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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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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輕輕揚揚地飄灑下來,落地上瞬間化成了水。屋檐上融化的雪水順着瓦楞一滴一滴的淌下來,像是饞嘴的孩子在流口水。

秦錦之裹了裹被子只露出個腦袋來繼續打着鼾聲。

“咚咚咚!”一陣劇烈的敲門聲把秦錦之從睡夢中喚醒。他慢慢睜開眼伸手摸出枕頭下的手錶看了一眼罵道:“誰呀,他媽的這麼早就來打擾老子的清夢!”

“秦少,秦少,處座讓你馬上過去!”門外有人喊道。

秦錦之愣了一下問:“你說誰?”

“處座,廖處長讓你去他那兒!”門外人回到。

“甚麼事呀?這一大早上的,告訴他,老子還沒睡醒呢,等老子睡醒了再去。”秦錦之說完轉過頭去,把被子蒙在頭上繼續睡。

“秦少,趕緊起來吧,局座來電,所以處座讓你馬上過去!”門外人敲着門喊道。

秦錦之不耐煩地坐起來說:“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這才幾點啊?”

“秦少,快點吧,要不處座怪罪下來,我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體諒一下吧!”門外人不耐其煩地說。

“唉!這一天到晚的竟是破事!”秦錦之說着披着被子起來打開了房門。

門外站着保密局八處的兩個便衣特工看着他一笑說:“秦科長,秦少,請吧,處座等你呢!”

秦錦之看看他們說:“先進來吧,外面冷。”

二人跟着他進到房間,秦錦之從桌上拿起兩包煙扔給他們說:“坐吧,稍等我一會。”

二人接着香菸相互一笑看着秦錦之說:“秦少就是秦少,從不讓兄弟們爲難。每次還都不讓兄弟們白跑,謝謝了。”

“一包破煙至於謝嗎?說吧,姓廖的找我甚麼事?”秦錦之說着把被子扔在牀上開始刮臉、刷牙。

那二人相互看看你推我一把,我推你一把,秦錦之透過鏡子看見他們的舉動後問了句:“怎麼?不好說嗎?”

二人一齊站起身說:“秦少,處座要處決姓譚的了。”

秦錦之愣了一下,停下手上刷牙的動作扭頭看着他們問:“老譚招了?”

二人搖搖頭:“招了就好了,就不用死了。”

秦錦之喘了口氣問:“那叫我去幹甚麼?”

“今早執行槍決,處座讓你執行!”二人異口同聲說道。

“甚麼?你們再說一遍!”秦錦之“啪!”的一下把牙刷扔在臉盆裏看着他們問。

“處座讓你負責執行這次槍決!”二人說。

秦錦之瞪起眼睛道:“放屁,他不知道嗎?他不知道老子信佛不殺生嗎?”

二人相互看看:“處座說就是要破了你的這個甚麼信佛的規矩,他說要讓你沾點血腥,否則,你不配在八處待下去。”

“放屁,當初我進到軍統時可是有言在先的,就連戴老闆也是知道我的條件的,我不動槍、不殺生、不審人,這三不他們是答應的。”秦錦之大聲說。

二人笑了笑說:“秦少,您真是少爺,您忘了,現在是毛局長的天下了,軍統局也不叫軍統局了,現在叫保密局,所以您這三不的原則已經作廢了。”

秦錦之看看他們罵了句:“這一定是老胡的主意,我去找他去!”

秦錦之披上他的校官軍呢大衣,帶上帽子,看看那二人說:“走吧?”

秦錦之跟着二人來到了廖凱坦的辦公室。坐在椅子上的廖凱坦看着一身筆挺軍服在身的秦錦之一笑說:“秦少就是秦少,這身軍服穿在你身上就是那麼好看,耐看,難怪不夜天的那幫姑娘們對你情有獨鍾呢?”

秦錦之走到他面前舉手敬禮道:“報告處座,屬下秦錦之奉命來到!”

廖凱坦擺擺手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說:“坐下說,坐下說!”

“處座,您有甚麼事就說吧,我還是站着聽好!”秦錦之大聲說。

廖凱坦看看那兩個人,那兩人知趣的退了出去。

廖凱坦拿起一支雪茄遞給秦錦之笑着說:“自從令尊仙逝之後,我因忙於公務,一直也未曾到府上去看望秦.......”

