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掛斷電話後,阮檸便再也抑制不住胃部那一陣陣的噁心感,強忍頭重腳輕的虛弱感,衝入洗手間,吐了個天昏地暗。
洗了把臉後,阮檸雙手撐在洗手池上,抬眼看着鏡面。
看着鏡中那張陌生中又帶着幾分熟悉的面容,阮檸忍不住紅了眼眶。
雖然依舊消瘦,但卻不是兩年後她宛若病入膏肓般的枯瘦如柴。
她竟然重生到了兩年前!
這是老天可憐她上輩子渾渾噩噩被人算計至死,這才讓她回到悲劇開始這天嗎?
待視線落在自己頸間露出編繩時,阮檸雙眸不禁微微眯起。
扯着編繩將貼身玉佩扯了出來後,阮檸將其緊緊攥在手中。
她想起來了,上一世的沈伶霏,霸佔的不僅僅是她的心臟,還有這塊唯一屬於她的玉佩,沈伶霏也逼着她“還”給了她。
記憶慢慢回籠,阮檸的腦海中,想起了陸唯川口中,她“推”沈伶霏下水的原委。
哪裏是她因妒生恨,想要害死沈伶霏?
明明是沈伶霏想要搶她的玉佩,在她本能揮手格擋開後,見有人過來,沈伶霏便一不做二不休的假暈,強行給她扣上了害人精的“罪名”!
......
阮檸突如其來的高燒不知是不是因爲重生所致,待她從洗手間出來,收拾好自己的證件之時,她的高溫已經退的差不多了。
剛一下樓,大廳沙發上坐着的那些準備“興師問罪”人,視線朝着她齊刷刷的投了過來。。
在那些人當中,有沈家三口,還有陸唯川的母親,陸夫人。
雖然阮檸與沈伶霏之間的“矛盾”屬於沈家家事,但陸家與沈家有聯姻打算,如今陸夫人也在場,並不意外。
當看到眼前的那些人,尤其是被沈母姜琳擁在懷中慢聲細語安慰着的沈伶霏,阮檸眼底的火苗“蹭”的一下躥了起來,恨不得將眼前之人噬血啖肉。
阮檸眼底的恨意爆發的太過突然,頓時便將發現阮檸出現,正想發揮一番的沈伶霏給唬得愣住了。
“媽媽。”
不過沈伶霏終究是戲精本精,短暫失神之後,她立刻往姜琳的懷中縮了縮,紅着眼睛問道:“姐姐她......是不是真的很討厭我?”
姜琳見狀,心疼將懷中的沈伶霏摟得更緊,雖然她內心對阮檸厭惡極深,但此時卻是一副眼神複雜的模樣,看向阮檸:“檸檸,妹妹剛回家,你怎麼能欺負她呢?”
“她搶我的東西,我難道就應該任由她搶走?”
阮檸緩緩走上前去,直視着沈母的雙眸,冷然說道。
“呵,甚麼叫搶走你的東西?你的一切都是靠頂替了霏霏的身份得來的,如今霏霏想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怎麼到你嘴裏就變成搶了?”
陸夫人嗤笑一聲,聲音中透着滿滿的厭惡:“所以說啊,這上不了檯面的東西,骨子裏都是低賤的。你這樣的人,根本配不上我家唯川!”
“嗯。”
出乎在場所有人意料的是,聽到陸夫人此番發言的阮檸,臉上不僅找不到絲毫驚慌失措的神情,反而是無盡的解脫:“巧了,我也覺得以你智商......就你家那傻兒子,的確配不上我。”
阮檸此話一出,頓時讓沈氏夫婦與陸夫人都驚了。
離大譜了,阮檸不是喜歡陸唯川喜歡到死去活來的嗎?
一抹狂喜在沈伶霏的臉上躍然而現,不過她雖然隱藏的極好,但那短短一瞬的神情變化,還是讓阮檸給捕捉到了。
“你,你......”
反應過來的陸夫人臉色頓時漲得通紅。
平時被人奉承慣了的她,哪裏受過這種氣?她手指阮檸,氣的渾身發抖:“反了反了,你對長輩這是甚麼態度?教養被狗給吃了嗎?”
“尊老愛幼是民族美德,但會張嘴閉嘴就喊人是東西的,那我只能勉爲其難的認爲對方是老東西。畢竟,您先爲老不尊,那我也只能爲幼不敬了不是?”
阮檸看着陸夫人那種保養得當,甚至都看不出明顯細紋的那張臉,嗤笑一聲回敬道。
她的這位上輩子的婆婆,知曉她不是沈家千金後,在她與陸唯川結婚前就一直百般阻撓。後見陸唯川一意孤行非娶她不可,於是在他們婚後對她各種嫌棄甩臉色,耍婆婆威風。
更甚至,無數次在她面前提及她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明裏暗裏誇沈伶霏好,當初陸唯川娶的人,怎麼就不是沈伶霏。
如今的阮檸,無比慶幸她與陸唯川只是形婚。
如果她與陸唯川真的有了孩子,難保那孩子不會成爲繼她之後,陸唯川爲了討好沈伶霏的又一犧牲品。
“今天趁着人都在場,有些話不妨就敞開了說吧!”
如果說平時的阮檸可以用一隻張牙舞爪的小野貓來形容,那現在紅着眼的模樣的她,像極了一頭護食的兇狠餓狼,“沈伶霏,屬於你的東西我都還你,但不屬於你的東西,你休想要。”
“......姐姐,那真的是我的玉佩,你還給我好不好?”
想到自己第一次搶奪阮檸的玉佩以失利告終,沈伶霏心中惱恨不已。
她咬着下脣,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看向阮檸,“你前段時間說喜歡我的這塊玉佩,我就先讓你把玩幾天。”
“你如果喜歡玉石......那我能不能用剛前幾天剛拍到的玉鐲,跟你換回我玉佩?”
沈伶霏擅長扮柔弱,說話又輕聲細語,再加上她的身體不好臉色常年帶着蒼白之色,此刻咬脣委屈的模樣,頓時讓人心生憐惜。
沈國豪見狀,便接過話茬道:“檸檸,既然是妹妹的東西,你就還給妹妹吧!回頭,我再給你買一個更好更值錢的!”
阮檸聞言,在心底冷冷一笑。
這玉佩跟沈家毫無關係,更不曾屬於過沈伶霏,如今沈伶霏爲了搶她的這塊玉佩,這種話都能說出口?
哦,也對。
張口胡謅,倒打一耙原本就是沈伶霏的看家本事,上一世她已經見識過了。
而對於沈國豪的話,阮檸並不感覺意外。
既然她與沈伶霏被“抱錯”的事原本就是被安排好的,那麼對於沈家,她又有甚麼好期盼的呢?
想到這裏,阮檸亮出了一直佩戴着的那塊玉佩。
就在亮出玉佩的一瞬間,阮檸的視線突然不經意的往窗外某個方向瞥去了一眼。
但很快的,阮檸便收回了視線,看着眼底寫滿了貪婪之色的沈伶霏,似笑非笑的問道:“沈伶霏,你就這麼想要我的玉佩?”
沈家別墅的一個黑暗角落,有人打量着阮檸手中的玉佩,悄摸摸拿出手機,給某個號碼發去了一條短信,進行“實時直播”:
【四爺,如您所料,那枚玉佩真的在沈家出現了。】
【但玉佩持有者,暫時不明。真假千金各持己見,都說是自己的,瞧着好像快要打起來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剛纔我感覺那位假千金,好像察覺到了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