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正中眉心
唐劍飛扭頭過去看了看站在他們身後的李文東，這才發現熊炳輝也笑呵呵地站在他們身後看着他們。
陳翰陽問了句：“唐大夫說的那個有心臟病的傢伙帶來了嗎？”
特務股長金友三點點頭指着站在牆根的那人說：“帶來了，那邊最後一個。”
陳翰陽看看王玉璽問：“璽子，今天是你先來呢還是按老規矩我先來呢？”
王玉璽笑了笑：“先讓他們幾個挑，剩下的歸咱倆可以吧？”
陳翰陽點點頭轉向魏常戍和孫德旺說：“常戍，德旺你們先挑吧！”
孫德旺看看魏常戍，魏常戍猥瑣一笑指了指那六人中唯一的女人說：“我倆來這個！”
“哈哈，你小子，他媽殺人還得挑個娘們，我真是服了你了！”陳翰陽說着回頭看看熊宏輝和李文東：“二位廳長，玩玩不？”
熊炳輝看看李文東，李文東掏出槍來點點頭：“玩就玩，正好去去晦氣！你們挑吧，剩下的給我和廳長。”
唐劍飛看着他們，再看看田冬，田冬笑着對陳翰陽說：“我和劍飛就要那個有心臟病的了。”
“德旺，常戍，你們先開始吧！”陳翰陽說着也掏出槍來，然後點上一支菸叼在嘴裏。
唐劍飛看看田冬問：“這是處決犯人還是殺人遊戲啊？我，我不玩行不行？”
“不行！凡是到了警察廳的人，只要是你是股長級別的都得經過這一關，不玩也得玩，手上不沾點血怎麼會去死心塌地的對付**和那些反滿抗日份子呢？”李文東在一旁說。
熊炳輝走過來拍拍唐劍飛的肩頭說：“劍飛，我好不容易把你從滿鐵醫院要到我的警察廳，讓你做這個衛生科長爲了是甚麼呀？還不是爲了你嘛，你在那個滿鐵醫院裏，那兒他媽全都是小鬼子，你何時能有出頭之日啊？來這裏可就不一樣了，只要多救活幾個**，勸降幾個，你很快就能升上去。你的醫術我很清楚，我老孃要不是你，早就沒了，我幫你一是爲了報答你對我老孃的救命之恩，二也是覺得你是個人才，不應該在滿鐵醫院當一輩子默默無名的小大夫。”熊炳輝說着掏出槍自己的槍遞給唐劍飛說：“用我的，我的槍好！你會用槍的，這我知道，就是打得準不準而已，沒關係，讓冬子教你！”
田冬一聽臉上樂開了花，急忙跑過來拉住唐劍飛說：“來來，我幫你，保證讓你一槍一個洞，槍槍不落空！”
唐劍飛手裏拿着熊炳輝的槍掂了掂，再看看田冬，熊炳輝衝着田冬使個眼色，田冬眨眨眼硬拉着唐劍飛走到前面。
這邊，陳翰陽他們已經開始了，你一槍，我一槍，站在牆根處的那幾個人時不時發出一陣陣慘叫聲。
眼看着自己眼前的人一個個倒下去，站在最後的那個人此時已經是篩糠一般的渾身哆嗦。腳下的雪地被他嚇出的尿液融化成了一個小窪。
陳翰陽指着那個人哈哈大笑着對王玉璽說：“這小子不僅有心臟病，還有小便失禁的毛病啊，哈哈！”
王玉璽笑着看着那個人道：“嚇壞了，你別說，沒準這麼一嚇唬，他還真就招了呢！”
“招？你覺得可能嗎？這叫甚麼，這叫生理反應，你要是不信，把你捆到那兒試試，你也一樣尿褲子，說不定你還會把屎拉出來呢？哈哈！”陳翰陽大笑着說。
魏常戍和孫德旺這時也走過來說：“我們那邊都完事了，老孫贏了，你們誰輸誰贏啊？輸了的今晚請客，馬迭爾西餐怎麼樣？”
“急甚麼呀？那邊還有兩位廳長和田冬和唐大夫呢！”陳翰陽說。
田冬手上的槍對着牆根處那個人首先扣動了扳機，那人身子一趔趄倒下去。田冬扭頭看看唐劍飛道：“下一槍你打，打他的肩胛骨！”田冬說着衝着對面喊道：“把他拉起來，讓他站穩了，站不住就靠在牆上！”
田冬說完走到唐劍飛面前拿過他手上的槍看了看低聲說：“廳長這槍不錯，你一會兒用完了就別還給他了。”
唐劍飛臉色鐵青地看着田冬說：“我，我要是打不準呢？”
田冬一笑說：“打不准沒關係，一槍打不準，打兩槍，兩槍不打不準打三槍，沒關係，我等着你。關鍵是你要敢開槍，開出第一槍就沒問題了。來，舉槍，瞄準！”田冬說着把自己豐滿的身子靠在了唐劍飛的胸前，伸手托起唐劍飛的胳膊。
