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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回 黑衣人飛刀誅日寇 憲兵隊張網捕蛟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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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亮斜掛在半空,本來就不甚明亮的月色,不時被流雲遮擋,使得大街小巷更顯得黑暗。整座縣城像死一般沉寂,不僅沒有一點人聲,連狗吠蟲鳴都聽不到。只有憲兵隊部大門上那兩盞汽燈,發出慘白的燈光,引來許多飛蟲狂飛亂舞,不時撞擊着玻璃燈罩,發出輕微的響聲。

自從被日本鬼子佔領之後,冀中這座縣城變得異常蕭條,若不是憲兵隊爲了體現大東亞共榮而強迫買賣鋪面不準歇業,大部分生意恐怕早就關張了。就連城裏最大的飯莊聚仙樓,也因爲食客寥寥,早早地就上了門板。老百姓家的大門平時總是插着,沒事儘可能不出門。天剛擦黑,大街上就看不到幾個人影。天黑後還在街上游蕩的,不是鬼子,就是漢奸。

一隊鬼子巡邏兵走在大街上,打頭的那個鬼子拿着手電筒四處亂照,手電筒的光像鬼火一樣亂閃。一隻狗被“喀喀”的皮靴聲驚醒,它側耳聽了聽,似乎知道那是鬼發出的聲音,沒有叫,只是微微地低吟了兩聲,就夾着尾巴趴在地上,用一雙驚恐的眼睛看着聲音發出的方向。

鬼子兵剛剛走過一個巷口,小巷中閃出一個黑影。那是一個身穿夜行衣、頭戴黑麪罩的人,周身上下,只有兩隻眼睛露在外面。看着十幾步外的鬼子兵,那人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峻的光,抬手一揮,一道青光射了出去。那道弧形的青光始於黑衣人之手,止於走在隊尾的鬼子兵的後脖梗。青光消失後,走在隊尾的鬼子兵的脖子上,多了一把飛刀。飛刀剛好插在腦袋與脖子的連接處,那個鬼子兵一聲未吭,瞬間斃命,由於慣性又向前走了一步,才頹然倒地。他身背的三八大蓋摔在地上,驚動了前面的鬼子。衆鬼子一起圍過來,搬着屍體察看出了甚麼事,“嘰哩哇啦”地亂成一團。

那個黑衣人見已經得手,抽身縮進巷口,悄無聲息地向小巷深處狂奔。這條小巷是個死衚衕,那人轉眼之間就跑到盡頭,沒有絲毫停頓的意思,一個箭步跳到牆腳,身形一矮,雙腳同時發力,身體暴起,“嗖”地一聲,跳到一人多高的牆頭。等鬼子兵發現同伴被飛刀刺死,亂糟糟地四下搜尋兇手時,黑衣人早已消失在無盡的黑夜之中。

城門口站崗的僞軍士兵高聲吆喝着:“進城出城的抓緊了,城門馬上就要關閉啦。”幾個出入城門的行人聽到呼喊,紛紛跑向城門。僞軍們忙起來,挨個兒對過往行人搜身。行人都走了,幾個僞軍關上城門,兩個鬼子兵無聊地看着他們。一個鬼子兵掏出煙叨在嘴上,從火柴盒裏拿出最後一根火柴,劃了兩下沒划着,嘟囔了一句罵人的話,說:“小野君,借你的火用用。”沒聽見回答,他扭頭向叫小野的鬼子兵看過去,卻發現小野躺在地上。他疑惑地走過去,一下子驚得張大嘴巴,過了半晌才大聲叫起來:“小野君被人殺啦,快抓刺客。”僞軍們亂作一團,像一羣沒頭的蒼蠅,四處亂撞。

