性單獨相處過。
她以爲,這是做人的基本準則。
見到她竟然反駁自己,劉寧勃然大怒。
立馬起身走到她跟前,一把將她胸前的小白花扯下,摔在了地上。
“你爸跳樓死了,你跟我撒氣?我告訴你,你們許家現在欠了一屁股債,賣了你都賠不起。”
“聽說連你許家老宅都要被查封了,我可告訴你,你結婚後沒工作過,別想拿祁家的財產填補你家的窟窿。”
許聽雨這才明白,劉寧今天來,可不是真的爲祁時風和謝語的緋聞來興師問罪的。
她來,是要敲打她,她是全職太太,沒有收入,不準拿錢貼補孃家。
一直被爸爸捧在手心的許家大小姐,從未因爲錢財受過這種羞辱。
她眼睛通紅,渾身顫抖,忍不住爲自己辯解。
“結婚之前,我是有工作的,是你們說,在外拋頭露面不體面,讓我辭職。”
她曾是名動京都的天才舞蹈家。
16歲時的自編舞蹈《鏡花水月》,就曾獲得舞蹈大賽金獎。
如果不是結婚,她會有更廣闊的天地。
而不是被束縛在這個名爲婚房,實爲金絲籠的地方。
更不會父親屍骨未寒,被人指着鼻子罵。
“那你也叫工作?穿得像個妖精一樣,在所有人面前扭來扭去,能掙多少錢?最終不還是要攀附在男人身上?”
“還有,要不是當初你們許家跟我們祁家門當戶對,你以爲你能嫁進祁家?”
“現在你們許家都破產了,你爸都死了,你還以爲你是大小姐啊?”
“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再有記者採訪你,你給我說話小心點,要是影響到祁家,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字一句,都在往許聽雨心口上捅刀。
自古婆媳不和就是常事,他家更盛。
因爲祁家老爺子很喜歡許聽雨,不止一次在家族聚會上誇她聰慧懂事漂亮。
劉寧妒忌她。
準確來說,除了自己的女兒,劉寧妒忌所有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她磋磨不了別人,還磋磨不了兒媳婦嗎?
在說完自己要說的之後。
劉寧看着渾身發抖、臉色煞白的許聽雨,終於滿意地走了。
旁邊的保姆終於敢來扶許聽雨,可她卻跌坐在地,呆呆地看着被踩爛的孝花。
劉寧句句怨毒,可她有句話說得對,她沒有工作,許家又破產了。
以後,她在這個家裏,是要仰人鼻息生活的。
還有,如果她當初沒有放棄工作,在自己的領域做出一番建樹。
是不是父親也不會覺得她甚麼都不懂,有事多跟她商量商量?
“太太,剛纔祁總打電話回來,說一會兒回家,你看要不要先去洗澡,換身衣服?”
保姆張媽扶着許聽雨的胳膊,輕聲道。
這位年輕的祁二太太,性格溫和恬靜,從不爲難他們這些傭人。
三年來,就沒見她發過一次火,總是那樣優雅從容。
可現在......
網上的那些新聞她也看到了,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只笨拙地記着,太太永遠都會讓自己漂亮乾淨地,出現在祁二少面前。
現在,祁二少就要回來了,她該去洗個澡,休息一下。
有甚麼話,喫過飯再說。
可許聽雨充耳不聞,她依然看着地上那朵孝花。
突然在想,當初父親跟祁時風借5個億週轉,他真的答應借了嗎?
如果他真的答應了。
爲甚麼會在前天,她找他想說說許家事情的時候,充耳不聞?
所有人都知道她許家遭遇了危機,以他敏銳的程度,會不知道?
那他爲甚麼從來不提?
現在她父親出事,他非但沒有露面,還大張旗鼓地給別的女人捧場?
祁時風,你到底是漠不關心?
還是這一切裏,根本就有你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