不等廖凱坦說完,秦錦之打斷他說:“處座,家母早已移居香港,現在府上只有我一人。”

“噢,噢,噢!你看,你看,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呢?”廖凱坦說着打着了打火機遞到秦錦之面前。

秦錦之看看他彎腰點上雪茄問道:“處座,您是不是又缺錢了?”

廖凱坦一笑搖搖頭:“這從何說來?”

“那您叫我來所爲何事呢?”秦錦之問。

“殺人!”廖凱坦直截了當看着秦錦之說。

“殺人?這不是我的強項啊!您要說搞點錢,弄點緊缺物資,這我在行啊,殺人我可不行,您還是找別人吧!”秦錦之說完把嘴裏的雪茄拿出來掐滅在廖凱坦面前的菸灰缸裏轉身就要走。

“站住!”廖凱坦喊道。

秦錦之停下腳步扭頭看着他,廖凱坦站起身看着他依舊是和顏悅色地說:“我是在幫你,也可以說是你救你,你懂嗎?你要是再不把這個狗屁規矩打破了,你就危險了,你明白嗎?現在八處上上下下多少人都在盯着你呢?你知道嗎?昨天,就在昨天,我還接到了你的老師任重誠的電話,他在電話裏還一再囑咐我對你要格外關照,要幫你渡過這一關呢。”

秦錦之看看他問:“我的老師來重慶了?”

廖凱坦搖搖頭:“這倒是沒有,他在南京忙着呢!”

“那處座要我殺甚麼人?”秦錦之問。

“譚思恆!”廖凱坦說。

秦錦之眉頭皺了皺看着他說:“處座,你也知道,我在進到軍統之前是有約在先的,我......”

“你的那個三不已經過時了,現在是保密局,是毛局長在執掌保密局,你明白嗎?說白了,秦老爺子去世之後,你秦少的威風也隨之小了不少了,你怎麼還看不明白呢?此一時,彼一時啊!”廖凱坦說着拍了拍秦錦之的肩頭。

秦錦之無奈的嘆口氣說:“真的要殺他了?”

廖凱坦點點頭:“局座電令,誰敢違背?而且局座點名道姓讓你親自執行,你不要以爲是我在難爲你,是我想要壞你的規矩,這是局座的命令。”

“局座?局座還能記着我這麼一個芝麻綠豆大點的小中校嗎?”秦錦之笑了笑問。

廖凱坦搖搖頭:“此言差矣,差矣!你可是咱們軍統培訓班的精英啊!局座怎麼會忘了你呢?”

“就我,還精英?連槍都沒開過,還是精英?要不是我家老爺子拿了錢,我都畢不了業,出不了培訓班。”秦錦之笑着說。

“話可不這麼說,你除了不開槍之外,其他的科目可都是優秀的。”廖凱坦笑着說。

“行了,既然是局座這麼想我,惦記我,那我也只能遵命了。”秦錦之說着伸手道:“槍給我!”

“來人!”廖凱坦喊了一嗓子,胡奎亮推門而入看着秦錦之咧着嘴笑着問:“秦少,昨天沒事吧?想通了吧?其實殺人真的很簡單,手指一動,完事了。”

廖凱坦看看進門的胡奎亮說:“帶秦少去吧,早早完事,我還有其他事交代你們去做。”

“是!”胡奎亮立正大聲說道。

廖凱坦看着秦錦之說:“凡事都得有第一次,就像你去不夜天找姑娘一樣,不也得有第一次嘛!”

“那能一樣嗎?去不夜天找姑娘那是去快活,去消遣,這和殺人完全是兩回事。殺人是損陰德,是要折壽命的。”秦錦之說。

“行啦,行啦,處座的意思是有了第一次之後,再往後就輕車熟路了。完事之後,今晚,今晚我請你去不夜天怎麼樣?”胡奎亮拉着他說。

秦錦之看看他:“要去你自己去吧,我殺了人還不昏迷一天啊!還有心思去不夜天,啥心思都沒了!”

“那,那個小櫻桃我今晚可就吃了?哈哈!”胡奎亮笑着說。

廖凱坦一瞪眼吼道:“甚麼亂七八糟的,我告訴你胡奎亮,你再往那種地方跑,小心我取下你褲襠裏的那玩意。”

胡奎亮急忙伸手擋住褲襠看着秦錦之道:“走吧,都準備好了,就等你秦少了。”

秦錦之走到廖凱坦面前伸出手,廖凱坦看着他不解地問:“幹甚麼?”

