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狂奔到陸宴景房間,陸宴景果然已經離開了。
季淺冷汗涔涔,不敢想等他回來會發多大火,又會想出甚麼新花樣用在她身上。
季淺心情沉悶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沒錯,陸宴景讓她住在他的別墅,這樣方便他隨時發泄。
推開門,看到自己房間的高大背影時,她愣了下。
陸宴景察覺到她的視線,偏頭看過來:“你出息了,招呼都不打......”
陸宴景目光一沉,看到季淺脖頸上的抓痕,陰沉道:“出去接私活了?”
最親近的人才知道甚麼話最傷人。
季淺曾經最清高自愛,陸宴景就總愛剜她的自尊心。
季淺走進來,如實道:“我媽抓的,她今天犯病了。”
陸宴景眸光微轉,她家的情況他再瞭解不過。
季淺又抬眸,語氣裏帶着請求的意味:“以後......能不能別在太明顯的地方給我留痕跡,我媽會受刺激。”
陸宴景嗤了一聲,壓根兒沒把她的話放心上。
季淺輕嘆了氣,心想她犯了錯誤。
她不該求他的。
陸宴景從不順着她,她今天開了口,下次他絕對會變本加厲,故意氣她。
算了,大不了用遮瑕膏遮一下。
不過他這個時間不是應該參加酒局,怎麼沒去?
陸宴景將她書架上的書放回去:“改期了。”
季淺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陸宴景從她身邊走過:“下次再有這種情況,工資全扣。”
季淺打了個哆嗦,扣工資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她缺錢。
父親離世時甚麼都沒留下,只留下爛攤子和鉅額債務。
季淺每個月都要償還債務,不然催款人會到家裏砸東西。
本以爲陸宴景會藉機罰她,沒想到陸宴景出去就沒再回來。
她鬆了口氣,下樓倒水喝。
保姆陳姨正在擦花瓶,季淺客氣的多問了句:“陳姨,這麼晚了還不睡?”
陳姨笑呵呵道:“我得把家裏打掃乾淨。”
季淺問:“要來客人嗎?”
“是啊,過兩天夫人要帶個姑娘回來,聽說還是個很有名的醫學高材生,叫......叫安晴,跟我們少爺一個學校的呢!”
“砰”季淺的水杯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時隔多年,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她顯然沒控制好情緒。
慌亂的說了對不起,季淺趕緊收拾了碎片。
陳姨以爲她嫉妒了,提醒道:“少爺遲早要結婚的,但對象絕不是你。”
陸家恨死她了,不打死她都算仁慈。
季淺扯了抹討好的笑:“陸總不會喜歡我的。”
那倒也是,這些年陸宴景沒少帶女人回來過,也沒見對季淺多上心。
季淺將碎玻璃扔進垃圾桶,心想如果陸宴景真的結婚了,她應該就能解脫了吧?
到時候她就不能再繼續在陸氏上班了。
第二天,季淺照常上班,林卓過來讓她去總裁辦一趟。
陸宴景正在看文件,他手段狠,在投資和風控上眼光毒辣,五年時間便成立陸氏,並做到龍頭企業,成爲多少精英都想高攀的人脈。
大學時,他愛穿白襯衫,清爽陽光。
現在他總是穿着精貴面料的西裝,把自己打造成涼薄疏離的資本家。
季淺在他的身上,已經完全看不出當年的影子了。
於是,就會越發懷念當初的美好。
那時她常坐在他的自行車後,摘好看的花戴在他耳朵上,說是給他的聘禮,她以後要娶他。
陸宴景就會停下,長腿撐着自行車,問季淺:“甚麼樣的人才能娶你?”
季淺猶豫道:“得有很多錢吧,要不我爸不肯給戶口本。”
說完她又抱住陸宴景的腰:“不過你要娶我的話,沒很多錢也沒關係,戶口本我可以自己偷!”
當時陸宴景的表情她到現在都記得。
他紅着眼睛,說不用她偷戶口本,他會幹出一番事業,風風光光把她娶回家。
“季淺!”陸宴景不知道甚麼時候看過來的,正好看到她在走神。
季淺回神。
好在陸宴景沒跟她計較,道:“女人都喜歡甚麼禮物?”
季淺恍惚了一下,回道:“鮮花,鑽石,豪宅,跑車,遊輪......”
陸宴景狠狠皺眉:“你掉錢眼裏了?”
可男人哄女人,不就是錢的事兒?
陸宴景雙手交握,思忖道:“我要別出心裁,與衆不同的浪漫,懂嗎?”
季淺道:“浪漫的定義因人而異,我首先要知道陸總的追求對象是甚麼樣的人。”
陸宴景微笑:“跟你雲泥之別的人。”
她是泥。
見季淺站着不動,陸宴景道:“還等甚麼?”
季淺伸手:“沒錢。”
陸宴景嗤了一聲:“你爸貪了那麼多錢一點沒給你留?”
當年的贓款一分都沒找回來,所有人都認爲錢還在季淺手裏。
可是,沒有。
她的確很窮。
陸宴景扔了張卡給她。
季淺採購完去禮品店包裝時,剛好遇到了林卓。
林卓剛從店員手裏接過一捧花,季淺一眼就看到包裝好的鈴蘭花裏,還放着一條鑽石項鍊。
季淺臉色一白。
那條項鍊在盧浮宮展出過,陸宴景知道她喜歡這款。
她伸手,翻開花束上插着的明信片,上面寫着安晴。
“季祕書。”林卓提醒季淺把明信片放回去。
季淺喉嚨裏像有刀片在剮,原來陸宴景要追求的人是安晴,他還讓她給安晴佈置浪漫場景。
季淺忍到把舌尖咬破,才剋制着自己沒有把明信片捏壞,原樣放回去。
回到辦公室,季淺設計了幾種場景拿給陸宴景看,陸宴景不知聽沒聽進去,突然伸手捏着季淺的臉頰:“張嘴。”
陸宴景手上用力,季淺喫痛張開嘴。
陸宴景看到季淺受傷的舌尖,戲謔道:“你這一天到晚給自己弄出這種傷......怎麼,知道我要結婚了,想在我面前刷存在感?”
結婚?
以前陸母給他介紹對象,他也不過是領着玩玩,沒幾天就各種緣由甩了,他還是第一次要說結婚。
目光從季淺痛不欲生的表情上劃過,陸宴景向後靠在椅背上,笑道:“聽到我要結婚了,是不是覺得很後悔?畢竟你要是不選擇背叛我,那這些好處原本都該是你的。”
見季淺掉眼淚,陸宴景臉色一沉:“哭?你這裏也會痛?”
陸宴景扯着季淺衣領,將她拽過來:“今天我要和安晴約會,缺個伺候的,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