王玉璽和陳翰陽看着他們咧着嘴笑着，魏常戍哼了一聲：“這個小騷娘們，他這是遲早要把老唐弄到她的牀上去呀？”
孫德旺看看他：“你又喫醋了，你惦記人家這麼久了，是不是連手都還沒摸一下呢？哈哈！”
“滾犢子，滾犢子！老子那是不願意動手，要是老子給她來點硬的，我早就把她辦了！”魏常戍說完把槍插進槍套。
“砰！”槍聲響起，牆根處那人身子直挺挺的向後倒下去，一頭栽倒在雪地裏。
“打中了，打中了！”田冬蹦起來摟着唐劍飛的脖子喊道。
這時，對面陳翰陽的人喊了一聲：“正中眉心，一槍斃命！”
田冬聽到喊聲鬆開摟抱唐劍飛的手看着他：“你，你把他打死了？”
唐劍飛搖搖頭：“不知道，打沒打到我都不知道。”
田冬撒腿跑過去蹲下來看了一會慢慢站起來，陳翰陽等人全都看着她，田冬一步步走到唐劍飛面前說：“你打中了，不但打中了，還一槍命中他的眉心，你行啊，你這叫不會開槍？這叫打不準呀？你這要是再打準點，那豈不成了神槍手了？”
“哈哈，田冬，你輸了，輸了，今晚馬迭爾西餐廳聽，你和常戍還有璽子三人請我們。”陳翰陽走過來拍着田冬說。
熊炳輝看看李文東，李文東搖搖頭一撇嘴說：“瞎蒙的！”
熊炳輝看着陳翰陽招招手，陳翰陽跑過來，熊炳輝低聲問：“被他打死的那個是那個有心臟病的傢伙嗎？他招了沒有？”
陳翰陽搖搖頭：“招個屁呀，死硬！唐科長說他有先天性心臟病的。”
這時，唐劍飛走過來看着熊炳輝顫抖着說：“廳長，我，我打了一槍就，就蒙上了，還是你這槍好使！”唐劍飛說着在手裏把弄着那支槍自言自語道：“古人說得好啊，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啊！”
“啥意思？”陳翰陽在一旁歪着腦袋看着唐劍飛問。
唐劍飛看看他，再看看熊炳輝說：“廳長，要不您把這槍......”唐劍飛說着把槍很自然的插到自己的腰後看着熊炳輝。
熊炳輝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突然問：“那個人真有心臟病？”
唐劍飛點點頭：“這還能假？廳長，您要是不信可以讓日本人派專家來看，做屍檢。”
熊炳輝摸了一下自己的胖下巴說：“你這一槍算是讓他徹底解脫了。”
“瞎蒙的，沒想到成全了他。”唐劍飛說完轉身就走。熊炳輝忙喊道：“劍飛，我的槍！把槍還給我。”
唐劍飛扭頭看着他：“廳長，你說過你要送我禮物的，這個就當禮物了，我就不客氣了！”
“你現在暫時還不需要配槍，等你需要時，我自會給你。”熊炳輝笑着說道。唐劍飛看看他，把槍拔出來扔給他。
“廳長，晚上一起熱鬧熱鬧吧？”陳翰陽看着他問。
熊炳輝想了想點了一下頭說：“先把手上的東西整理出來，宮本那老小子要看的！”
陳翰陽大聲說：“是，廳長大人！”
田冬拉着唐劍飛問：“晚上我等你，一起過去吧？”
唐劍飛把手從田冬的手裏抽出來看着她說：“我，我下午還得去一趟滿鐵醫院，科裏訂的一批藥要從滿鐵那邊過來，我得帶人過去取一趟。要時時見來得及我就趕回來，時間來不及我就直接到馬迭爾那邊和你們匯合。”
“噢，這樣啊，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田冬臉上帶着一種企盼的神情看着唐劍飛問。
唐劍飛搖搖頭：“還是算了吧，滿鐵那邊太麻煩，這個證那個證的，我就是去拿趟藥，你就別跟着了。”
田冬撇了一下嘴剛要再說甚麼，魏常戍過來道：“冬子，你就讓老唐自己去吧，你總是跟在人家身旁，煩不煩呀？”
“你滾，滾！有多遠滾多遠！”田冬指着魏常戍大聲說。
魏常戍依舊笑着道：“晚上，晚上見了，老唐晚上咱可得多喝點！冬子，你要是今晚上能把老唐灌趴下，你一準兒能得逞，哈哈！”
