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昏迷
許梔身形微微搖晃,轉身對身邊的薄君寒說:“薄總,我可能有些醉了,能否先離開?”
白小小意外看着許梔,純良的目光中滿是不解。
她疑惑問道:“許祕書的酒量不是很好嗎?”
話落,她又輕輕扯了扯薄君寒的衣袖
“薄總,我是不是說了甚麼不該說的話?許祕書不舒服,就讓她先回去休息吧。”
薄君寒側頭,在許梔身邊輕聲低語。
“許梔,現在不是你耍小脾氣的時候,你的敬業和職業素養呢?”
許梔身側的手死死握緊,尖利的指甲在掌心刺下深深的痕跡。
可就算是鑽心的疼痛,也無法讓她清醒過來。
偏偏此時白小小又道:“薄總,那邊那兩人是誰?可以讓許祕書帶着我去與他們認識認識嗎?”
薄君寒看着許梔蒼白的臉頰,遲遲未曾開口。
許梔上前一步。
“薄總說的對,我已經是要離職的人,應該做好交接工作。”
“人脈交際也是交接,我會將我所認識的人脈,全都交到白祕書手裏。”
薄君寒臉色一沉。
“你就這麼着急着離開?”
許梔抬眼看着薄君寒,虛弱的身體讓她眸光顫動。
“當然,我已經迫不及待。”
她不想在薄君寒身邊再多待一秒。
對他的感情,無法一瞬間從心底拔出扯下。
如今白小小的任何一句話,薄君寒的任何一個舉動,都能讓她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甚至已經後悔三年前的選擇。
既然薄君寒視她如草芥,她又何必留在這人身邊。
許梔嘴角勾起一抹淺淡卻又脆弱的笑意。
“我相信白祕書能夠做的比我更好。”
酒一杯一杯的灌下。
胃好像不再是自己的。
難道是傷痛讓她對酒精也敏感起來?
爲甚麼今日的酒這麼容易醉人,這麼容易讓她感覺到難受?
“抱歉,我去一下衛生間。”
許梔感覺有些不對。
她以前喝這麼多香檳,可不會有現在的反應。
爲甚麼偏偏今天的香檳讓她如此難受?
她的手撐在衛生間的牆壁上,將剛喝下去的香檳吐了個空。
喉嚨因爲嘔吐像刀割一般疼痛。
眼淚不可遏制地奪眶而出。
她蹲在廁所的隔間,脆弱得像是一朵即將凋零的花。
再也沒有人會將她精心養護起來。
廁所隔間門被敲響。
“許祕書,你在裏面嗎?”
白小小擔心詢問:“許祕書,你是不是不舒服,我讓人送你回去?”
隔間門被推開,身體已經失力的許梔被攙扶起來。
她聞到了白小小身上清新幽淡的茉莉花香。
這香味並未讓她安靜,反而心生恐懼。
可她的身體已經失了力氣。
許梔終於反應過來。
今天她喝了不少香檳,都是白小小遞給她的。
許梔身體孱弱,甚至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你要帶我去哪裏……”
白小小仍舊擔心得緊。
“我讓人送你回家,你看着已經醉了。”
“都怪我不好,是我太急功近利,想早點認識更多的人,否則許祕書也不會喝醉。”
“只是我聽薄總說,許祕書酒量很好,這纔沒有注意到許祕書已經喝醉了。”
她不是喝醉了。
她喝醉了也不會這樣沒有力氣。
許梔用盡身體最後一絲力氣推開白小小。
白小小想要將她再次攙扶起來,終究力氣有些小,扶不起她。
“許祕書你在這裏等我,我馬上去叫人。”
白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許梔用最後一絲理智拿出手機。
她解鎖電話,打開通訊錄,看到了薄君寒的名字。
刀割一般的心痛將她淹沒。
她已經不再信任這個男人。
許梔又看到顧翰林的名字。
電話撥出去那一瞬間,幾乎是被秒接。
許梔的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來,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對電話那頭的顧翰林說:“來救救我,我在雅林國際酒店。”
電話那頭,顧翰林的呼吸立刻急促。
“你等着,我馬上就來!”
“照顧好自己,不要掛電話,我已經出發了。”
許梔的思緒已經開始模糊。
她聽到腳步聲向自己走來。
是誰來了?
是顧翰林嗎?他應該沒有這麼快。
是薄君寒嗎?
會是他嗎?
“許祕書,我來了!”
是白小小。
許梔閉上雙眼。
白小小扶起她的胳膊,在她耳邊輕聲說:“許祕書,張總說他送你回家,還說有一些公司的合作要和你深談。”
不!
不能是張總!
可許梔已經連話也說不出來。
漸漸的,她的思緒開始渙散,隨後陷入昏迷。
許梔深感自己成爲無邊汪洋大海中一葉薄薄的孤舟。
隨着海面波浪起伏不定。
忽然之間,一股極爲尖銳的刺激,讓她下意識繃緊身體。
也下意識抱住了身上的那個人。
許梔瞬間清醒過來。
想要說出口的話,卻被撞得支離破碎。
她一瞬間跌入絕望的山崖,用盡力氣要推開身上的人。
“小乖。”
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耳邊傳來。
許梔的身體瞬間放鬆。
是薄君寒。
爲甚麼是薄君寒?
她的電話是打給顧翰林的,白小小帶來的人是張總。
爲甚麼自己醒來後卻在薄君寒的身下。
思緒再次被薄君寒撞斷。
“小乖,你在想着誰?”
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
可他身下的動作卻十分兇悍。
“是在想着你那個相親對象,還是在想着張總?”
薄君寒用牙齒輕輕碾磨許梔的耳垂。
微麻間偶爾傳來刺痛。
“你不是告訴我很討厭張總嗎?原來都是騙我的。”
“你離開薄氏是想去張總的公司?”
“他給了你甚麼好處?”
“給了你甚麼職位?”
許梔已經受不了了,張口咬住薄君寒的肩膀。
以前的她從來捨不得這樣對薄君寒。
現在的她,沒有半分泄力。
聲音從她的脣齒間溢出。
“我沒有,我不會去張總的公司。”
“小乖,爲甚麼到了現在還在騙我?”
薄君寒的動作忽然停下。
他抬頭,一雙冰冷的眼眸注視着許梔。
“還是說,你早就已經和張總有了超乎合作伙伴之外的關係?”
“你除了相親,早就已經在爲自己物色下家了?”
許梔滿目恍然。
在她昏迷的時候,究竟發生了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