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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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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這些年他說的狠話太多了,季淺本以爲自己會習慣。

可是聽到這句時,她還是像被打了一悶錘,一口血梗在心口吐不出來。

季淺眼睛一紅,自嘲道:“讓你失望了,沒懷。”

季淺話音剛落,整個人就猛的往前一跌,陸宴景拽着她的衣領,迫使她看自己。

“你做這幅樣子給誰看?你覺得委屈?”陸宴景恨意橫生。

季淺哽咽道:“不是我。”

他父親的案子她沒有參與過!

“你爸畏罪潛逃時都要帶着你,你說沒參與?”陸宴景哂笑,推開季淺。

“就算我抓不到證據,父債女償你也不無辜。”

季淺無力反駁。

當初這件事給陸宴景的人生造成了巨大影響,如果不是他命硬,他墳頭的草都得三尺高了。

陸宴景把煙點燃,語氣沉了沉:“到底甚麼病?”

見季淺不說話,他皺眉:“難道是髒病,你外面有人了?”

“你怎麼不懷疑你自己?”誰有他玩的花?

對上陸宴景威脅的目光,季淺敷衍道:“醫生說有炎症。”

本來她想坦白病情換陸宴景的憐惜,可她想多了,他巴不得她多喫點苦。

陸宴景果然沒在意,舊事重提道:“你去給趙妍下跪道歉,今天的事我就不計較了。”

論磋磨人的手段,陸宴景稱第一,沒人敢稱第二。

季淺若真當衆向趙妍下跪,往後她在祕書部還有甚麼威信可言?

一想到這樣的日子永無止境,季淺突然覺得好累:“陸宴景,我好想死。”

她很平淡的說出這句話,卻比歇斯底里更震撼人心。

陸宴景沒甚麼反應,回頭看她:“你能死嗎?”

季淺搖頭,像是在說服自己:“不能。”

陸宴景欲言又止,季淺卻像做了決定,走出辦公室。

季淺眼角餘光看向辦公室的方向,她知道她越難堪,陸宴景就會越滿意。

季淺屈膝跪下,向趙妍道歉:“今天是我恣意尋事,公報私仇,對不起。”

大概沒想到季淺真的會跪,陸宴景狠狠一怔。

她不是最高傲,寧死不肯低頭的嗎?

不過那又怎樣,她只是下跪又沒死,他父親可是再也活不過來了。

陸宴景煩躁的將煙吸到盡頭,又狠狠摁滅在菸灰缸裏。

季淺跪完起身,在指點議論聲中離開。

季淺告訴自己,她不能死,也不能被陸宴景打敗。

她要是死了,媽媽會很可憐。

還沒到辦公室,季淺的手機就響了。

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季淺就眼皮直跳。

她姐姐季瀅向來少跟她聯繫,但只要聯繫她準沒好事兒。

果不其然,季瀅煩躁的聲音傳出:“咱媽不見了!”

季淺瞳孔放大,只愣了一瞬就向外衝出去!

萬幸的是,等季淺一身冷汗撞開家門時,她母親正好端端的坐在輪椅上,表情溫和的扎着手裏的毛氈。

季淺輕輕的走過去,蹲在母親輪椅前:“媽,你剛纔去哪兒了?”

季淺的母親有精神病,很多時候你問十句她都不一定回你一句。

季瀅躺在沙發上打着王者,隨口道:“她都糊塗了,人都認不清怎麼可能搭理你?”

季淺看見季瀅身邊滿地的果皮,走過去:“姐,你少打點遊戲,咱媽這個月都丟了兩次了。”

季瀅手上操作沒停:“哎呀這不也沒出事兒嘛,媽自己去儲藏室拿毛氈了而已。”

見季瀅沒當回事兒,季淺加重語氣:“姐......”

“哎呀,煩不煩!”季瀅遊戲打輸了,一屁股坐起來,跟季淺吵:“我爲了照顧咱媽,年紀輕輕就在家做全職保姆,打個遊戲補貼家用還要被你說教!”

季淺戳穿道:“你賺的錢連充值的零頭都不夠。”

季瀅惱了:“是,我沒你會賺錢,但我賺的錢是乾淨的,不像你裝的像業界精英,其實就是個賣肉的!”

季淺一慌,飛快的掃了母親一眼,見母親有反應,連忙想要捂季瀅的嘴。

季瀅卻以爲她想動手,眼疾手快的就把季淺衣領扯開了:“我說錯了嗎,看看你這一身的痕跡!”

母親不知道甚麼時候站起來的,一把掰過季淺的肩,瘋狂的把她的衣領扯爛,將那些痕跡暴露出來。

母親睜大眼睛,下巴抖動:“這是甚麼?這是甚麼啊!”

那一刻,季淺彷彿聽到她最後一點尊嚴碎裂的聲音。

別人怎麼說她怎麼對她,她都可以閉目塞耳,可面對母親的質問,她根本藏都沒地方藏。

季淺任由母親辱罵,廝打,季淺很安靜,不還口不還手。

季瀅看到季淺看了眼窗戶的方向,趕緊上前打圓場:“淺淺都25了,該找男人了。”

母親淚流滿面,死死拽着季淺,啞聲道:“不要相信男人,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季淺把母親抱在懷裏,溫聲安撫她:“我誰都不找,我就好好陪着媽。”

這場面季瀅待不下去:“你看着媽吧,我出去轉轉。”

季瀅這一走,就一天沒回來,季淺陪着母親,也沒去上班。

母親難得清醒了一回:“別怪你姐。”

季瀅以前不這樣的,她心裏有疙瘩。

晚上,季瀅回來了。

季淺轉了她三千塊錢,她現在能做的只有這麼多。

上京消費高,這點錢根本請不到護工,季瀅又沒工作,就只能這樣將就着。

“等這個月結了工資,我再多轉你。”

季瀅見了錢笑的見牙不見眼:“放心吧,我不會再把媽看丟了。”

見季淺要走,季瀅又哎了一聲,神色不自然道:“你跟外面的人注意點,別染病。”

季淺握着門把手的手一緊。

父親是貪污犯,是她們一輩子洗不掉的污點,沒有一家公司願意接納她們。

所以季瀅纔會覺得季淺走偏門。

她這麼想也沒錯,如果不是陸宴景,季淺也找不到高薪工作。

所以無論陸宴景怎麼折騰她,她都不會跑。

季淺跑着攔了輛車,去陸宴景的私人別墅。

她出來時沒請假,屬於曠工,更重要的是她忘了陸宴景說晚上要帶她出個酒局。

時間顯然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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