此時,一個矯健的身影早已潛進衚衕,跑到百丈之外。離城門已經很遠了,僞軍們的叫喊聲已然聽不見,那人跑到城牆邊,摳着磚縫,像壁虎一樣爬上去,很快就爬到頂上。探出頭左右張望了一會兒,見附近城牆上沒人把守,那人翻身上了城牆,三躥兩蹦來到另一面,縱身一躍,跳到牆外,在身體下落的同時,一伸右手,攀住垛口,身體一轉,面對城牆,轉眼就順着城牆溜到地上,潛入莊稼地裏。

天色剛剛擦黑,聚仙樓飯莊門口,幾個鬼子兵踉踉蹌蹌、嘻嘻哈哈地往外走。一個佩帶少尉軍銜的鬼子兵手裏拎着個酒瓶子,對跟在身後相送的夥計說:“中國菜,大大地好。中國酒,大大地好。明天、我們還來。”夥計賠着笑臉說:“太君喫得好是小店的榮幸,歡迎太君再次光臨。太君,這個飯錢,您是不是……”拎酒瓶子的鬼子兵瞪着眯縫眼問:“甚麼,你說甚麼?飯錢,你敢跟大日本皇軍要飯錢,良心大大地壞啦。”說着,掄起酒瓶子就向夥計砸去。夥計連忙往旁邊一閃,還是慢了一點,被打中了下巴,當時就滿嘴是血。老闆一見,趕緊跑過來,連連鞠躬,說:“太君息怒,太君息怒,小的手下不識好歹,不該跟太君要飯錢,小的會嚴加管教,請太君恕罪。太君請慢走,歡迎再次光臨。”另一個鬼子兵扇了老闆一巴掌,罵道:“八嘎,管皇軍要飯錢,你們良民地不是,統統死啦死啦地。”老闆嚇得跪在地上,結結巴巴地說:“太、太君哪,我、我們可、可都是、良、良民呀。我們開、開門營、營業,爲的是、大、大、大東亞共、共榮,共榮。”那個鬼子兵突然笑起來,說:“你地說話地會,大東亞共榮,你地營業,我地喫飯、喝酒,我們共榮地幹活,收錢地不行。”老闆站起身,苦笑着說:“不收錢,不收錢,太君隨便喫、隨便喫。”幾個鬼子兵狂笑着走下臺階,邊走邊說:“支那人都是豬,不打不老實。”

看着鬼子兵的殘暴和囂張,現場的中國人個個血脈賁張,敢怒不敢言。捱打的夥計吐了一口血水,帶出兩顆牙,恨恨地罵道:“日本人才是豬,早晚有一天被開膛破肚,燉熟了餵狗。”老闆把他扶起來,小聲說:“哎呀,你就別說啦,讓他們聽見免不了又是一場麻煩。”夥計說:“怕甚麼,大不了就是一死,今天的仇老子早晚都得報。”老闆扶着夥計走進後院,邊走邊小聲說:“你當我不想報仇哇?有道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逞口舌之快沒有用,逮着機會殺狗日的纔是真格的。小不忍則亂大謀,你一定要忍耐,留得命在才能報仇。”

幾個鬼子兵跌跌撞撞地順着大街往憲兵隊走,鬼哭狼嚎般地唱着日本小調。拎酒瓶子的鬼子少尉喝了口酒,把酒瓶子交給另一個鬼子兵,說:“你先喝,我要去撒尿。”說着走到牆角,褪下褲子。另一個鬼子兵走過來,說:“藤田少尉,你先等會兒,咱倆一塊兒尿,看誰滋得高。”其他鬼子兵見二人比賽滋尿,在一旁指指點點,加油助威。

