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路上小心。”安娜蓮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甚至都不問原因，如果不是上次的見面，祁琦歌真的會懷疑她根本就不喜歡涼梵亦。
司機將車開到門口，車門關上的一瞬間，涼梵亦收起臉上笑容，眼神冰冷：“回別墅。”
翻臉比翻書還快，祁琦歌莫名其妙，也懶得搭理涼梵亦，眯着眼閉目養神。
一路上安靜異常，司機都感覺到了暴風雨來之前的寧靜，偏偏祁琦歌沉溺在計劃成功的喜悅內，甚麼都沒有察覺到。
“少爺？”鍾老打開門，看到涼梵亦的臉色，便知道太太又要倒黴了，不等命令，就自覺的帶着菲傭退下。
菲傭們都已習慣了，每次吵架前都是這樣，在豪門裏要學會裝聾作啞，知道的多還管不住嘴，離死也就不遠了。
涼梵亦坐到沙發上，祁琦歌按照往常避開他，去樓上，不過，沒走幾步，就被叫住。
“今天的事，是不是你？”涼梵亦盡力忽略心中的煩躁，平常祁琦歌小打小鬧他可以不管，可這次不同，依程彌生的性格，不查出來誓不罷休。
祁琦歌愣在原地，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表面裝作一無所知：“你說甚麼？”
“別裝傻，你心裏清楚。”心中的燥意越來越明顯，涼梵亦說話也不耐煩起來，“你還真是蠢得可以！”
祁琦歌知道涼梵亦應該是甚麼都知道了，乾脆不再躲藏，走過來坐在沙發另一端：“是我，沒錯，你想怎麼樣？”
她知道涼梵亦遲早會調查自己，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有些猝不及防。
“你真是蠢的可以，你以爲程家是一個項目就可以扳倒的？你以爲程彌生那般好糊弄，不會查到你？我以爲你在涼家長大，再不濟也是知道些勾心鬥角的，沒想到你的本事倒全用來勾引小白臉了。”涼梵亦一連串的質問讓祁琦歌有些回不過神來，她以爲涼梵亦會怪她挪用公司資產，收買手下之人，結果出乎意料。
祁琦歌眸中瀰漫着一股莫名的情緒，涼梵亦這是在擔心她？隨即否定，他只是在擔心自己的公司，擔心會不會和程家翻臉。
“你放心，我斷的很乾淨，就算程家要查，查不出甚麼的。”祁琦歌咬脣，倔強的語氣讓涼梵亦更是惱火，還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乾淨？祁琦歌你還真是高看你自己。”涼梵亦冷笑數聲，不屑的樣子像是在看一隻螻蟻，“程家的手段我比你更清楚，沒有甚麼他們查不到的。”
涼梵亦站起來，走到祁琦歌面前，附身，雙頭扶着靠背，看着對方的眼睛，字字清晰的說道：“我的底線是你的所作所爲不要影響涼家，而今天，你越過了，真是廢物！”
說罷，起身上樓，留下祁琦歌一個人呆呆的坐在沙發上，目光空洞無神，無悲無喜，難道這一次她真的做錯了，給涼梵亦，涼家帶來了麻煩。
祁琦歌一直謹記對手是程家，很強勁，不易對付，卻是怎麼都沒想到，這樣難對付，連涼梵亦都不願意和程家正面衝突。
祁琦歌突然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笑話，她所謂的反擊在人家眼裏或許就是撓癢癢，她所謂的勝利，是變相的失敗，又或者說，她根本沒有資格挑戰程家。
她還是太年輕了，妄想着可以用雞蛋碰石頭，可不知道結果是雞蛋碎了，碎的徹底。
不行，這件事情不能牽連到涼家，祁琦歌正色，拿出手機，撥給肖總：“喂，肖總，立馬清楚所有可能被發現的線索，我們想得太容易了。”
“放心，都乾淨了，我一會再檢查一遍。”肖總明顯感覺到祁琦歌情緒不對，猜想怕是被涼總髮現了。
放下手機，祁琦歌癱坐在沙發上，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氣，接下來就看涼梵亦保不保她了，保了，就沒事了，不保的話，結果顯而易見。
樓上的涼梵亦更是煩躁，他向來不願意和程彌生產生衝突，此人手段狠辣，而且還記仇，他若是不保祁琦歌，祁琦歌怕是需要喫幾年牢飯了，若是保了，涼氏和程氏的樑子就算結下了，日後生死場上免不了爾虞我詐一番。
也不知過了多久，涼梵亦終是拿出手機，心中有了決定：“去查副總和肖軍，抹掉他們之間所有的聯繫，然後去黑了會場監控，刪掉所有今天的記錄。”
肖軍就是肖總，是程氏旗下一家房地產的老闆，經此事後，涼梵亦絕不會讓他繼續坐在現在的位置上。
果不其然，第二條一早，祁琦歌就知道了肖軍被降職的消息，心中愧疚，如果不是她，肖軍也不會如此。
當初找肖軍合作，一是因爲他和程氏有過交手經驗，而是因爲他不是涼梵亦的親近之人，不會被涼梵亦發現。
“肖總，對不起，連累你了。”祁琦歌滿懷歉意，“我會把錢還給你的。”
“沒事，這是我意料之中的結果，”肖軍笑聲爽朗，他一個老江湖怎麼會不知道後果，至於他爲甚麼還願意和祁琦歌鬧下去，此中原因只有他自己知曉了。
“錢不用還給我了，你要韜光養晦，從長計議，若是以後扳倒了程家，我這錢就不算白花了。”
“肖總，謝謝。”祁琦歌不知道說甚麼好了，她和肖軍無親無故，肖軍還如此信任她。
殊不知，肖軍掛斷祁琦歌電話後，緊接着撥通另一個電話：“老爺子，已經搞定了。”
“那就好，這孩子心中有執念，讓她受受挫也好。”另一頭赫然就是涼老爺子。
“老爺子，這樣做值嗎？”肖軍不能理解，當時是涼老爺子讓他同意和祁副總合作，也是老爺子給的錢，否則他不會傻到同意對付程家。
“你不懂，罷了，你且委屈一陣，過一陣，就讓你官復原職。”涼老爺子似是不想說再多，不等回答，掛了電話，有些事情就是緣分，至於孽緣善緣，只有自己知道。
涼老爺子也不知道，他和祁琦歌，是孽緣？還是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