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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章 因緣際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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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清順治三年,明桂王朱由榔於肇慶被擁立爲帝,年號永曆。此時天下戰亂已久,生靈塗炭,然南明上下猜忌,心懷各異,以至內耗不斷,局勢日漸糜爛。

有前反賊張獻忠義子李定國,忠肝義膽,聯明抗清。永曆六年揮兵東征,復廣西,搗湖南,一路勢如破竹,逼死大漢奸孔有德,斬滿清謹親王尼堪,迫得清廷生劃江而治之念。可嘆大好前景,終因內耗而功敗垂成,直令人扼腕嘆息。

世易時移,三四百年後的今天,陳小河於網上讀李定國生平,想起滿清定鼎天下,我華夏火器發展不進反退,乃至有近代之喪權辱國,不禁感慨:“這李定國功勳品行堪比嶽武穆,只可惜生不逢時,與秦良玉、閻應元等一樣,沉沒在浩瀚的歷史長河裏了。”

“帥哥,接電話了,數票子哩事情……”陳小河感慨未盡,電話卻響了,拿起來看了號碼,卻是女友打的。

“小河,我想和你說個事情。”電話裏傳來女聲,怯生生說道。

放開鼠標,抬右手伸了個懶腰,陳小河斜靠在椅背上,心裏暗猜女友會說甚麼事:“想辭職?想買甚麼東西?想結婚了?!”

太不着調了,迅速否定了結婚的想法,陳小河答道:“甚麼事情,說罷!”

“我們……我們還是分手吧!”電話裏傳來吞吞吐吐的聲音。

分手都是吵架時才說的,這莫名其妙的算甚麼?陳小河聞言如觸電般把腳從電腦桌上收回,深吸一口氣後繞過電腦桌,走到窗邊,強壓着怒氣問道:“爲甚麼……算了,你先別說,我們見個面吧,你在哪裏?”

電話裏沉默了片刻,傳來女友聲音道:“就要到你家樓下了。”

陳小河說:“我這就下來”,說完掛了電話,順手抓起鑰匙掛在腰間,下了摟。

走上大街,呼吸着早晨潮溼的空氣,看着急匆匆來去的人羣,卻獨不見女友身影,陳小河心亂如麻,只得信步往前,餘光裏恰瞟見一清瘦老乞倚牆而坐,懷抱把破舊的二胡,正自擺弄,卻不拉曲子。

陳小河對傳統樂器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愛,倒想聽聽,待走得近些,見那老乞花白寸發,閉着眼,額上三五道皺紋,面容蠟黃,肌肉鬆弛,想是胸前紐扣掉光了,敞開着污漬斑駁的上衣,面前擺着個鐵皮盒子,盒裏有些散碎零鈔。

不知爲何,就老乞這麼一副邋遢樣兒,竟讓陳小河生出仙風道骨之感,不由停下腳步來,一面張望,一面想等他拉一曲來聽。

“小河!”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入耳,聲音中又似含着六七分幽怨。

陳小河聞聲抬頭,女友恰從拐角轉出,她見陳小河看來,便定住不動,怯生生站在牆邊,似欲倚靠,卻又不靠,潤紅的柔脣似張又閉,淡妝的瓜子臉下,一件淡黃色羽絨服只齊到腰間,恰好將她楊柳腰兒餘出一截來,裏面貼身的保暖內衣勾勒出腰間的曲線,讓人一看之下恨不得摟上一把。短裙下打了底的長腿配上絲襪,又不禁讓人想入非非。

二人對視片刻,心中千言萬語,卻都不知從何說起。

老者想是調好了二胡,輕輕一拉,悲涼的曲調飄散開來,配上冬去春來之際的寒風,頓時壓下了剛剛冒頭的春意,也把陳小河拉回到了現實,只是片刻間又怎能想出讓女友回心轉意的言辭來。

悠長淒涼的二胡音不覺間已拉了小半曲,陳小河越發不知所措,侷促間把手伸進兜裏,摸了幾下,纔想起沒零錢,就只兩三張一百的。忍痛抽出張百元鈔票來,輕輕放進了鐵盒,縮回手時,已有五六分懊悔。

老者停下動作,抬頭耐人尋味地看了眼陳小河,撫須笑道:“年輕人,你方纔在想張獻忠和李定國?有意思,有意思!”說完又對他女友道:“你來時在想的東西我就不說了,哎,女人啦,總是在這虛榮上繞來繞去,你家隔了這許多代,虛榮之心卻是一點也不減。”

老者說罷放下二胡,彈了彈衣袖道:“你倆各懷不同之夢,又何苦走到一起?”說話間拿起那張百元鈔票來,放到眼前,續道:“緣份啊!你本是個局外人,卻無巧不巧給了我這一百元,行,我且帶你們都過夢想的生活去,倒要看你倆誰過得如意些。”

陳小河聽得稀裏糊塗,卻懷疑這老者看見自己出手大方,便扮高深來忽悠自己,不由暗罵:“去你M的猿糞,給了一百還不知足,還想騙小爺!”

