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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諸邪匯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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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白森森,細看帶着幾分枯黃,畢竟這骨頭在我牀底下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個年頭了。

與白骨一起出來的,還有一股濃郁的黑煙,一大灘有些發黃的液體,牀箱之中,更是密密麻麻長了很多鮮豔的菌類。

壯兒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扭過頭去不敢去瞧,顫巍巍問道:“林語兄弟,這是人骨頭不?你牀底下咋還有這東西呢?!”

我則是皺着眉頭,趴在地上仔細查看牀箱裏面,骨頭不止一具,也並非人骨。

“狐狸的骨頭。”我沉聲道。

接着順手拿起了一根棍子,將牀箱裏面的骨頭全都掏了出來,不多不少,正好九具。

在術法中,九乃是數之極,代表着極陽或者極陰,所以這個數字我是經常在書裏看到的。

九具狐狸骨,甚麼時候被放進去的?爲啥牀箱上沒有撬動過的痕跡?好似悄無聲息便長在裏面了一樣。

正在我皺眉思索的時候,一邊兒站着的張峯保鏢突然唸叨了一句:“是狐狸,也不是狐狸。

九數爲陰,白骨熬煞。

陰人開路,山鬼尋蹤。

這些狐狸,是爲了索你命來的,他們是山鬼。

張小姐說的沒錯,肯定有人這些年一直試着索你的命。”

話音落下,我們上方的燈泡突然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好似起了甚麼連鎖反應一般。

同時忽明忽暗,壓抑的人喘不上氣。

我冷眼看了一下張峯的這個保鏢:“你這保鏢,挺有能耐,還懂這個?”

張峯又咳出一大口蟲子,用紙巾擦擦嘴角的血跡:“我這麼多年,如履薄冰,該受的苦都受了。

身邊要是沒幾個懂點兒道行的,早就沒命了,雖說不精通,遇到真傢伙保不了命,但他們多多少少還是能看出點兒門道。”

紅衣女孩接茬:“林語哥哥,你看出來了吧?牀底下被人塞了邪物,這麼多年你都不知道。

那東西就是拐彎抹角,想要你性命!”

張峯緊接着又看了壯兒一眼,詫異問道:“小林,這小子是甚麼人?都這會兒了,你咋還能讓這種不明不白的人在你身邊兒呢!

一身髒兮兮的,是要飯的還是流浪漢?趕緊讓他滾吧!這個時候可容不下更多的晦氣了!”

張峯對我的稱呼變了,並且將矛頭直指壯兒,我知道這是跟我套近乎的手段。

先從稱呼上表現親切,然後將第三者拉進來,轉移矛盾,讓我能順着他的話茬說下去。

但是他低估了我對他的憎惡,甭管他說啥,我不想聽,更聽不下去。

他看壯兒的時候,那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不加掩飾,那是上位者對底層人的蔑視。

或許他對我也有着同樣的蔑視,只是因爲某些計劃,我對他有用,所以這種情緒被掩藏了起來。

壯兒卻嘿嘿一笑:“乞丐和流浪漢,能有啥區別?我不是乞丐,只是林語兄弟以後要照顧我,我倆說好了的。”

我正好手中拿着砸牀的錘子,重重揮舞了一下,給了張峯一個不友善的眼神。

張峯搖頭嘆氣,指點了一下那九具白骨:“小林,好好想想吧,誰善誰惡,不難分辨吧,我真的是帶着一顆懺悔之心來的。”

說完之後,張峯轉身離開我家院子,我則是凝視着九具狐狸骨頭,呆呆發愣。

“林語兄弟,這骨頭很不妙?”

“你能看出這裏面的門道麼?”我問。

壯兒搖搖頭:“完全看不懂,不過聽那個保鏢說的很厲害的樣子。”

我看了他兩眼,水仙村陳正的兒子,如果他所說的陳正真是當年給我們兩碗飯的人,按說應該是位高人啊。

他的兒子就沒薰陶一下,對玄學完全沒有了解麼?

