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有病吧？
唐貞也很愕然。
別看她這個繼女癡肥癡肥的，但是腦子其實挺靈光，學習年年第一名。
以前每次出現類似情況，她配合得也很好，今天怎麼犯蠢了？
方德的臉已經黑了，陰沉沉地問道方盈：“那你昨天晚上去哪了？竟然夜不歸宿！”
方盈一臉天真，追問唐貞：“誰跟你說我去同學家住了？”
“哦，沒誰，可能是我聽錯了。”唐貞道。
“聽？到底聽誰說的？”方盈像犯了蠢勁兒，繼續追問。
“沒誰，我記不住了！”唐貞有些不耐煩了。
方盈的眼淚卻突然掉下來，啪嗒啪嗒砸了一地。
她噔噔噔跑向方德，撲到他懷裏，砸得方德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嗚嗚嗚！我昨天根本沒有跟任何人說我要去同學家住，我從小到大也沒去過哪個同學家住！
“她爲甚麼跟你說我去同學家住了？我一個女孩子夜不歸宿，她爲甚麼不去找我？
“甚至還撒謊不讓你去找我！
“嗚嗚嗚！爸爸！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甚麼！”
方德的臉都白了，一口氣真沒上來！
他愕然地抱着方盈，看着對面的唐貞，表情迅速難看起來。
唐貞也很驚愕，和方甜對視一眼，兩人的驚詫毫不作僞。
“我不知道，我以爲你就是去同學家住了...你這麼大人了，有自己的想法....”
“閉嘴！”方德大聲呵斥，臉色黑得嚇人，眼神恨不得吃了唐貞！
女孩子一宿不在家，這麼重要的事情，她竟然“以爲”！以爲甚麼！現在完了吧！
唐貞這次是真愕然了。
再嫁方德這麼多年，他們兩個從來沒有紅過臉！
方德別說這麼惡狠狠地訓斥她了，就是大聲對她說話都沒有過！
今天卻吼她！
唐貞低頭捂嘴，委屈地哭泣，眼神掃過方盈的時候，卻是滿滿的幸災樂禍。
真好啊~
活該！
看方盈還怎麼跟她女兒搶！
當年她搶不過她媽，現在她女兒終於贏了！
“哎呀，現在快別說誰對誰錯了，我們都沒錯，錯的是那個流氓！”方甜站起來大聲道：“我們快去報警吧！”
要不是拼命忍着，她都要笑出聲了！
真是天助我也！現在看方盈還怎麼好意思賴着林宏，不把林宏給她的大學名額讓給她！
方德的臉更黑，卻沒有說話。
方盈感覺到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在顫抖。
她忘了裝哭，抬頭看着父親，就看見他扭曲掙扎的表情和眼底的晶瑩。
她愣住了。
上輩子她和父親的關係並不融洽。
她父親方德是個典型的封建殘餘大家長。
在單位擺領導的威風，在家擺父親的威風。
跟兒女說話都是命令、指使，從來沒有一句溫情。
如果有，那就是“這次考得怎麼樣？”？
考得好就表揚兩句，考不好就暴風驟雨。
方盈承認自己學習好，他立了大功。
後來她變胖了變醜了，其實自己也很自卑，有事沒事都不往父親跟前湊。
他們兩個之間連“這次考得怎麼樣”都沒有了。
後來她稀裏糊塗的嫁人，方德還是從外人嘴裏知道的，差點沒把他氣死。
追到林家當着所有人的面把她罵了個狗血淋頭。
然後讓她跟他回家，就當這婚沒結過。
她那時候不知道怎麼犯了牛勁，愣是不跟他走。
方德當場揚言要跟她斷絕父女關係。
之後他們有十年沒再聯繫過。
直到後來在大哥的反覆撮合下，兩個人又能坐一起喫飯了。
但是不親就是不親，坐在一起也是尬聊。
父親最後死得也很憋屈......
方盈感覺着肩膀上越來越重、越來越抖的手，鼻子突然有點發酸。
方德慢慢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這事，你說，要不要報警？”
他很掙扎，報警，女兒的名聲沒了，不報警，讓罪犯逍遙法外，女兒白受欺負了？
方盈從他懷裏出來，坐在地上道：“我只是結婚了，不是被人欺負了，報甚麼警？”
方德.....
唐貞.....
方甜.....
他們都一臉“你有病吧？”的表情。
方德的臉黑了又紅，紅了又黑，嘶吼道：“到底是誰欺負你了！”
好傢伙，欺負一次還不夠，還想欺負一輩子？還要合法欺負？
欺負他女兒傻是不是？！
方甜道：“我們還是快去報警吧。”
“我真結婚了。”方盈道：“和林鳴，林宏八竿子能打着的小叔叔。”
林鳴和林宏的父親是一輩人，他們有共同的太爺爺。
屋裏安靜，對面三個人都石化了。
方德最先反應過來，抬手就給了方盈一巴掌，拍在她肩膀上，很重。
“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林宏怎麼辦？你們馬上就要定親了！你轉頭就嫁給他叔叔了？
“你讓我這張臉往哪放！我怎麼跟林宏家交代！
“外人會怎麼看你？怎麼看我！”
方德恨不能一腳把這個女兒踹飛！可惜一看她那大體格子就知道自己踹不動，萬一自己被放倒就尷尬了。
方盈愣了一下問道：“我和林宏要訂婚？甚麼時候的事情？”
“上個星期天我和林宏父母正在商量，讓你們下個月就訂婚！”方德氣道。
方盈看着方甜，恍然大悟：“哦~怪不得你們急了。”
上大學是明年九月份的事情，方甜還有大半年的時間可以操作。
以她和方德的關係，未必不能哄了方德給她要一張工農兵大學的推薦名額，或者給她找份好工作，完全沒有必要現在就火急火燎搶她的。
原來搶的不只是大學名額，主要還是林宏啊。
18歲的方盈當年不懂，18+N歲的方盈卻很明白，方甜就是愛搶她的東西，但凡是她的東西，她都想搶！
方德在單位屬於中層領導，一個小主任，最會察言觀色！聽音知意。
他頓時狐疑地看着兩人：“甚麼意思？”
方甜立刻道：“沒甚麼意思！”
她來到方盈面前要扶她起來，背對着方德拼命朝她眨眼，那天她不是答應了不告訴家裏人？！
方盈冷笑一聲，上輩子她蠢，還當她是好姐姐，還給她留面子，這輩子不會了！
“爸，前天我看見方甜....”
方甜突然衝過來捂方盈的嘴，不讓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