“你不是讓我殺人嗎?給我槍啊!”秦錦之說。

“老胡不是告訴你都準備好了嗎?”廖凱坦說。

“我只喜歡你的那支槍,處座,你不會不捨得吧?這可是我第一次殺人啊,不用你的槍,我這心裏沒底。”秦錦之看着他說。

廖凱坦看看他搖搖頭:“你可真是個公子哥,少爺。行,我的槍,借你用用。”

秦錦之搖搖頭:“借我不行,你得送我!”

“得寸進尺!這可是戴老闆送我禮物,我.......”

“那我不管,你不送我,我真不敢殺人!”秦錦之說着一屁股坐下來。

“你,你,你這不是無賴嗎?明搶啊?”廖凱坦指着秦錦之說。

胡奎亮衝着廖凱坦使了個眼色,廖凱坦一跺腳道:“好,我忍痛割愛,送你了!”廖凱坦說着拉開抽屜,拿出那支一九一一勃朗寧手槍放在桌上。

秦錦之一把把槍拿起來,熟練地拉動槍栓,子彈上膛,槍口對準了廖凱坦。

廖凱坦霎時間臉色陡變,胡奎亮一下抽出腰間的手槍指着秦錦之喊道:“秦錦之,你要幹甚麼?”

秦錦之慢慢移動着槍口又對準了胡奎亮嘴裏發出:“啪”的一聲然後笑着看着他們二人說:“殺人就這樣吧?”

廖凱坦長出一口氣看着他喝道:“你瘋了,你他媽一旦走了火,我就完蛋了!”

秦錦之搖搖頭:“處座,放心,我雖然沒開過槍,但是這玩意對我來說不生疏,不會走火的。我只是擺個姿勢,比劃比劃而已,你至於嚇成這樣嗎?”

胡奎亮走過來一把拿過秦錦之手裏的槍,卸下了子彈說:“這玩笑能隨便開嗎?”

廖凱坦嘆氣道:“我要不是看在任重誠和你老爺子的面上,我今天就......”

“處座,您別往心裏去,我就是比劃比劃,我還能真開槍啊?”秦錦之說着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扔在桌上說:“這個,給你算是給你壓驚可以吧?”

廖凱坦嘴裏罵着:“少他媽來這一套”手上卻拿過那個小盒子。

“鼻菸壺,和田玉的,老物件了,早就想給你了,忘了!”秦錦之說着從胡奎亮手裏拿過槍來說:“你這把破槍可買不來這鼻菸壺,我到是能用它買十把這樣的槍。”

廖凱坦打開小盒子把裏面的鼻菸壺拿出來在手心裏把玩着說:“滾吧,馬上去執行!”

出了門之後,胡奎亮看着秦錦之說:“你小子真行,也就你敢這樣拿槍指着他,然後給一個甚麼破玉的壺就糊弄過去了,還賺了他一把好槍。”

秦錦之斜眼看看他說:“你知道土鱉嗎?”

胡奎亮看了一眼秦錦之說:“土鱉就是土龜吧?”

“你就是土鱉,你知道嗎?你他媽啥都不是,就只能是個土鱉?你除了會喫喝玩樂,殺人放火,再就不會別的了。”秦錦之指着胡奎亮說。

“你說這話我他媽就不願意聽了,我不殺人放火,我就得被別人殺了,放火燒了,你知道嗎?我和你能一樣嗎?你他媽出身名門,有錢,有地位,有靠山,我呢?我就是個泥腿子,我得靠自己,我不殺人,我不放火,那我喫甚麼?喝甚麼?哎,你說說,啥是土鱉?”胡奎亮湊到秦錦之面前問道。

秦錦之指了指他說:“你就是個土王八,鱉就是王八,土鱉就是土王八。”

“我去你媽的,感情你是在變着花樣罵我呢?”胡奎亮推了一把秦錦之。

秦錦之笑着伸手摟住他的脖子道:“是不是你早就知道廖開膛讓我開殺戒了?”

胡奎亮急忙搖頭說:“我哪兒知道啊,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

“土鱉,土鱉也他媽會撒謊,跟我玩心眼是吧?”

胡奎亮笑了笑:“秦少,晚上一齊去樂呵樂呵?”

“再說,看我心情吧!”秦錦之說完,使勁掐了一把胡奎亮脖子後面的肥肉說:“早晚給你割下來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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