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夏晚棠嗤笑一聲,只是平靜的將籤文收起
思索間,這雨也逐漸小了,慢慢的竟停了。
“姑娘,外頭雨已經停了。”
銀杏跑出去看了一眼,稍微收拾了一下馬車。
“如此,我們也該走了。”
夏晚棠在銀杏攙扶下起身,夏晚月這邊也已經給宋聽年開好了藥方。
“這張是你孃的藥方,這是你的,還有這幾貼藥可以喝上兩日,好了便無需再抓藥,都嫌給你了。”
“姑娘,這藥,可否算我賒你們的,待我之後賺了銀子便還你們。”
宋聽年或許不懂藥,但卻看得懂藥方上面的藥材,其中好幾樣都是貴重藥材,自己一時半會兒恐怕是還不了她們,但爲了阿孃,卻不得不賒。
“不用,不過就是一點藥材罷了,無需你還。”
夏晚月以往也會經常去一些難民住所替他們看病,藥材全都是自己準備的,自然不在意這些。
可宋聽年不能不在意。
“你若想還,那便還吧。”
夏晚棠的聲音自他們身後響起,“銀杏。”
銀杏頓時明白,從懷裏拿出一包銀子,從裏面取出兩錠平均十兩的銀子遞給他。
“這是二十兩銀子,一併借給你,帶着你阿孃去城裏租個屋子住,待你之後賺了銀子,一併還我便是了。”
上一世蕭宗不過十兩銀子便換他一生,今日她們幫了他如此之多,如若不讓他還,他心中反倒過不去,不如讓他欠着,也好好記着。
銀子被銀杏直接塞進了他的手中。
“你若要還,到時候來鎮國公府便是,我們姑娘是鎮國公府的大姑娘,這位是二姑娘,可記住了。”
“在下記住了。”
宋聽年猜到她們身份不簡單,未曾想,門第竟如此之高。
鎮國公府嗎?他記住了。
馬車上,夏晚月沒忍住問夏晚棠。
“阿姐,你夢裏,也見到過他嗎?”宋聽年是個趕考的舉子,難不成他當真考中了?
夏晚棠點點頭,倒也沒瞞着她,“在夢裏,他曾幫過我;而且滿腹經綸,爲人清正,也是今科狀元。”
“他竟如此才學,實在看不出來。”原來真考中了狀元啊!
夏晚月覺得自己剛剛看到的就是個鬱郁不得志的落魄書生,就是挺孝順,真是想不到。
夏晚棠笑着抬手替她捋了捋髮絲,“之後若遇到他,能幫便順手幫一幫,便當是替我報恩了。”
“放心吧大姐姐,我知道該怎麼做。”
*
馬車又走了一個時辰左右纔到目的地,才抵達一處人煙稀少的道觀門前。
此次雖說是找個理由出來,但夏晚棠確實也想過來拜一拜。
自己忽然重生,這一切到了現在,都宛如在一場夢中,讓她懼怕忽然醒來。
夏晚棠跪在蒲團上,鄭重三拜,心中默唸。
“叩拜呂祖,信女夏晚棠身上最近發生了無比匪夷所思之事,想問問菩薩,是福是禍,信女當如何選擇?”
想法落下,籤文掉落,銀杏連忙上前撿起。
“大姑娘。”
夏晚棠接過籤,很快便換得籤文解籤。
正大有鬼神之助,吉祥成忠厚之報;不怕邪魔小崇,只看秋收冬藏。
求得此籤者,只要行事光明正大,忠厚待人,必有鬼神之助,逢凶化吉。求謀以秋季爲有利。
【詩曰:】人心叵測卻難防,幸有神明鑑在旁;若使堅持心不改,一生偃蹇理應當。
“若使堅持心不改,一生偃蹇理應當。”
夏晚棠喃喃着這句話。
此話是希望她即便想復仇,也不可心有惡念麼,沾染血腥麼。
夏晚棠嗤笑一聲,只是平靜的將籤文收起。
“二姑娘還沒回來嗎?”
夏晚月不信這些,說是去後山採一些藥去。
銀杏點點頭,“二姑娘說若是她回來晚了,讓大姑娘現在袇房休息一會兒,她回來便來尋你。”
袇房是道教不同於宮觀廟宇中的客堂,一般作爲客房使用。
“如此也好。”
夏晚棠二人隨着一個小道士來到袇房,袇房內部很是簡樸,除了一張桌椅和牀,便只擺放着一套簡單的茶具。
“姑娘,我去給您沏壺茶去,喝了暖和一些。”
銀杏端起一旁的茶壺朝着外頭走去。
夏晚棠走進屋內,轉身關上房門,下一秒,一把帶着濃濃血腥的匕首便落在了她的脖頸之間。
“不許出聲,否則別怪我在你這漂亮的脖子上劃上一道,想來也是很美的。”
果然出現了,她準備送給蕭宗的第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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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你想做甚麼?”
夏晚棠聲音顫抖,面上驚懼,裝作很是害怕的樣子。
戰場廝S,她對血腥味何其敏感,剛剛在走至門前之事她便已經察覺到了。
上一世,就在兩日後,當朝首輔家嫡次女鄭清雲在道觀內被賊人綁架,皇帝震怒,當時負責處理這事的便是蕭宗。
這人本就因刺S蕭宗失敗受了重傷躲在道觀內療傷,綁了鄭清雲本是爲了將此事鬧大,逼迫首輔大人能夠親自出來同他談條件,未曾想皇帝派來的竟是害的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此事最終魚死網破,鄭清雲命殞道觀,整座道觀被封,道觀裏的所有人全都被當成同案犯被蕭宗滅了口。
此事雖說不是因她而起,但讓蕭宗走至皇帝眼前卻有她一半,終究是她欠了鄭清雲一命。
*
“你放心,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我不會S你。”
見她害怕,又是女子,陸明朗心有愧疚,手中的匕首頓時離的遠了些。
然下一秒,夏晚棠清冽的聲音便在他耳邊響起。
“陸明朗, 荊州下轄人士,家中原是開鏢局的,幾月以前你父親接了一趟押鏢,之後家中便無緣無故起了大火,鏢局一百一十三條人命包括你爹孃弟妹,盡喪火海;而你恰巧外出押送貨物並不在家中,因而躲過一劫。”
“後千辛萬苦,終於查到了當朝六皇子蕭宗的身上,你身上的傷,想來便是前幾日刺S他時被他手底下護衛所傷。”
“不知我說的,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