田冬霎時羞紅了臉追着魏常戍罵道：“你這個該死的東西，我讓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熊炳輝看着追打嬉鬧的魏常戍和田冬，再看看唐劍飛道：“劍飛，冬子對你是動真格的了，考慮一下，人家姑娘不錯，又這麼主動，你也該考慮一下你的婚事了，不能總這麼一個人吧？這大冷的天，得有個暖被窩的人吧？”
唐劍飛笑笑：“多謝廳長，我會考慮的，我得先去滿鐵那邊了，廳長，晚上見。”
“去吧，去吧，多帶上些人，藥品這玩意沉，你別一個人搬來搬去的。”熊炳輝大聲說着，唐劍飛點着頭鑽進自己的車裏。
看着唐劍飛的車開出去，熊炳輝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李文東看着他問：“廳長，還要不要.......”
熊炳輝點了一下頭：“讓石井查一下那個被他一槍擊中眉心的傢伙。”
李文東眨眨眼睛：“廳長還是不放心？”
“查一下沒毛病，要不這心裏總感覺有點那個，你說呢？”熊炳輝看着李文東問。
李文東點着頭說：“明白，我這就安排去！”
熊炳輝笑了笑，看着雪地裏陳翰陽他們還在嬉鬧着，他挪動着自己肥大的身軀一點點向樓裏走去。
索菲亞廣場的西南角一家叫凱洛蒙的咖啡店裏，靠近窗邊的座位上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正在悠閒地喝着咖啡看着窗外零星飄落的雪花。
唐劍飛推門進來，那個中年男人起身衝他招招手：“唐醫生！”
唐劍飛手上拎着一個藥箱走過來坐到男子對面道：“徐先生，你要的藥我給你帶來了，不知我的.......”
“這是藥錢，我早就給您準備好了！”男子說着把一沓鈔票放在了桌上，唐劍飛快速拿起鈔票塞進西裝口袋。
這時，服務生端來咖啡，唐劍飛一邊喝着咖啡一邊低聲說：“天行，馮子健叛變了，我已經把他處決了！”
男子看看唐劍飛問：“你確定？”
“我親自給他治的傷，在我給治傷的時候，這傢伙他忍受不了那種折磨便把他知道的全都告訴我了，於是，我便讓他成爲了先天性心臟病患者，而且我還用藥讓他成了啞巴，就在一個小時前，我親手斃了他。至於他說出的祕密，目前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但是，在他跟我坦白之前，還有沒有跟別人講過，我現在不敢肯定，但是，你應該通知他的下線馬上撤離，你作爲他的上線，更要引起重視！”
徐天行看着唐劍飛道：“多虧他是和你坦白的，要是換做別人，這可就壞事了！”
“是陳翰陽讓我勸勸他，誰知道這小子被我幾句話還真就.......”唐劍飛搖搖頭看着徐天行說：“你趕緊走吧，我還要趕到滿鐵去，晚上還要去馬迭爾。”
徐天行點點頭：“行，那我先走，下次見面的時間地點我等你電話。老唐，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千萬不可暴露身份，組織上爲了你能潛入警察廳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天行，你放心吧，我會的，我能保護好自己，你也要注意安全，另外，我問你一件事，你不是說過組織上將會安排一名同志配合我的工作嗎？這個人甚麼時候到位，具體我怎麼和他聯繫呢？”唐劍飛看着徐天行問。
徐天行笑了笑：“她已經到了，適當的時候，她會找你的！”
唐劍飛一笑：“天行，你又跟我賣關子，不過我理解，這是紀律，規矩我懂，不打聽，不多問。行了，你走吧！記住車從滿鐵出來的路線，我做了記號的全部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