而且他既然是高人,肯定當時也看出了我爹惹了不乾淨的東西,爲啥會主動把兒子送到我這兒來呢?

心中疑慮閃過,我卻沒明說,只是說道:“你看這牀,完全沒有被撬開的痕跡,你覺得這些骨頭是怎麼被塞進去的?”

壯兒撓了撓頭,憨憨的在牀上摸索了起來,緊接着驚呼一聲:“這裏有個洞嘿!”

我的牀一面是靠着牆的,而此時在靠近這面牆的底部,有一個比拳頭稍微大點兒的洞。

感覺像是一個耗子洞,從牆根掏進去,直接掏進了我的牀箱裏面。

壯兒重重拍了一下腦門,恍然大悟:“它們是挖洞自己鑽進去的!因爲緊貼着牆,所以你一直都沒注意!”

我點點頭:“挖洞進了我的牀箱,並且再裏面化成了白骨,從始至終,都是有某種特殊力量,或者說是某個人控制的。”

“那這裏面的水和蘑菇呢?難不成這些狐狸還在你牀底下發展農業了?這狐狸種出來的蘑菇花花綠綠,我爹可說過,花花綠綠的蘑菇都不能喫。”壯兒分明在哆嗦着,可一臉嚴肅的他卻說出了這種憨話。

我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嘆了口氣:“如果沒有這些蘑菇和水,那個保鏢也不會斷言這是山鬼。”

看壯兒一臉懵逼的樣子,我繼續解釋。

“活骨刻陰符,生靈載陰孤。

書中記載過,人的怨氣,會轉嫁在一些山中的牲畜身上,尤其是黃鼠狼,狐狸兔子這種有靈性的動物,是承載怨氣的最佳載體。

承載了怨氣的動物,被稱之爲山鬼。

山鬼性兇殘,若沒有外力干預,會S死過往行人,食其肉,飲其血。

過去民間經常有一些牲畜S人的傳說,大都是講山精野怪,動物修行,可其實並非全部如此,有很多都是普通的動物染上了人的怨氣。

怨氣,久聚不散,會化作污穢之水,就像水蒸氣會凝結成水一樣,至於蘑菇,木頭沾了怨氣化成的水就會長毒蘑菇,這是常識吧?”

但是話到這裏,我眉頭卻皺緊了,此時有兩個疑問呈現在了心中。

第一,我剛纔說山鬼沒有外力干預的情況下,只會在山中嗜血殘S,而這九隻山鬼跑到我牀底下,明顯是有組織有計劃的,也就是說,它們被某種特殊的力量控制了,控制它們的力量是啥?

我下意識看了一眼手中的畫卷。

第二,便是爲啥這些狐狸會死在我牀底下,正常來說,山鬼盯上了某個人,會很快發動攻擊的,它們是咋死的?

這事兒也沒啥好隱瞞的,我直接跟壯兒講出了心中疑惑:“既然你是陳大師的兒子,有甚麼獨到的見解麼?”

壯兒不假思索的回覆:“說明山鬼本來就不是要你命來的唄。”

我無奈一笑:“你這不是廢話……”

但緊接着,我閉上了嘴,眉頭漸漸皺起,這的確是一句廢話,可有時候,最簡單的道理也就存在於廢話裏。

“書中說,山鬼是用來S人的,但既然有人能控制山鬼,讓它們來到我的牀底下,會不會也就能控制它們不攻擊我呢?甚至能控制它們死亡,化成純粹的怨氣,蟄伏在我的身子下面……可這麼做的目的又是啥呢?山鬼就算不S我,一個人長期在濃重的陰氣上面睡覺,最終不還是會被侵蝕,百病纏身而死麼?”

我一邊兒想着,一邊兒看了一眼剛纔被我取下來的那片牀箱側板。

接着倒吸一口冷氣,這側板之上,寫着兩行文字。

此地乃林語葬身之地。

此地是諸邪匯聚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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