陳小河不想與這不相干的老頭囉嗦,朝女友一招手說道:“咱們到別處去說吧。”說完舉步便走,眼角餘光裏卻見那老者唸唸有詞,心頭不禁爬起一絲擔憂來,腳下越發行得快了。

哪知才走出三五步,眼前景物竟已大爲不同,非但高樓大廈化爲烏有,連那熙熙攘攘的人流也沒了。舉目望去,只見眼前橫列着一溜古戰車火炮,火炮後又有形似琵琶的多管轉膛炮,再往後看,卻是整齊列隊的一排排士卒,手裏的兵器五花八門,火銃、刀、槍、斧、鐵鍬、鐵钁、鑿子、繩子、金鼓、響器……尤其那火銃的樣子頗爲古怪,正是陳小河之前在網上看過的明代樣式。

武器雖然盡都識得,但湊到一起,陳小河回憶看過的電視劇,卻想不起哪個朝代的軍隊是這樣裝備,心道:“莫非陳大導又抽風了,拍出了3D的無極2?可我明明沒進電影院啊?”

老者在陳小河身側如數家珍道:“年青人,你看,騎馬的是騎兵營,拿冷兵器的是步兵營,拿火器的叫做鐵騎營,這便是張獻忠的大西軍了。”

陳小河聞聲吃了一驚,猛地一回頭,見老者於身側面目含笑,這纔想起蹊蹺全在這老頭身上,手指眼前一切道:“這是在電影院麼?還是在世博會,這3D效果做的也太逼真了吧?我怎會突然來到這裏?”

說到突然,陳小河越發覺得不合常理,不禁想到傳說中的迷藥騙局來,往兜裏一摸,空空如也,卻也哪裏摸得到甚麼東西?左右看時,更沒半分女友影子,不禁心急如焚道:“我女友呢?你把她弄到哪裏去了?”

老者笑道:“她家與我乃是宿緣,自然是過她想過的生活去了。你臨時插進來,卻是適逢其會,因此要麻煩些,若你倆有緣,日後定會遇上,倒不必多問。你方纔不是想知道李定國是怎樣的人麼?看見那邊騎着紅馬的將領沒有,那就是李定國了。”

陳小河順着老者所指看去,見一年輕將軍端坐於馬上,紅氅亮甲,身形壯碩,劍眉星目,不怒自威。正自看的出神,地皮隱隱顫動,環顧四周,只見左首牆外菸塵滾滾,另一紅袍將軍領正好在進轅門,身後騎兵也不知有多少,一眼看不到尾。

那紅袍將軍入了轅門也不整隊,領一干親信徑奔李定國而來,其餘騎兵似乎早有默契,也不跟進,入場後便擺開陣型,卻是朝着李定國這邊,大有劍弩拔張之勢。營門外步兵猶在源源跟進,也不知還有多少。

李定國則半閉着眼,似乎不爲所動,陳小河在一邊卻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紅袍將領滿臉怒容,片刻間已到李定國面前,勒住戰馬道:“我未到,你卻先升帥旗,目中可還有我?左右,給我拖下去,杖責一百軍棍。”

陳小河被這股氣勢逼得喘不過氣,退了兩步,這纔想起場中諸人應當看不到自己,遂定下了心來。

李定國聞言也是大怒,從馬上跳將下來,仰首道:“我與汝弟兄耳,今日因無主,尊汝爲首領……我何必定靠你生活。”

這話陳小河聽來好生耳熟,似乎剛纔在哪裏見過?對了,是見過,這是方纔在網上看到的李定國與孫可望爭執的情節,連用詞都幾乎一致。

李孫二人皆爲張獻忠義子,張獻忠未指明接班人,按說都有資格繼位,只是李定國爲顧全大局,才尊孫可望爲帥。這孫可望若是個近人情的,本當加倍禮遇,想不到竟如此盛氣凌人。

此時身臨其境,連陳小河都不禁替李定國鳴不平,低頭嘀咕道:“可惜只能當個看客,甚麼也做不了。”

老者走到陳小河面前,輕撫着二胡說道:“你沒有肉身,只消幾日便灰飛煙滅了,卻能看到個甚麼?既帶你來了,自不會讓你做個看客的,我正在等你拿主意,要誰的肉身呢!”

陳小河聞言一喜,穿越夢都不知做了多少回,美女金錢、建功立業,莫非今日竟成真了?否則這一切又怎會如此真實?不過旋即又左右爲難起來,暗道:“我是做孫可望呢,還是做李定國呢?做孫可望,自此禮待李定國,齊心協力御外辱,成就一段歷史佳話?做李定國,挽狂瀾於既倒,轟轟烈烈成就一番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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