就在此時,只見青光一閃,那個叫藤田的鬼子少尉身體一緊,然後像麻袋一樣癱在地上。十幾步遠的衚衕口,一個黑影閃進衚衕內。幾個鬼子兵正拍着巴掌助威,完全沒發現出了狀況,見藤田倒在地上,紛紛叫起來:“藤田君輸啦。”“藤田少尉喝得太多了,還沒尿完就醉倒了。”“咱們趕緊把藤田少尉扶起來吧。”幾個鬼子兵七手八腳地去扶藤田,這才發現他脖子上插着一把短刀。藤田已經斃命,身體正在逐漸變涼。這一驚可非同小可,喝進去的酒全都變成了冷汗,順着後脊樑往下流,幾個鬼子兵頓時清醒過來,咋咋呼呼地四處尋找兇手。當然,他們忙亂了半天,一無所獲。

“八嘎!八嘎!”在日軍憲兵隊的辦公室中,憲兵隊長黑田少佐正在大發其火。罵了一連串“八嘎”之後,他還不解氣,抓起桌上的茶杯,重重在摔在地上,碎片的茶水濺得到處都是。憲兵隊小隊長山本身子挺得筆直,使勁低着頭,黑田罵一句,他就答應一聲:“嗨。”皇協軍團長李少良、特務隊長王大海身子躬得活像大蝦,雙腿微微發抖,頭上起了一層白毛汗。

黑田長着一副標準的日本人的模樣,個矮羅圈腿,頭大脖子粗,滿臉的橫肉互相糾結,一雙小眯縫眼透着兇光,大嘴一張露出滿口白森森的大牙,在黢黑的臉色襯托下顯得極爲嚇人,尤其是在生氣罵人的時候,簡直就是個夜叉。黑田真是氣急了,指着桌上並排擺着的三把短刀,歇斯底里地大叫道:“五天,短短的五天之中,就有三名帝國士兵被刺客殺死,還有一個少尉軍官。你們皇協軍幾百號人,特務隊幾十號人,查了好幾天,一點線索都沒有查出來,簡直是廢物、飯桶!”看着李少良和王大海二人卑躬屈膝的奴才樣,黑田突然感到一陣厭惡,走到二人面前,“噼噼啪啪”,給了二人一頓嘴巴,二人臉上立刻出現紅紅的掌印。李少良和王大海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敢躲避,嘴裏還得說:“卑職無能,該打,該打。”

黑田在氣頭上,下死力氣抽李少良和王大海的嘴巴,打完後才覺得自己的手生疼,緊皺着眉頭,用左手揉着右手,偷偷地吸了口冷氣,火氣消了許多,轉頭對山本說:“山本君,我們沒有一人傷亡就佔領了這座縣城,如今卻屢屢遭到支那人的偷襲,損失慘重,這是我大日本帝國軍人的恥辱!我命令你增加兵力,加強戒備,盤查過往行人,一旦發現可疑人物,統統逮捕,嚴刑拷問,必須把那個卑鄙、懦弱、只敢在背後偷襲的飛刀賊找出來,我要把他碎屍萬段。皇協軍、特務隊協助你的工作。”

山本、李少良、王大海同時“嗨”了一聲。王大海偷眼瞄了一下黑田,見他火氣已平,立刻堆起滿臉的媚笑,往前走了一步,點頭哈腰地說:“太君,卑職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王大海是個中等個頭兒,哈着腰正好跟黑田一般高。他本是縣城裏的地痞無賴,鬼子到來之前就帶着一幫小混混橫行在縣城各街,坑蒙拐騙,明搶暗偷,欺男霸女,無惡不作。老百姓對他恨之入骨,背地裏都叫他王大害。鬼子還沒開到縣城,國民黨縣黨部、縣政府、警察局的頭頭腦腦就望風而逃,王大海一幫地痞流氓就成了縣城裏勢力最大的團伙。王大海認爲出頭的日子到了,帶着一羣小兄弟遠遠地出城迎接鬼子。鬼子初來乍到,正需要熟悉本地民風的人,就任命他當了特務隊長。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王大海手下的小混混們都混了個小隊長、班長之類的官銜。縣裏的其他流氓地痞和遊手好閒之人,見王大海受到日本人的賞識,紛紛投到他門下,幾十人的特務隊就這樣組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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