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流氓瞎
武師張幫槍抱着光宗耀祖這樣一個理想準備一個人去生擒活捉龍牙，就一直悄悄地跟在龍牙的後面，而且還在飛快的拉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爲最後的成功捉拿做着充分的準備！
龍牙完全想象得出那個雪天的早晨，流氓瞎說中了老倔驢昨天晚上生了一個孩子的情景，當時老倔驢一下子就對流氓瞎佩服的五體投地，並且喜出望外問流氓瞎：“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問題很幼稚，流氓瞎都不屑回答，反而語氣堅定進一步語氣肯定地說：“還是生了一個兒子！”
流氓瞎爲甚麼說話這麼肯定，流氓瞎閱歷無數，甚麼樣的場面沒聽到，他的眼睛是瞎眼，看是看不到的，可他的耳朵卻是很靈敏的，靈敏的絕對不同於常人，他完全可以從一個人的語音口氣當中窺探到他想知道的所有，這不能不說這也是一種功力！
流氓瞎不但知道老倔驢生了孩子，而且還是一個兒子，這一信息就當時來說除了老倔驢和他的老婆春花知道，就是天知地知了，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春花還躺在炕上，老倔驢僅僅是剛剛打開門，流氓瞎怎麼就會清楚地知道這一切呢？
除了證明流氓瞎神仙一樣能掐會算，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似乎找不出第二種解釋來，老倔驢對流氓瞎的佩服已經到了敬畏的地步，就連流氓瞎坐麻女人腿然後對女人的猥褻都原諒了他，人無完人，神也無完神吧？
自然，老倔驢是一臉懵逼，然後十分崇敬地撲倒在地，誠心誠意地對流氓瞎拜過三拜，說：“大師，真乃大師啊；不，是神仙，此乃活神仙啊！”
老倔驢的凸卒舉動着實讓流氓瞎嚇了一跳，但流氓瞎很快就適應接受了老倔驢的這一抬舉，因爲他知道剛纔自己所說的一切都說在點子上，正中老倔驢的軟肋，老倔驢又虔誠說：“大師、神仙，我還有一事相求，何不給我剛下生的兒子算上一卦，看這小子命運好歹。”
老倔驢終於放下身段，不是開始大爲不敬直呼流氓瞎“瞎子”的姿態了，流氓瞎知道他報復的機會來了，如何消遣老倔驢全看流氓瞎的心情了。流氓瞎爲了讓老倔驢爲自己的原來時口舌的痛快付出代價，他絕不會輕易的放過如此好的報復機會，流氓瞎對老倔驢絕對不會因爲老倔驢的後來跪拜感動而仁慈手軟。說實在的，如果流氓瞎真得有一顆善良之心，估計上天也不會讓他生下來就不見天日，是個瞎子，從這一點上來說老天還是主持公平正義的。
一般地說，五官不正、四肢不全的人，做甚麼事都歹毒，都會狠於常人。況且這個流氓瞎比一般的更毒一些。流氓瞎見老倔驢終於有求於他，自願把命運交給他掌握，那流氓瞎也就不客氣了，客氣就不是流氓瞎了，於是，流氓瞎就對天長嘆一聲，甚麼也不說，撇下老倔驢轉身就走！
人在一個行當之中生活的久了就會出戲，戲就是人們公認的藝術吧，人生藝術，藝術人生，當一個無良的人把這種行當藝術當成一種攻擊人的手段，那後果或起到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當時，流氓瞎對老倔驢的訴求甚麼都沒說，這甚麼都沒說比說了起到的效果要恐怖得多，尤其又輔助於一個轉身要走的動作，讓效果達到了極致。也就是這種效果讓老倔驢感到有種神跌落深淵、五雷轟頂的絕望，老倔驢急忙從雪地上爬起來，跟頭趔趄地追上去再次去拉流氓瞎的衣袖哀求道：“神仙、大師，你不能見死不救，你有甚麼事就對我說，我會對你一輩子感恩戴德，永世不忘！”
流氓瞎根本沒有被老倔驢真誠所打動，而是決絕地拿開老倔驢拽在流氓瞎衣袖上的手，又繼續要趕自己的路。老倔驢儘管當時很懵逼，但規矩和套路不能壞也是明白的，老倔驢明白了流氓瞎這是跟他要好處，因爲瞎子算命都是要酬勞的，老倔驢猶豫了一下說：“我給你一塊大洋！”
一塊大洋是能辦好多事的，雪白的洋麪都能買上三四袋，但流氓瞎並沒有爲此心動，還是執意要走的樣子，老倔驢沒辦法咬咬牙，伸出兩個指頭，完全忘記了流氓瞎是一個瞎子看不到這種手勢的這一事實，咬緊牙關說：“兩塊大洋！”
流氓瞎終於有了回應，但還是甚麼都沒說只是長嘆一聲，又沒有了下文！
老倔驢崩潰了，這個流氓瞎簡直太貪了，這不是跟要人命一樣麼？老倔驢下定決心說：“我也豁上了，以後的日子我也不過了，再翻一倍，四塊大洋怎麼樣？”
流氓瞎這一次說話了，終於說話了，但說出的話讓流氓瞎更加絕望，流氓瞎說：“這不是錢不錢的事，你就是給我一百塊大洋，我也沒辦法啊！”
