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氣加記仇
阮煙的眉宇間縈繞着揮之不去的憂慮和迷茫,細小的雨點落在髮絲上,洇溼了肩頭,然而阮煙無暇顧及,冥思苦想着解決辦法。
“嘟--!”
一聲清脆的鳴笛聲把阮煙嚇得一激靈。
猛地扭頭看去,熟悉的黑色邁巴赫,車窗搖下,露出傅時嶼那張富有男人味的冷峻臉龐。
“看來你勾引人的功夫也不怎麼樣,連讓男人開車送你回家這種簡單的事情也辦不到。”
傅時嶼斜眸睨着她,矜貴高冷,嘲諷意味十足。
阮煙愣愣地看着突然又出現在眼前的傅時嶼,感到不可置信,心臟砰砰地跳動,熄滅的火焰噌地一下又燃起來。
有機會!
如果傅時嶼真的厭極了她,又怎麼會在外面特地等了她半個多小時。
除了看她笑話之外,多多少少還是有那麼一星半點的感情在吧?
機會轉瞬即逝,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阮煙給自己催眠,瞬間進入狀態,朝着傅時嶼嫣然一笑。
沾溼的髮絲有些凌亂地貼在耳畔,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精緻的五官,配合上阮煙故作的可憐兮兮的眼神,簡直我見猶憐。
阮煙把一隻手罩在額前擋雨,語氣嬌嗔。
“我和學長雖然是多年好友,但畢竟是久別重逢,一見面就着急着上人家的車,顯得目的性太強,會引起別人反感的,……再者,我這麼一個大美人走在深秋的雨夜裏,說不定還能遇上那麼一個憐香惜玉,心甘情願主動送我回家的男人呢?”
阮煙眼波流轉,把傅時嶼上下一打量,眼神意有所指。
傅時嶼的臉色不出所料的黑了下來。
口頭上的便宜點到爲止就好,否則只會像剛纔一樣,引起傅時嶼的反感。
而且,現在雨漸漸下大了,再在這裏多站一會兒,明天絕對會感冒,她現在可沒有生病的權力。
“傅總,你現在不喜歡我沒有關係,感情這種事情可以慢慢培養的嘛,先拋開這件事不談,看在相識一場,您又是個紳士的份上,您能不能載我一程,就當是在做好事了?”
阮煙稍微傾下身,看向車裏的傅時嶼,手臂交叉搓着胳膊,牙齒都有點打顫。
即便是這簡單的動作,也是經過精心算計的,胸前的事業線要露不露,風情萬種,充滿着不經意的撩撥意味。
傅時嶼凝着她的眼睛,慢慢地,脣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果然,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罷了,就算身爲高冷代名詞的傅時嶼也不會例外。
“我不喜歡做好事。”
正當阮煙爲自己的得逞而雀躍的時候,突然,傅時嶼薄脣輕掀,冰冷無情地吐出幾個字。
一瞬間,引擎發動,面前的車當即飛馳而去。
“哎,不是,你!……阿秋!”
話還沒說完,阮煙狠狠地打了個噴嚏,一個鼻涕泡猝不及防地湧出來。
自覺形象受損,阮煙手足無措地抓起挎包找紙巾。
傅時嶼瞥了一眼後視鏡。
雨幕幾乎快淹沒那個單薄的身影,如同一艘拴在原地,被迫經受風吹雨打的孤帆。
阮煙一邊擦鼻涕一邊憤憤地瞪了眼那輛已經開走的黑色邁巴赫,暗自磨牙。
不載就不載,何必戲弄她?
肯定是傅時嶼還記恨着當年她甩了他的仇,存了心要報復她,看她如何出洋相!
阮煙暗暗咬牙,傅時嶼真是個小氣加記仇的男人,金錢與權力都改變不了的惡劣本質!
“嘟嘟。”
還沒腹誹完,耳邊又響起了熟悉的引擎聲。
阮煙瞪過去,赫然發現那輛黑色的邁巴赫竟然停在了不遠處,並且,後座的車門還是打開的。
“我就說嘛,像傅總這樣富有紳士風度,又懂得憐香惜玉的人,怎麼忍心眼睜睜的看着我一個弱女子孤零零地站在路邊呢?”
阮煙笑道,姿勢優雅地坐進了車裏,溼漉漉的貼在身上,凍得手指都在發顫,還不忘凹姿勢。
傅時嶼一眼都沒有看她,神色淡漠矜貴,磁性的嗓音不鹹不淡。
“就算是看見路邊一條快死的流浪狗,我也會讓它上車的。”
阮煙怒從心頭起,暫時按捺住了。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畢竟她現在坐的是傅時嶼的車。
“家,在哪裏?”傅時嶼言簡意賅。
“家……誰知道呢?”阮煙嘆息道,笑得意味不明。
傅時嶼轉頭看向阮煙,褐色的瞳仁對上阮煙笑意盈盈,又帶着點祈求的美眸。
“傅總,要不您就好人做到底吧,我現在身上沒有一塊地方是乾的,而且我家距離這裏可是隔着兩個多小時的距離,您送我回去又要返回,又要花兩個小時,現在可是快到十二點了,您明天不是還要去公司嗎?”
傅時嶼盯了阮煙半晌,終究還是甚麼話也沒說。
雖然過程是她沒有預料到的,但好在是她想要的結果。
傅時嶼的家坐落在錦城最北的別墅區,距離鬧市區只有不到幾公里,在寸土寸金的錦城,佔地面積誇張的綠化硬是把別墅打造成了一處幽靜之地,除了細微的蟲鳴聲聽不到一點噪音。
再穿過人工湖,眼前紅頂歐式大樓應該就是傅時嶼的家了。
阮煙退到一個視野好一點的角度,然後拿出手機,“咔擦”一聲拍下照片。
走在前面的傅時嶼腳步頓住,側身瞥向她,臉色冷峻。
阮煙歪着頭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沒見過這麼豪華的地方,不介意我拍張照片發個朋友圈吧?”
反正她在傅時嶼的心裏就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既如此,她也沒甚麼好隱藏的。
總之傅時嶼沒狠心把她扔在路邊,不管是出於憐憫還是別的甚麼,總歸是她的一個機會。
“如果你是用照片來威脅我,那我勸你還是放下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這裏到處都是監控,恐怕比你手機的攝像頭更具有說服力。”
傅時嶼收回目光,磁性的嗓音緩緩,像是在嘲笑阮煙低劣的手段。
威脅?呵,還真能想。