一百塊大洋老倔驢就是把自己和全家都賣了也賣不出這個錢，原來流氓瞎並不是爲了錢，老倔驢搞不懂流氓瞎是真的有難言之隱，是真得不能說，還是另外有甚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啊？
流氓瞎爲了證明自己不爲錢，流氓瞎大慈大悲活菩薩一樣說：“我不能說，真的不能說，我不是稀罕你幾塊大洋，在你遭難的時候榨取你的錢，我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麼？！”
老倔驢被流氓瞎慈悲所感動，老倔驢說：“我就說麼您老是一個救苦救難活菩薩麼，這到底是有甚麼不能說的嘛，您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只有說出來我們纔會一起想辦法面對！”
老倔驢一聲“您老”要知道流氓瞎比老倔驢少三歲哪，流氓瞎並沒有爲此所感動，說：“說了不好，說出來不如不說，我說了怕你承受不了，我怕說了對你真得不好！”
老倔驢反倒很堅強說：“天塌不下來，我這麼一個草木之人從來也沒把自己當回事，有甚麼神仙大師你說就是，大不了就是一死，死了他們還能拿我怎樣？”
流氓瞎又說了：“死真的不算甚麼，有一種難叫生不如死，這種滋味你能想象麼？”
死不了活不成，這種滋味還真不是人受的，老倔驢想象不出他生下了一個兒子以後，這生不如死的生活是個甚麼樣子。
流氓瞎終於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面向老倔驢，好像猶豫了一下說：“罷罷罷，那我就不怕犯一回天規，那我就真說了，說了今後不管出現了甚麼事你可不能怪我啊，醜話我可說在先頭哇！”
老倔驢感動，說：“哪能呢，您神仙能告訴我，我今生今世會對你感恩戴德，永世不忘！”
流氓瞎吊足了老倔驢的胃口，好像真在老倔驢的哀求下說了出來，他說：“你這個兒子是個掃帚星、喪門星，一顆腦袋上頂着兩個星，就是我不說，你自己琢磨一下，你老倔驢今後還有出頭之日麼？”
老倔驢聽了真是晴天霹靂！
都說兒子是要賬的，老倔驢有這個心理準備，可沒想到卻是這樣一個大要賬的，是他那前世作孽欠下了別人的賬，今世要他還賬來了。老倔驢慌了，老倔驢有些絕望地看着流氓瞎求救道：“大師，神仙，你不能看我倒黴，你要救我！”
流氓瞎搖搖腦袋說：“我不是不救你，其實有些事兒自己就能自救，關鍵就是看你又沒有這個決斷心，有了這個決斷心就是天王老子也拿你沒有辦法。”
老倔驢不明白流氓瞎這話的意思，流氓瞎進一步說：“我不妨把話再說的透明一點，難道你這麼一個大人連個喫屎的孩子都對付不了麼？”
老倔驢被流氓瞎這樣一說，還是有些懵，就問：“大師，神仙，你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您這是甚麼意思？”
流氓瞎不耐煩了，說：“不懂你就慢慢想吧！”
流氓瞎就不在理睬老倔驢了，邦達着探路的竹竿就走了，流氓瞎真的忙得很，茅福堂的五姨太昨天晚上也生了一個兒子，茅福堂差人讓流氓瞎上門算一卦，流氓瞎在去茅福堂家的半路上被老倔驢攔下，流氓瞎就順便還了老倔驢一向對自己大爲不敬怨仇！
流氓瞎走了，老倔驢把流氓瞎對他說過的話想了又想，終於想明白了流氓瞎說這話的意思了，就急急忙忙跑回了家，將睡在老婆春花身邊的龍牙從被窩裏捏着脖子提出來，龍牙連哭叫的機會都沒有了。沉睡中的老婆當然甚麼都不知道，龍牙就被老倔驢，龍牙的親生父親捏着脖子提出了屋，順手丟進了尿罐子的尿液中……
眼下龍牙努力不去想他那可悲可恨的父親，手握着鋼刀只想儘快地殺掉茅福堂這個該千刀萬剮的仇人。可是茅福堂所住居的那棟房屋燈光太亮，又被大兵軍人圍在中間，大兵們荷槍實彈，龍牙實在沒法接近，他不得不另闢蹊徑。龍牙觀察了一會終於想到了一條切實可行的辦法，龍牙施展輕功縱身一跳，就上了身後這棟房屋的屋脊，從屋脊上跳到了燈火通明的那棟房屋上，從房屋上掀開一片瓦向下觀看，一眼就看見了茅福堂，茅福堂的身前身後站滿了保鏢，還有一個瞎子伴陪在身邊，這個瞎子就是流氓瞎，龍牙在文登城的這幾天已經認識了這兩個仇人，正好今天晚上這兩個傢伙都在，龍牙省去了許多麻煩就一併將他們全都收拾了豈不更好？
忽然，龍牙憑感覺發現身後不妙，急忙回頭看，身後果然就站着一個人，這個人戲謔地問了一句：“你看到了甚麼，好看麼？”
龍牙沒有回答他，這個人就飛身向龍牙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